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众生,
佛天不渡。
滔滔罪业,
唯我魔彻!
短短四句话,在此刻秦殛的嘴中说出来,更显的诡异,却又似理所应当。
秦殛此时修长的身影充满力量,诡异的黑气在身周缠绕,飘荡的感觉就如清水中滴入一了一滴墨汁一般。但是秦殛这个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黑气变开始缓缓消散,修长的身形也逐渐缩回原来大小,一双冰蓝色的眼睛逐渐熄灭光华,回复原本的神色。
此时的秦殛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眼皮越来越重,一仰身倒在地上。
“呵呵,强行施展你体内的力量就是这个虚脱的下场!”一个阴沉的声音在秦殛耳边响起。
秦殛睁开双眼,只见自己已经不在那个昏暗的牢房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尽的荒原,这里,万物凋零,草木干枯,连矗立的磐石之上,也是一片片被风沙所侵噬而出的细小孔洞,满目疮痍。整个大地,呈现出一股荒芜的味道,而弥望天际,映入眼帘的,却是漫天的黄霾。
秦殛转目而望,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别找了,以你现在的实力,是看不到我的。”阴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秦殛闻言,双手紧握,蓄势待发。浑身上下,再次被那诡异的黑气所包裹。
“别担心,我与你有密不可分的关系,用不着对我这般警惕。”
“谁!”秦殛冷厉的声音,如破云的箭矢,直冲九霄。
“别那么急,我问你,为那个小子这样做值得么?”
“值!”话音未落,一道黑线直冲秦殛身后的空间射去,黑线过处,带起尖锐的吟啸之声,似乎连空气都被撕裂。
“扑~”黑线击中身后的空间,整个空间竟然扭曲起来,而后空间中显现出一道实质般的涟漪,一个人影,从中缓步踏出。
“没想到,你竟然能激发出如此威力的力量,真是大出我意料之外,看来那次与幽冥魇魔蟒的对决,以及灌入你体内的佛门正宗力量激发你不少潜力啊。”
“你,是,谁!”秦殛一字一句质问道。
“我说了,我和你密不可分,甚至于有超越血缘的关系。以你目前所激发出的潜力状况来看,超出我的意料之外,但是你的身体承受能力,实在是与你的力量相差甚远,所以导致你直接昏迷。放心,我不会伤害你,这次把你的意识唤来这里,只是为了提醒你,在没有达到身体允许的条件下,不要再轻易激发出那么大的能量,与你与我,都没好处。”
这个人,究竟是谁?秦殛对他,为什么看起来如此重要,超越血缘的关系又是什么密不可分的关系?
秦殛还想多了解一些的时候,那个人说:“这次我召唤你来的目的已经达到,更多的事,你以后自然会知道,先好好看顾你那柔弱的小身体吧。”
随即,那人伸出手指对着秦殛所在方位一点,秦殛整个人腾空而飞,与此同时,一道道夹杂着沙尘的风暴在秦殛身旁卷起,秦殛整个人,如同被肆虐的狂风所撕裂一般,被卷为虚无!
“嗯?”秦殛微微睁开双眼,浑身上下还充斥着彻骨的痛觉,但是眼前已是那血迹斑驳的牢房。
“做梦?”秦殛心中闪过一道念头,但是浑身的痛觉瞬间沁入他略微清醒的意识,再度昏迷过去。
此时,县官正气急败坏的摔着东西。
“妈的,这天道门真不是东西!”县官大骂道,“叫我抄秦家的家,结果好处没捞多少,反倒把秦家逼反了,你们连个人影都没有!还有那几个小子,怎么那么棘手!”
县官一面大骂着,一面砸着东西,杯盘碎片狼藉一地,直到砸无可砸的时候,颓然的坐倒在地,拔出那柄锋利的小刀,刀面上映出他阴沉的面容,旋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坐到案台上奋笔疾书起来。
秦家内,秦宗尧正与秦易谈着事宜。
“我在几年前曾结交一个朋友,正在山西西北应州之地,以龙首,雁门二山南北相应,这位朋友正是镇守应州的将军,其与我交情甚厚,我想,我们投靠他应该没什么问题,何况这么多人,对其军队也是一大助力。”秦易道。
“如此甚好,待明日除了这狗官,我们就往山西启程,何况时常耳闻蒙古侵扰边疆,蒙古兵打草谷所过之处,百姓怨声载道,”秦宗尧回道,“我们此行也算为国为民,但是迁徙途中部署还需详尽安排。”
“这个就交给我吧,虽然武学修为和权谋之术尚不及秦宗尧大哥,但是我带来的这些人也可与一小支军队相比,更何况我们也有过一次逃亡的经验。”言罢,两人的大笑声同时响起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为国为民,这不正是侠义之本?
