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道面色犯难说出自己的请求,自然此事不可能像太子想象的那么美好,不然以老道的深谋又怎会放过这种邀功的机会,肯定会要求太子给予更多在未来传道时的资源,哪怕现在看来只是太子为老道画的一张大饼,但作为修炼者自然有些特殊的法子让太子在以后不得不去兑现如今给的空头支票。
作为大门派中的天之骄子肯定会有不同寻人的个性,剑五的个性可是在整个修炼界都是出了名的。孤傲的他又哪里能听命太子摆布调遣,到时候还不知道谁会命令谁呢,毕竟自己的实力和太子身边的太子卫率差不多,而剑五可是要比太子卫率高出一截,在实力至上的修行界来说,真说不好剑五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就在太子规划未来有个强力手下的同时,出了门的情报部曲在堂外长廊上听得自己的侍童在耳边秘密禀告了一条最新的情报,也来不及回去多休息,匆匆折返回太子会客厅堂。
进门也不顾任何礼仪,便朝着堂中的老道和太子道:“不好了,今早守城的领头兵在坊内暴毙而亡,大理寺寺卿不巧告病休养,王上特命魏王暂领大理寺一切职务,彻查本国兵士于博安城被谋害致死之案。”
“魏王……大理寺……”老道念叨了几句太子部曲所说信息当中重要的几个词后再问道:“还有么?”
部曲语速极快道:“魏王今晨得到任命圣旨之后便即可赶往大理寺任职,大理寺少卿本就是咱们的人,他匆匆向手下的侍童传递一条情报说是魏王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并没有问及任何关于此案的案情,而是直接下令成立一个新的部门名为“侧卫”。皆由魏王带来的修炼者组成。”
“不好。”本来不管何时都显得从容自信的老道此刻慌神大叫道:“赶快联合朝中所有官员进王宫在王上书房外跪请王上收回任命魏王的成命,不然咱们将损失惨重。”
太子点了点头,门外立刻有一人飞似的跑了出去,老道不停在原地打转,边走边抓着自己的长须,大概过了数十息之后,老道立定站稳恢复些许从容道:“既然王上已经下了成命再改自然是及其困难的,此刻绝不能将所有赌注放在一个篮子里,现在只能多管齐下进行逼迫,首先要求太学里学子起几篇言讨魏王违背祖制招收武将的檄文告知天下文人,此举不仅可以牵扯魏王的精力也可以帮助王上将不愿睁开的眼皮抬起。”
“此举可是咱们逼迫王上的最后手段啊,此时不是说不可多加逼迫王上么?”太子有些不解道。
老道解释道:“现在只能拿出杀手锏了,不然等到魏王的“侧卫”成型,还不知道他能对多少咱们的人下手,兵行险招,不得已而为之。必须还得做更多手准备,除了太学学子以及官员施压外,必须再召集起博安城内及附近村子里的乡绅地主富商在大街上游行抗议王上命魏王代领大理寺之令,如此,纵使将我们手中之牌全部打出,但也可以做到及时止损。”
“仅仅只是个代理大理寺寺卿便要逼的我底牌尽出?学子官员代表士,地主控制了农,乡绅掌握了工,富商自是商。正所谓的士农工商都在我们手中,纵使这次魏王稍有得势,又怎能翻起浪花。还需把咱们全部牌亮于表面?倘若来日他真要与我明挣明抢,我又要拿什么与他盘旋。”
老道心底一阵无奈,太子根本没有想到魏王若是真的得到刑部实权,再搞出个“侧位”出来,现如今这些暗中势力又怎能不会被一一查出,并会用各种莫须有的理由加以随意处置,到时候都没有了哪还用隐藏起来。表面既不能拂了太子的面子,又需尽心劝谏道:“贫道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还请太子定夺,此次若是我们把底牌亮尽,那魏王和王上又该如何招架,若是招架的住,必然也会底牌尽出,若是招架不住,那这王位不就是唾手可及。咱们这并不是被逼无奈,而是化被动为主动,是由咱们决定了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太子听过大喜,大手一挥,门外又有几位下人飞快奔出府外替太子向各方下达老道口中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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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在众多兵器之中没有单刀实用,更没有长枪在战场上来的普及。