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逆不答反问,“顾大人不是已经看出来了?”
他这般坦荡,倒是叫顾南山有些吃惊,他登时就怒了,红着眼,冲着谢逆吼道:“你,你当真对枝枝……”
忽而,他想起什么,脸色越发难看,“这么说陈家与陆家那些罪证,也是你有意给我的,全都是为了枝枝?”
谢逆点头,他漫不经心拨弄着手腕上的珠串,“动了我的人,自然要付出代价。”
顾南山只觉得心梗的厉害,他额上青筋凸显,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恨不得给谢逆一拳,亏他和父亲还以为首辅大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
谁知道他竟是人堆里,不可多得的千年老狗!
他那单纯善良的妹妹,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迟早还不得被他给,吃干抹净……
他气鼓鼓的瞪着谢逆,刚准备让他死了这条心,那厮已经厚颜无耻道:“我对她心存妄念。”
他说着一顿,全然无视顾南山那副想吃人的模样,一贯清冷的眉眼蒙上一层柔光,带着偏执明目张胆迎上顾南山的目光,“且,觊觎已久。”
生怕顾南山听不到他的话一般,他音腔骤沉,一字一句,“她,我势在必得。”
顾南山态度强硬,冷着声调,“若我和父亲不许呢?”
蓦地谢逆面上染上狠厉的冷光,“你们不是她。”
继而轻嘲道:“还是说你们觉得自己拦得住我?我想做的事,莫说你们,哼!这天下无人可挡。”
他语气狂悖,与往日那副温和清润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叫顾南山恨不得自戳双目,他怎么早没看出来,在谢逆这副人模狗样的皮囊下,竟装着这么一副黑心肝。
他极力忍下心头的怒火,试图给谢逆讲道理,“首辅大人,你位高权重,想要什么要的女子没有?枝枝她嫁过人,且在裴家吃了不少的苦头,我与父亲的意思,这次务必要给她寻个,满眼都是她,此生绝不相负的男子。”
“恕下官直言,大人不适合枝枝!”
谢逆勾唇笑道:“怎的,在顾大人眼里,别人比我多只眼睛吗?”
顾南山一时竟没听明白他的话。
谢逆浑不在意,他淡淡道:“若都是两只眼睛,你怎知我满眼不是她?”
顾南山:“……”
谢狗子的逻辑,都与别人不同!
原谅他有些跟不上步调。
谢逆逐字逐句,他声音是轻的,语气却是慎重其事,“即便她嫁过人又如何?在我心里,她依旧是这世间至宝,无可替代。”
倏的,他深不见底的墨眸,噙着一抹嗜血的冷笑,“顾大人,我对她不仅心存妄念,还心存执念,我劝你们什么都不要做,否则,连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不仅是忠告,更是毫不掩饰的警告。
顾南山也是有血性的,他刚准备发作。
谢逆再度开口,“顾大人,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若得枝枝为妻,我必珍之重之,倾心相待,此生绝不相负。”
语罢,他纵身一跃跳上马车。
只留给顾南山一个淡漠的背影。
顾南山气得拂袖就走,谁要听他说这些。
他这么狗,浑身上下至少有八百个心眼子,他和父亲联手,只怕都不是他的对手。
除了他之外,男人就没一个好的。
不对,父亲也得除外。
对别的男人来说,那些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等真到手了,便也索然无味了。
他不知谢逆对枝枝的执念,从何而起,但大抵也是如此。
看枝枝的模样,并不知道谢逆对她的心思,可在她尚未察觉时,便落入谢逆处心积虑为她织的天罗地网中。
她还能逃得了吗?
顾南山愁的都快秃了。
不,不行,他绝不能让谢逆得逞。
否则真等他欺负了枝枝,他们反抗不过,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夫君,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温氏还没有睡,见他沉着脸走了进来,立刻迎了上去。
顾南山眼波一凝,他心思一定,握着温氏的手,“阿雅,我记得你娘家,有个堂弟在翰林院,是个洁身自好的不说,且与枝枝年纪相仿,还未婚配,可有这回事?”
他眸色深沉。
等着吧!
只要枝枝嫁的快,谢狗子就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