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魏玉郎冷哼一声,别过脸去,“如此本王更留不得你了,没想到你连这个都知dào。”
璃素心妙目轻轻一转,接着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做璃长乐的父亲下此毒手?如果没有先帝,你不过是魏家的弃子罢了。因为你是驸马候选,魏家为了让你能安安稳稳地做驸马,将你变成宗室嫡出,更有机会和嫡出的孩子一起争夺魏氏宗长之位。你如此做,岂不是恩将仇报?”
“先帝给我的?”魏玉郎恨得咬碎钢牙,怒道:“先帝给了本王一切,他将本王捧到天上,却又将本王踩到泥里。本王怎能不恨?”
“呵呵”璃素心突然大笑起来,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直笑弯了腰。
“啪!”从橱柜门被人一脚踹开。
璃长乐被人押着从里面走出来,匕首还架在她的脖子上,她瞪大了眼睛站在橱柜门口,目光中充满了惊慌、悲愤、怨恨、恐惧之意。
“长乐,我”
璃长乐嘶声道:“你杀了我父皇!为什么?”
凄厉的呼声,竟似比外面的雷声更震人心弦。
璃素心吃吃大笑起来,指着璃长乐,疯狂地道:“璃长乐,看清楚了,这个男人杀了你的父皇,害死了你的儿子,还差点害死你。你以为他是真心辅佐你做皇帝的?你不过是他的垫脚石罢了。”
璃长乐突然觉得一阵热血上涌,连喉头都似被塞住,反手一掌拍在扣押他的人胸口,“噗!”那人被拍的胸骨俱碎倒地身亡。
璃长乐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眼神尖锐,好像能直勾勾把他刺穿,恨意浓烈。问道:“你告sù
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魏玉郎情不自禁向她走了过去,嘎声道:“长乐,你听我说,我——”
“住口!”璃长乐嘶吼道,身子忽然颤抖了起来,颤声道:“你杀了我的父皇,害死了我的孩子!”她一面说,一面向后退,突然转身飞奔而出。
魏玉郎忍不住喝道:“长乐”
“你杀了我的父皇和孩子,我与你势不两立!魏玉郎,要么你杀了我,否则我定要杀了你为父皇和涵儿报仇。”璃长乐的声音消失在夜空之中。
魏玉郎身形已展动,又停下!
璃素心脸上带着诡秘的微笑,道:“魏公子,江山与美人,不知dào
魏公子会如何抉择呢?”
外头闪电又击下!
魏玉郎的剑却比闪电还快!
璃素心用折扇挡住,冷斥道:“魏玉郎,我还没有开出条件,你急什么。”
魏玉郎垂首瞧着他,叹息着道:“如何抉择是本王的事情,你坏我大事本王绝对不会容得下你。”
璃素心扯了扯嘴角,有些阴阳怪气,“若是魏公子要江山,只需yào
制服那个女人就是了。若是要美人,现在的璃长乐对你恨之入骨,不过我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地跟着你!”
魏玉郎呼吸沉重,隐藏着难以估量的怒意。他气息炽热,眼神却冷得像冰,直直盯紧她的双眼。一个字一个,从牙缝里清楚地逼出来,“以后,你我互不相欠,下一次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罢,夺门而出。
空气里仍残留着血腥味,以及他身上冷冽的气息。
璃长乐靠在墙壁上,露出得yì
地光芒,挑眉冷睨魏玉郎离去的背影,“魏玉郎,你会来找我的。”
魏玉郎离开信阳宫后只奔长乐殿,“轰隆!”霹雳一声,暴雨倾盆。
“王爷千岁。”几个太监迎了上来。
“皇上呢?”魏玉郎的全身都已湿透,雨水自他头上流下来,流过他的眼睛,流过他的脸,他却只是痴痴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太监们慌忙点燃路角的宫灯,陪着笑脸道:“陛下一直都在内殿休息,要不,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魏玉郎的眼直勾勾地盯着长乐殿宫门,“不必,本王自己去。”说着推门而入。
一阵狂风自窗外卷入,卷熄了屋子里的残烛。
黑暗,死一般的黑暗,死一般的静寂,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长乐——”
他目中既没有怨恨,也没有愤nù
,只是痴痴的望着她,全心全意的望着她,除了她之外,他什么都已瞧不见,什么都不在乎。
魏玉郎本来永远都是修饰整洁,风度翩翩的,无论任何人,在任何时候瞧见他,他都像是一株临风的玉树,神采照人,一尘不染。
如果是以前,她会请亲自为他换上干净的衣服。
她闭上眼睛,长长叹了口气,过了半晌,她身子突然发起抖来,牙齿也在“格格”的打战,仿佛觉得很冷,冷得可怕。
“长乐,你怎么了。”魏玉郎担忧地走过去。
“别过来!”璃长乐身子拼命往里缩,背脊已触及冰凉坚硬的石壁,她用力咬着嘴唇,昂着头倔强地道:“出去!朕不想见你。”
魏玉郎身子仿佛微微震动了一下,勉强笑道:“长乐,先皇的事情是个意wài。我”
“你要那个皇帝的位置是不是?我给你。”说着,璃长乐黯然叹息,眼泪又流下。
大殿中漆黑一片,虽然看不清楚璃长乐的表情,只听到那声叹息就已让人心碎。
“阿乐,你知dào
我并不在意那个位置。”魏玉郎的辩解苍白无力。
“呵!”璃长乐吃吃地笑出声来,反问道:“难道是为了我?为了我杀了我父亲,为了我杀了我的儿子。为了我,你让傅婉萍将我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你看到我和涵儿的尸体了,你是不是想告sù
我,你知dào
我会重生?”