第二日清晨,当第一缕朝阳拨开云雾投射入大地之时,秦家内已然列着整齐有序的队伍。
“县官来此到任之后,在此作威作福许久,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今日秦某决定推翻他的统治,事成之后,势必遭到朝廷绞杀,在场诸位家中若有老有小,还请先行离去,避免殃及池鱼,秦某绝不刁难。”秦宗尧对着众人说道。
“我们与老爷同生共死!”秦易带来的人自然无一例外,出乎秦宗尧意料的是这群佣人竟然也无一离去。
“我们也愿意追随秦老板!”
门外响起一片声音,秦宗尧等人转身一看,竟然是些茶农。
“众位相亲,你们这又是何苦?”秦宗尧问道。
“秦老爷,我们在此世代受秦家恩泽,秦家待我们不薄,那狗官作威作福那么久,我们也深受其害,敢怒不敢言,今日有秦老爷带头,我们正好可以出一口恶气。”说话的,正是前些日子受了秦宗尧二十两银子给母亲治病的茶农马大。
“不错,秦老板,我们人穷志不穷,日后哪怕颠沛流离,我们都不会后悔!”其余茶农也一同接口道。
“既然如此,秦某也不好强求各位,但是血战之时,请恕秦某分身乏术,万望各位能明哲保身。”秦宗尧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街上的人群也慢慢变的拥挤,喧闹的声音逐渐将宁静驱逐。
“滚开!”
“一边去!”
“好狗不当路!”
几道喝骂声从人群中传来,人群逐渐变得慌乱,各人的眼中也充满了畏惧。
一大队身批铠甲的人马,在喧闹的市区整齐有序的经过。
这队人马手持明晃晃的兵器,刀枪剑戟一应俱全,大摇大摆的向着县衙行去。
“王副将,你来的太及时了!”县官早已等在县衙门口,一见到这队人马立马满脸堆笑迎了上去。
“秦家反贼现今何处?”那位被称为王副将的魁梧大汗道。
“估计快来了,王副将,这次靠你了。”县官道。
“呵呵,别忘了我这般兄弟等着你养家呢!”王副将道。
“当然,当然!剿灭秦家之后,五万两白银请弟兄们喝酒!”县官豪爽道,但是从其面上的抽搐看来,样子是十分心疼。
慢着,五万两?一个小小县官从哪弄五万两?
“呸,狗官,五两银子就够我爹挣好久了,你开口五万两!”王副将大摇大摆过闹市的阵势自然引来不少百姓围观,纷纷围在县衙面前,人群中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此时正开口骂道。
“哼!”县官一声冷哼,大步踏向少年,从靴中拔出短刀就往少年心窝捅去。
“啾~”一枚暗器,带着尖锐的风声打在县官手上,劲道强劲无比,竟然将暗器深深嵌入县官手背内。
“啊~”县官发出一声惨叫。“嗯?”王副将立刻警觉起来,“布阵!”
“布什么阵,我秦易先来会会你!”一道彪壮的人影拨开人群,一个箭步冲向王副将,手中的佩剑带起炫目的光华。
“叮~”王副将不愧是副将之职,在秦易向其攻来的瞬间已拔出佩刀挡住来势。
“杀了那狗官!”秦家佣人和茶农们纷纷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对着王副将的人马攻去。
秦易险险避过一刀,伸腿向王副将胸口踢去。
“月影凝霜!”秦易腿上竟然凝聚起寒气,整条腿周围的温度急速降低,腿上赫然包裹着一丝薄冰。
王副将还未反应到秦易腿上的变化,举臂一格,只觉臂上传来彻骨的寒冷!
“哼!”王副将冷哼一声,却发觉牙齿竟然还微微打颤,当下运起内力,举刀向秦易腿上削去。
“月影凝霜”电光火石间,两根手指斜地里伸出,稳稳夹住正向秦易腿部削去的刀尖,一双虎目,狠狠的盯着王副将,来者正是秦宗尧。
“这位将军,请你不用助纣为虐!”秦宗尧威严道。
“刁民!”正欲反手攻击秦宗尧,却发现原本抵挡秦易腿攻的手臂竟然动弹不了,宁神一望,整条手臂上布满了一层冰屑,幸好王副将反应不慢,没多作思考,便弃刀反攻秦宗尧。
秦宗尧见状,手臂一横,夹着刀尖的手指已然伸在王副将颈边,而整柄刀,已然架在王副将脖子上。
“将这狗官交给我们,你可全身而退!”秦宗尧道,一边正在打斗的人马见到自己主帅被擒,纷纷停手,正驻足观望这边动静。
“住手!”远处,一道惊慌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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