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做了安排,顾南山还有点放心不下。
若只是谢狗子一厢情愿也就罢了。
万一枝枝……
感情一事,堵不如疏。
翌日,一家人围在一起用早饭的时候。
待众人吃的差不多后,顾南山装作不经意,看着顾南枝随口问道:“枝枝,你觉得首辅大人如何?”
他问的突然。
顾南枝愣了一下:“阿兄为何有此一问?”
顾南山悄悄抬眼,见她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有,他暗暗松了一口气,果然只是谢狗子自作多情罢了。
顾南枝还未回答呢!
顾文鹤那边已经给出答案,“我觉得首辅大人甚好,别的不说,枝枝能从裴家那个火坑,顺利跳出来,首辅大人功不可没,他可是咱家的大恩人。”
顾南山:“……”
他拿着筷子的手,骤然收紧。
抬眼看向顾文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父亲啊父亲,你又怎知,这全都是他精心策划,他要图谋的可是你捧在掌心的女儿。
你还想着与人家称兄道弟呢!
人家千方百计只想喊你一声岳父大人……
若说从前,顾南枝对谢逆只有怕。
前世,她虽被困在后院中,但却时常听裴洛白提及,他是如何心狠手辣排除异己,又是如何视皇族为刍狗,肆意屠杀,最后更是……
而今,几次三番接触下来,她发现谢逆此人还不错,并非传言中那般嗜血无情。
“阿兄,父亲说的不错,首辅大人与我有恩,我自然是感谢他的,除此之外他是高高在上的首辅大人,我只是一介小女子,不该贸然谈论他的功过是非,只是有一点,阿兄,你只管办好你的差事,日后千万莫要与首辅大人作对。”旁的她也不能多说,只能旁敲侧击,提醒阿兄几句。
顾南山别有深意看了她一眼。
晚了。
他已经跟谢狗子作上对了。
这对还非做不可。
暗中,玲珑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
幸好大人只派了她一个人,来保护姑娘。
那晚,她递了消息之后,大人果然给她涨了俸禄。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若是大人知道姑娘这番话,她那还没到手的银子,肯定长上翅膀就飞走了。
有霍岑的前车之鉴在那摆着呢!
知道顾南枝今日要去贺家看姨母,顾南山特意等了她一会,准备亲自把她送到贺家,如今他可得把妹妹看牢了。
绝不能让她被谢狗子给蛊惑了。
去贺家的路上。
顾南枝问起江临月他们在刑部大牢的形况来。
“阿兄,江临月可有招供?”
顾南山正想跟她说这件事,“第二轮刑罚都没有用,昨晚,江临月便招供了,我们已经在她身上找到证物,纵然我想方设法把这个消息压了下来,但裴洛白与赵氏也关不了多久,最多再关两日。”
他有些歉疚,明明他们做了那么多混账事,伤害了枝枝,可说到底只是道德上的事,律法也奈何不了他们。
“阿兄,我早就知道,赵氏和裴洛白用不了几日就会出来,如今他们已是过街老鼠,在牢里倒是便宜他们了,且让他们出来,我还有账要跟他们算。”
她不放心,特意嘱咐了一句,“阿兄,你千万不要因为我徇私枉法,搭上自己大好的前程。”
“阿兄知道。”
眼瞅着就要到贺家了,顾南山皱起眉头,“你看了姨母,就早早回去,别掺和贺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顾南枝点头应下。
贺家一共有三房,姨母与表兄是贺家二房,贺家老夫人本就偏疼长子与幼子,再加上姨母嫁过去不到五年,姨父便病故了。
贺家老夫人,一口咬定姨母克夫,克死了她的儿子,从此对二房越发不喜。
也就是外租家还算得力,京都这边又有父亲撑着,加上表兄出息了,贺家老夫人才不敢做的太过分。
但深宅后院,磋磨人的法子多的是。
她甚至有所怀疑,姨母根本不是病故,就如同她一样,被人下毒而不自知,到死都是个糊涂鬼。
她叫秋辞上前递了拜帖,顺利进了贺家。
快走到二房居的南院时。
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女,带着几个婢女,突然挡住她的去路,她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了,用鄙夷的目光看着顾南枝,“你就是那个罔顾世俗礼教,做出休夫这种离经叛道之事的顾南枝?”
“裴世子不过养了一个外室,你便如此善妒,像你这种心胸狭隘的女子,根本不配做正妻,理应让你尝尝给人做妾的滋味。”
“这里是贺家,不欢迎你,你从哪来的,立刻滚回去,省得脏了贺家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