“轰隆!”雷鸣顿起,闪电划过她惨白的脸。
“长乐。”魏玉郎心疼地喊了一声,“你若是真恨,杀了我都可以。”说着从腰间解下自己的匕首递到璃长乐面前。
匕首的寒光刺得人眼生疼,璃长乐用手挡开刺眼的光芒。
“放了楚弈和红线,这个位置我马上下旨给你。”璃长乐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你要报仇,要怎么样都可以,我也都依你,唯独这件事不可以。”魏玉郎寒眸微微眯起,很久才轻轻叹息了一声:“我绝对不会让你再见到他,死心吧!”
“你说,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们?”璃长乐绝望地吼道。
热泪不断地从眼角滚落,不知比起外头的大雨,到底谁落的更快!
“你们?”魏玉郎的眼眸中蕴着清冷的笑意,声音犹如冰碎。“从什么开始,你和他成了你们?”
“我们是夫妻,名正言顺地夫妻!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魏玉郎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万般痛苦之下,他只能说出最无情的字言,“休想!璃长乐就凭你这番话,楚弈非死不可!”
璃长乐双眼通红,仍在不停流泪。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玉郎哥哥,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哥哥,父皇和涵儿的事情我都可以原谅你。你为何还要不依不饶?”
魏玉郎神色癫狂,他一个箭步窜到璃长乐面前,抓住他的手,冷冷地问道:“你忘了你的承诺了吗?忘了我们的约定了是不是?长乐,你都忘了是不是?”
手生疼,她惯性地挣扎,却是越挣越紧,越挣男人眼底的恨意越深。
“以后,玉郎哥哥都陪着长乐好不好?”
“玉郎哥哥不可以离开长乐,任何时候都不可以!”
璃长乐全身的力qì
被抽光,神情呆滞,双目茫然。她的确有过这样的承诺,魏玉郎从做她的侍卫开始,就没有离开过她。
“玉郎,你听我说,那时候因为没有亲人,所有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哥哥,对你的依赖也是像对待亲哥哥一样。”璃长乐沉吟着,这些话不知dào
怎么才能说出口,怎样说才不会伤了魏玉郎。
魏玉郎彻底死心,苍凉一笑,只是眼下,说什么都显得无济于事,唯有淡然迎上她愧对自己的双眸。
“长乐,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最喜欢我带着你去骑马,我们一起打猎,一起看日落。你说过,要我一辈子都陪你打猎,陪你看日出日落。”他的声音十分温柔,让人忍不住憧憬他话里的美景。
璃长乐却无法憧憬,无法去回忆。她叹了口气,幽幽道:“我都记得,累了可以有你这个依靠,不开心可以和你说。我没有哥哥,表妹堂妹们对我都只有阿谀奉承,或者是敬畏。只有你,能够像哥哥一样疼我。”
“长乐,我是以一个丈夫的身份去疼你,我不是你的哥哥。我给予你所有的疼爱和关怀,是因为你对我的承诺,不是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是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魏玉郎眼眶通红,眼角微微闪着泪光,一遍一遍细心地述说着属于他们的美好记忆。
女人这一刻却再崩溃的边缘,她深知魏玉郎对她的情谊,才会选择他帮zhù
自己复仇。
她从来没有正视过楚弈的心意,才会这么轻易地把自己许诺出去。
“对不起,玉郎哥哥。”
这三个字无比的苍白,却是她唯一能对他的歉意和愧意。
“对不起,放了楚弈,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