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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缓缓而行,在江上划出一道道水痕,转瞬间子虚乌有,江面平复,再无痕;就如同以往那些川流而过的船只,不论是龙船还是小舟千百年来不知在江上划过多少水纹,却永远不会留下一丝痕迹,都湮灭在滚滚浪潮之中。
一素衣人儿风姿依然,独立围栏边望江空叹,当初乘风破浪的壮志豪情,早就付之东流,再难寻迹,心中所剩的只有那化不开的——殇。
素衣单薄遮挡不了初冬的严寒,她这般孤寒的模样叫人见了不忍,璎炎兀鎏在房中寻不见人就知dào
她准是又在甲板上,将自己高大的身躯立在她身后,替她挡下一面寒风,本想将她揽入怀中,手停在半空却再无动作。
正如同她对他所说,她是开在桃树上的桃花,很感激树下的人欣赏她、怜惜她,若是因为喜爱而把她折下,等待她的命运只会是枯萎,所以“让我留在桃树上罢,明年我还盛开给你看”。
她是他眼中的风景,只能赏却不能碰触。
无可奈何的收回双臂,尽可能的将话语说的轻柔:“都准bèi
妥当了,送那孩子上路罢。”
铁心竹闻言已有想哭的冲动,她的恩爱来到这世上还不到半个月就去了,她若早些生下孩子,就不会有现在的遗憾,难怪璎炎兀鎏会把拿到的解药直接让她服下,原来恩爱在她晕睡时就已经……那孩子,她就只看了一眼呐。
船又泊在岸边,一行数人立在江岸,小小船儿被鲜花妆成花篮儿一般,铁心竹手扶船沿如同晃动摇篮般轻轻摇晃,忍不住又掉下几滴眼泪。
“娘亲,不要哭,我把蝶儿给妹妹,妹妹就不会孤单,娘亲也就不用替妹妹担心。”夜荷说完将小掌上的紫金蝶项链放在船内妹妹的襁褓之中,她不懂什么是死亡,也不懂那么小的妹妹为何要离开娘亲,只知dào
娘亲很伤心,很舍不得,她其实也舍不得将带了许久的紫金蝶送给妹妹,但是娘亲又给了她相思扣,她有两样宝贝,理应分给妹妹一个。
铁心竹转头看了璎炎兀鎏一眼,璎炎兀鎏懂她的意思,她是在询问他就这样把紫金蝶给恩爱可以吗?
璎炎兀鎏点头应允,有什么不可以呢,她无法接受他的爱,那紫金蝶也没了意义,就陪同恩爱一起葬送也好,同潮而眠。
铁心竹抿笑以示感激,这时初夏也走过来,温软的小掌抹掉她面上的泪珠儿,“娘亲还有夏儿,夏儿会陪着娘亲绝不离开。”一派小丈夫的口气,让人觉得窝心。
铁心竹将夜荷和初夏揽在怀里,多么贴心的孩儿,她要把恩爱无法享shòu
的爱hù
双倍给予到这两个孩儿身上,虽然与恩爱无缘,可她还有夜荷和初夏,逝去的可以去思恋感怀,但现在拥有的更应该珍惜。
抱一双孩儿起身,转身时温柔无限的笑哄着,说些什么被风吹散听不大清楚,只觉得很轻柔,像女子一般的柔。
脚步不知沉重还是沉着,缓却稳,能走多远她就走多远,绝不停留。
身后浪涛中,一小船儿随波远去,渐渐消失在天水相接之处。
璎炎兀鎏随后趋步赶上,才到她身边,铁心竹转头笑道:“阿鎏,辛苦你了,接下来我和策会自己面对,你无须再插手,今日种种若平定此次动乱后自当亲自拜谢,若不幸国破家碎,这天下你取了去,我也放心。”
闻言璎炎兀鎏一愣,她醒来后从未问他为什么要和韩墨联手,是伤心过度还是……
“愣什么愣,我身为大将军也有些年头,身边没一两个心腹也说不过去,你和策做的这点荒唐事儿,瞒得了韩墨,却骗不了我,你两真当我是傻子吗。”
璎炎兀鎏一脸‘难道不是吗’的表情让铁心竹尤为冒火,碍于抱着夜荷和初夏双手不得空,否则她保准狠揍那家伙一拳头。
走了两步后还是觉得不解气,倒回来把两孩子扔给璎炎兀鎏,趁他接过孩子的空挡,一拳头毫不客气就往他俊美的脸上招呼而去。
“你……”璎炎兀鎏一拳挨的冤枉,正要喊冤,却被铁心竹打断。
“你什么你,我铁家军乃是不败之兵,瞧被你两祸害成什么样子了。”居然给她来了个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她听报后想撕了他们的心都有。
