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最关键的是我的身份,廉表弟说他是见了信才知道的,但是我怀疑这事,是不是襄灵早就给兜出去了。”

“难受就不要想了,既然现在收集到的东西并不能理清整个过程,那之后我们再找新的就是了。”苏穆也径直坐了,轻拍他的腿,小心一些,别又磕到了。

“说得容易,怎么找啊,现在那两人对我们防得死死的。”

“那找小妹去好了。”

“这样真的好吗?”林简去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

找一个小姑娘看着什么的……好像有些无耻。

只不过心虚也只是一会儿而已,很快苏穆便起身出去,林简只当自己什么看到,去拦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一去,似乎有些久。照理说主院那边没有那么远的。

林简半躺在床上懒得下地,又觉无聊,只好枕了胳膊任由思绪放飞,后来窝得太久甚至生了困意,这才听得门“吱呀”的一声。

“你出去这么久就是为了买这个?”

递过来的是一个半大的袋子,林简直接把手伸进去掏,这肉脯估计是刚刚出锅,色泽光亮,又沾了胡麻,吞一块唇齿留香。

林简吃了一块又去掏,苏穆只是笑,“最近饭食要少油盐,所以买些回来供你解馋就是了。”

“喂。”林简不满瞪人。

苏穆也只是笑,“怎么了?”

不知是否苏穆这里积威颇重的缘故,总之小苏嘉第二日便乖乖上门。

一脸乖巧的笑意不说,眼神还怯怯的。

“是被你哥欺负了?那我帮你欺负回来好不好?”林简憋着笑递了一块肉脯过去,小姑娘乖乖接了,又朝着苏穆去看,小声道,“没有。”

“我是有事要和你们说的。”

“不急,先吃点东西。”林简笑眯眯地去摸头,小姑娘没敢躲,径直把肉脯整个都塞进嘴巴,鼓囊囊地像只兔子似的,有些可爱。

“昨天大哥找我,让我近日都找襄灵姐姐去玩儿,事实上,你们是想让我去打探消息,对吧。”等吃完东西,小姑娘只是把嘴擦了,定定看着他,林简给看得有些脸热,急忙朝着苏穆去望。

这小丫头之前虽然也是鬼灵精怪的,但是自从跟着襄灵了,却又有些不对。

此时被盯着,又叫不来援兵,林简只好干笑,“嘉嘉真聪明,那你有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什么啊。”

“襄灵姐姐在哭。”小苏嘉朝着他这边凑,又退回来,扁了嘴。

“苏穆你快来啊。”眼看着这是要哭出来的样子,林简没敢直接把人抱住,只知道朝着苏穆呼救,他最不会应付这种场面了。

“嘉嘉怎么了?”苏穆过来直接把人抱好了,哄道,“如果觉得当着你嫂子的面害羞的话,就悄悄和大哥说。”

“这不对……嘉嘉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了。之前也是,如果不是嘉嘉大嘴巴的话,二哥也不会知道嫂子的身份了。”

小姑娘的声音虽然有刻意的压低,但是林简还是听到了。

“原来是嘉嘉不小心说漏嘴的?”

一直到小姑娘出去了,林简又吃了几块肉脯,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忍了这么久,也真是为难了。”

苏穆笑着搭话,被瞪了一眼。

“之前好久我看到她都超级心虚,现在好了,不用那么提心吊胆了。”

林简索性把气都撒到肉脯上,一个不小心力用过了了,上下两边的牙碰在一起,磕得酸疼。

“至于西院那边,他们也有把柄在我们手上,所以现在就说出去的可能会小一些。”

“也只能是这样了,如果我们能早些找到新的证物那就再好不过了。”

林简接了话,继续跟肉脯较劲去了。

隔日回了林府时,正好是中饭的时辰。

屏退了仆从,四个人坐在一张饭桌上,是任谁都能感觉到的尴尬。

林夫人一紧张便把盛着芫荽的盘子推过去,林简下意识往旁边一躲。那盘子没了阻挡,径直落地,“咣当”的一声,于是,绿油油的芫荽叶洒得满地都是。

这讨人厌的气味登时便在整个屋子里散开,苏穆在旁边掩嘴笑,被林简捅了一肘子。林简捅完了人,又蹲下身去收拾,“我身份暴露的事已经摆在明面儿上,所以还是不必假装喜欢吃这玩意儿了吧。”

“咳。”林夫人正假模假式地喝汤,一下子差点咽错。

她擦了嘴之后又埋头下去,旁边的林父也只是讪笑。

这饭是没法吃了。

林简简单扒了几口,便拉着苏穆直直往外走。

林夫人追出来几步,单从脚步声也能听出有多急,林简赶忙回过头,“娘亲您别急,我们没有闹脾气,是真的有事。”

“什么事?”林夫人一听到这里,便心下一松。自从那日蠢儿子的身份被摆到明面儿上以后,她就发现自己落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是心虚,二是不甘。虽然那日亲眼看到的情景,已经足以证明一些事。

“是阿雪的事啦,和姐姐有关。之前林老头和我说阿雪可能是误食了什么东西导致的中毒,它现在呢,怎么样了?”

