邢毅回县城,见了杨林翔,要杨林翔联系朋友又方便车往桑家寨方向去的,帮忙送点东西。
说着话,手机彩铃响了,一看是古秘书长来的,邢毅朝杨林翔示意稍等。他先接电话。
古秘书长告诉他,拍卖会定了,后天在省城召开,GK200号鸽子最后拍卖,那时一定最抢眼,所以要他亲自去参加。
邢毅还坚持那句话,鸽子是你饲养训练参赛的,你在场就行,我不一定来。秘书长说,好多鸽友都想和你见面,就因为你表态让我带回来这个举动,就够他们钦佩不已。邢毅说对不起他们了,以后我一定专程来拜访。
打完电话,见杨林翔一脸困惑,就给他说了GK200号鸽子的故事。
杨林翔听得津津有味,说:“我父亲好些年前,从山岩上抓回来几只鸽子,养在屋檐下,现在已经发展到几十只了,有次我回去抓了两只来准备炖了吃,正要将它脑袋蒙住放进水里溺死的时候,发现它脚上有套环,上面有号码,我想一定有来头,就没敢炖它,把它放了。”
邢毅说:“你做得对,那就是人家送去参赛的鸽子,因为在归途中受伤在停留下来的。你父亲收养了它,它就会常驻在你家,成为你们家的朋友。”
杨林祥说:“我父亲特别喜欢鸽子,经常带着鸽子去赶场,从乡场上放回家。我下次回去就告诉他,可以报名参赛,不知道行不行。”
邢毅说:“当然行呀,县里面就有信鸽协会。”
“不过我父亲还不知道里面的很多知识。”
“赛鸽运动是一项非常适合中老年人参加的活动,你可以让你父亲先报名参加,慢慢的就会懂很多,兴趣会越来愈浓。”
杨林翔说:“他们喊你去参加拍卖会,后天我刚好要去省城,你来搭车,晚上回来。”
邢毅说:“我已经给秘书长说了,我不去了,不过,你既然要去,就请你一另外一个身份,去参加一下。”
把想法和去了以后怎么参与一一给杨林翔说了。
杨林翔郑重点头:“我一定办好。”
次日邢毅回村,继续开展调研,但发现情况不太对劲,村民对他态度有变。
他改变谋略,继续前行,中午时分,来到靠近村子中心地带,一户普通人家,隔墙就听见铁勺与锅碰撞的声音。
推门进去,高声叫道:“嘿哟,好香哟,炒的是什么菜呀。”
女主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两盘菜,往桌面上放。男主和一个男孩坐在桌边,见了他,说:“是邢主任呀,和我们吃一点吧。”
邢毅道:“不要这么喊,我到村里工作,不带任何职务的,就喊我小邢就行了。”坐下来说:“不瞒你说,今天早上没有吃东西,现在真饿得慌,你家饭太香了,我是闻着味来的。”
女主给他盛了一碗饭,他也不客气,与这一家三口一起吃,两碗饭下肚后,感觉差不多了,掏出一张十块钱来,往女主面前放,说:“这是饭钱。”
女主不动,男主摇头,孩子伸手,小手刚摸到钱,被女主急速出手按住,不让拿。
男主说:“我家不是饭店,所以你不用这样。”
邢毅说:“我来村里工作,无论走到哪家,都是这样,吃饭掏钱,天经地义。”
女主把孩子拉起,往外面推,孩子扭头,眼巴巴看着钱。
邢毅准备站起来劝说,门外人影闪动,桑主任的女人来了。
女人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碗筷,对邢毅说:“那边饭菜摆好了,等你去吃饭呢。”
邢毅说:“我已经吃过了,他家的饭菜好香哟。”把钱拿起来,往男主手里塞:“拿着,十块钱,吃一天。”
主任女人道:“晚饭也要在他家吃?”
“是的,”邢毅使劲掰开男主的手指头,把钱塞了进去,“麻烦回去给桑主任说一声,从今天起,你们家就不用麻烦了,我在他家吃五天,下个五天,到隔壁那家吃,五天一换,就这样顺着吃下去了。”
听他这么一说,男主也就把钱捏紧了。
主任女人说:“那怎么办?这么算的话……”
邢毅说:“也不知道一天十块够不够,要是不够,说一声,我会追加。”
主任女人“呃!”了一声,顿顿脚,返身出门,走了。
下午邢毅还来这家,刚坐下,就见拾粪长者来到门外,撮箕铲子放外面墙根下,进来与他面对面坐下。
“这么说,要吃转转饭啦?”
“对呀,转转饭多香?”
“还会不会变?”
“不变,再变,你们都不认我了。”
“你是个明白人。”
女主多拿一副碗筷,男主还拿出了自酿的米酒,邢毅,长者和一家三口,桌子边好不热闹。
这顿饭时间用得长,直到晚十一点。
邢毅喝醉了,与拾粪老者互相搀扶着,村子中间的街道,还不够他们走,摇摇晃晃,叽里咕噜,来回折腾了三趟,下半夜两点了,有四五条看家犬都出来撵了,这才分散,各自回去睡觉。
天亮,又来了一个电话,是文启义。开口就说:“邢毅,你厉害呀,回来一趟,办了一件大事。”
邢毅问:“什么事呀?”
“你还装得若无其事。我问你,那位姓望的村民,你是怎么样和他说话的?”
邢毅说:“你是说望传帮吧,反映他家油坊问题,公示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很着急呢。”
“他是着急呢,赖在办公室不走,认定厂里把他家的油坊搞错了,还说他见到厂长了,答应要给他纠正。何睿不在家,童景江没见过他,那他找了谁?还有谁是厂长?嘿嘿,他说在水塔见到了厂长,那水塔边除了你还有谁呀。谁借给你的胆子?冒充起厂长来了!”
“冒充厂长?哪里有这事呀。”
“原来你关心这件事,是有动机和目的的呀,你真要摆出架势,要为老百姓出头了,你下去帮扶,这才几天呀,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啦?”
“没得这回事,不要胡说。”
“不是我胡说,是你自己,还有什么说的,在那姓望的面前装腔作势了,邢毅呀邢毅,我今天算是认识你了。”
“老文,相处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的德性么?冒充厂长,有意思么?”
“有错必纠,这话是你说的吧。”
“那望传帮他家的油坊公示出了问题,他来反映了,查实了要是有问题,就应该能纠正呀。”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厂长的感觉油然而生,是不是?”
“我知道了,是他搞误会了,他就一直认为我是厂长,我都解释过了,说不是得,你认错人啦,我就一个看水塔的。”
文启义说:“不要狡辩了,你态度好,说话入心,得到村民这样高的评价,不容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