“你就不认为我和韩墨真的联手?”璎炎兀鎏无法相信,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聪明来着。
“我信啊,你和韩墨联手是真。”铁心竹肯定道,“但我铁家军溃败,损失惨重绝对是假。”真当她训liàn
的兵是吃软饭的呀,若说小有损失她还勉强可信,十五万精兵短短几日就只剩几万,打死她都不信,大金兵真有这个能耐也不会二十年也越不过贺南。
何况,有她三妹在大金,怎么会让大金的兵跑到御翰境内,当她这个妹妹是白嫁过去的呀。
再有啦,“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她心知他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她,她又怎么能埋怨他呢。
真要怨,也该怨自己这个招惹事端的罪魁祸首。
“你都知dào
了?”璎炎兀鎏更加不敢置信。
“嗯,都知dào
了,亏你们想得出来,用蜡来做弓箭的箭头。”那玩意儿,能置人于死地那才有鬼。
“聪明吧。”璎炎兀鎏笑道,还有那么些洋洋得yì。
“聪明你个脑袋。”铁心竹说完又是一拳头,“这一招还是姐姐我在小时候教会策那家伙的。”当初御翰几个皇子比箭法,拿真人顶着苹果来射着玩,千策心慈怕自己失手伤人所以不敢出手,她便给做了用蜡头做的弓箭,这样就不会伤人性命,只会把苹果撞落,因为蜡软所以箭根本插不进去。
“姐姐?”璎炎兀鎏疑惑一句。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我还大你半岁呢,难道还委屈你了?”
“没。”璎炎兀鎏顿时气短。
铁心竹满yì
一笑,伸手在璎炎兀鎏的脑袋上一阵乱挠,嘱托道:“照顾好我们的孩子,若是我回来孩子少一根毛发,我拔了你的皮。”
说完话,见江坝一头一人驾马而来,那人身后还有一匹黑亮骏马紧随其后,黑马在铁心竹面前停下,铁心竹以自己的额贴着马儿的长额,边抚边道:“好水墨,好兄弟。”这匹马从她十七岁时就跟她一起出生入死,如今重回战场,还得它这个老兄弟帮衬。
铁心竹一个漂亮的动作翻身上马,接过另一匹马上灰衣长衫之人递来的马鞭打马奔走,往贺南而去。
璎炎兀鎏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再一次离开,很难相信一个才失了孩子的母亲会放得如此之洒脱,她一个女子都能拿得起放得下,他一个大男人又岂能不如她。
回转身时,他对一双儿女道:“你们那娘是个坚强的人。”
马走如飞,寒风迎面扑来,拂落铁心竹眼角的泪珠儿,灰衣人瞅到她眼中的晶莹,知她心里难过,不安道:“大人,你还好吧。”
“影,我很好,恩爱就这么走了也好,若她还活着我也会亲手溺了她。”她不能为了一颗解药牺牲十几万人的性命,孰轻孰重她清楚。
“大人你……”
“影,我这么狠心的人,你还跟着我吗?”
“影这一生都跟着大人。”这也是先帝给他的最后一道命令。
“想不到影这么忠诚的人也会逗我开心,你若是讨了老婆就不会这么说了。”铁心竹取笑道,再打马一鞭,水墨马踏如飞,载她飞驰而去。
御翰一零七年也就是大金三十九年初冬,大金撤军,同时,本该已成亡灵的铁家军就如同从冥府回归的阴兵一般肃杀骁勇,连同御翰西北被困的铁家军,反把韩墨的主力军力逼退,而后被困临江城的二十万兵力在铁心兰的带领下突围脱困,一半牵制临江城附近的韩墨兵力,另一半直取西北,这样一来韩墨主力兵力反被三路大军围困于御翰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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