“现在和刚回来那会儿相比已经好多了,但是性情却变了,整个家里上下,都还没什么办法。”林夫人说到这里,又朝着蠢儿子往过凑,“那个……你们现在……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后面的这句压得极低,于是林简也只当自己没有听到,一边走一边朝后挥手,“那娘亲没事的话,我们就先查案去了。”

快到苏穆身边时,林简还特意小跑了几步,然后把他的手牵住了。

“阿简。”苏穆给惊得顿了一下,如果他没有记错,除了幼时不算数的那些,这还是林简第一次主动牵他的手。

苏穆还维持着面色平静往前走,事实上却几乎要害怕自己突然同手同脚起来。他本以为面对父母的压力林简可能会退缩,又如何会是这番的情景呢。

到了东院墙外,苏穆有些忍不住,还是把话问出了口。

“这还不简单,那是因为本公子有担当啊!”林简把胳膊往脑后放,试图装得不在意一些,然而下一刻便绷不住笑出声来,“自然是因为喜欢,而且,你之前做的,我都能感觉到。”

苏穆有些飘。

嘴角怎么都掩不住。

林简哼了一声便往里跑,苏穆还站在外面。

不多一会儿,他听得里面低叫一声,“苏穆,你快些进来。”

红色。

粒状。

把手伸到窗边,还能看到微微的光泽。

眼看着林简还要作势去闻,苏穆赶忙在他胳膊上轻拍过一记,“这东西别轻易去碰。”

“我知道的,只是确认一下是不是丹砂……”林简话说了一半,便有些心虚着,眼珠子乱飘。

虽然有些日子不曾鼓捣这些,但是熟悉的气味确实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林简见被人盯着只好打哈哈,“话说我这屋里怎么会有?当真是一点儿的印象都没有了。”

“下不为例就是了。”苏穆扯了一块布巾示意林简把手弄干净。若是平时,知道林简一直没断绝了那心思他好歹也要警告一下的,只是眼下……算了……他觉得自己还飘着呢。

“嗯嗯,这么一点儿没事的。”林简很快把自己的手擦干净,又在四处打转,“自从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照理说应该没有人会动这些的。”

虽然已有两月不曾住人,但是转过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灰尘,显然是有人在打扫的,林简嘟囔着,苏穆倒是凑过来,“既然打扫过,那这丹砂,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就是在这里散着的,我进来的时候一推门,看见有红色的一片,当真吓了好大的一跳呢。”林简匆匆走了几步,到了门口,停住不动了。随后他又扳住门扇来回推拉,“你看,如果是打扫的人要进来,把两扇门都拉得这样彻底,那没有注意到这里,倒也不奇怪。”

“那阿简那夜回来,没有动过这些吧。”

“没有没有。”林简快速摇摇头,“我记得很清楚,那夜我本来要赶回去的,奈何正好撞上夜禁的鼓声,后来很快就睡了。”

林简说到这里,很努力地想上一次回来时的情景,然而片刻之后,真的没想到有哪怕一点小出入。

“你把它留在这里做什么,我不便过问。但是,有人想要把丹砂带出去,而且经过门边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慌乱才散了一些都不自知。后来他更是再也没有回来过,否则的话一定会仔仔细细把这里打扫一遍,而不是留下把柄让我们看到。所以我想知道,这东西到底能做什么?”

“《抱朴子》中记载,丹砂能够烧成水银,积变又换成丹砂。话说我把那书翻来覆去地看,也不知道是什么积变法。”

说到这些,林简方起兴致,他正打算大谈一番,抬头一看发现苏穆的脸色黑如锅底,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敛了声音,“他还说丹砂是仙药中的上者,比黄金还要珍贵。”

后一句话透着浓浓的萎靡不振,苏穆一个没忍住,还是笑出声来,“那你怎么又不敢了?”

这是嘲讽的笑声吧……

林简有些气鼓鼓又觉得丢人。

“这玩意儿有毒的,除了真觉得能得道成仙的,应该没有多少人能真的去吃。”

“所以……我只是想想也就罢了。”

被这么一提,苏穆倒真的想起药铺里,似乎还有这种东西。

“对症就不是了。”林简依旧没抬头。

药铺里的东西,对症便是良药,不对症就很可怕了。林简紧接着嘟囔这些。苏穆却是一停,“阿简还记不记得,阿廉与我们说信中提到了喂药给阿墨把它放走,襄芜出事前的一晚,也说她看到了一个马字。”

“不……是吧。”原本零零碎碎毫无头绪的东西,一旦连起来便有几分的恐怖了,林简只来得及在脑门上敲过一记,便匆匆往外跑,“那我们再拉上林老头去马厩那里跑一趟吧。”

然而跑出几步,便被苏穆急急叫住,“别急,整个林府虽然你这里有丹砂的可能性最大,却也不能排除是外人带进来的。还是先看看你这里少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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