佩戴剑的更多属是文人雅客,造价高昂的同时导致性价比极低,而在修行界中剑可谓最过常见,哪怕是再小的门派或是刚踏入修炼一途的修士都会以未来用剑作为本命主武器为荣,不只是因为剑法的飘逸灵动,更多的是因为在大陆上曾经有一个少年执一把薄剑杀入邪林,杀尽魔教,杀上高“天”。虽说如今已没人记得住少年的模样,甚至忘记了少年的名字,可是他却影响了大陆上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修炼者。
剑五善用剑,已然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性格也跟剑越来越像,在正一门中剑五可是出了名的冷面孤傲怪。每天板着脸也不与人说话,就连讲道开悟的老师见得面无表情的剑五,都会很识趣的跳过剑五向后面学员提出道途问题。
剑五没有朋友,剑五唯一的朋友就是自己手中的剑。由于日常没什么人交流,本身也不愿多说话,已经没人想起剑五上次说话是什么时候,同届的道友觉的剑五格格不入,更不愿多与其说话,因为不管跟剑五说什么,剑五都是用一个嗯做回答。
新入门的小修士都以为剑五是个哑巴师兄,但没人敢当着面讨论剑五是不是真的是个哑巴。如果有人想要证实剑五放过同境界无人扛得下自己五剑豪言的话,也是可以当着剑五的面说他是个哑巴。
哪怕相传剑五其实是某位正一门内门长老的儿子,也没人愿为了巴结剑五向他献媚,因为不管怎样在剑五面前做出讨好的姿态,剑五都是嗯嗯的回答。
正一门虽然出过很多天才,可天才在成长的道路上往往更容易迷失自己的方向,在取得一点小小的成绩之后便会在修炼上多加放纵,可修炼一途若水行舟不进则退,不是自己实力上的退步,而是身边众多修炼者争先恐后踩着别人的肩膀甚至是头颅向更高的方向爬去,不久所谓的天才都会泯然众人。
所以剑五的性格有利有弊,利的是过于孤傲就不愿与人多做接触,在修炼上更加上心,这几年来更是有超越正一门历史第一人当初所创造的种种修行记录,弊的是往后剑五若是真的优秀到可以接下掌门的位置,以他的性格又该如何与修行界的其他门派沟通,正一门又该如何在瞬息万变的修行界自处。
此次历练一可让门派之中最真实的眼睛去探查这个满嘴跑马车的老道所言是否真切,二也是为了能够让剑五多接触一些外边的事物,与人多做接触,哪一天背后突升一道怪风开了窍,挖出话唠的隐藏属性也说不一定呢。
在高耸的城墙外,还是那些看城的士兵,唯一不同的是今日守城领头兵换了一个人,正是那日在吕浮生马车上检查箱子最卖力而被一脚踹倒的愣头青,这名愣头青虽不懂世故,却也是这些对生活早已没了念头,只知道浑噩度日的守城士兵里唯一还算看的过去的。
城门可是一座城给人最初始的印象,虽说这座城门不算军事要地,大多来往的也不过只是些不入流的胡商而已,上头对这些小角色也看不上眼,没了后台的斗争,选谁不是选,还不如找一个最起码看似能拿的出手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没有任何资历的愣头青能当上长官的原因。
平日里那几桌摆放着牌九,瓜子也换成了各样一品楼出品的精致点心。作为新官上任自然是要请大家吃些好的。但不变的还是桌上众人无端惹人笑的荤段子,也正好说明了这个世界不管却少了谁都还是会继续运转,在几百亿人之中的一人真如同沙漠中的一颗沙砾,少一颗多一颗其实真的不所谓。在乎的也不过仅仅是因一颗石头碎落的相邻的另一颗沙砾而已。
老道口中再过几日,正一门修士就来博安城的剑五今日其实已经达到了博安城,背后背着长剑的剑五望着高耸的城墙以及城下这些游手好闲的士兵不住的摇了摇头,因为本身没带着任何货物,守城兵自动将剑五认定是没什么油水可捞的人,推着剑五的肩臂催促着剑五赶紧进城,别挡着后面交了钱的胡商进城。
手里拿着张临行前师父给的一张地图一路赶到了博安城,可师父给的地图并不大,最多也只有两个巴掌大小,可画的却是整个苍蓝大陆的大致地形图,能靠着这张地图找到博安城的剑五已是不易,但到了博安城想要找到老道所在的东宫确实有些难为剑五了,可剑五生性孤傲,不愿开口问路,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在城中行走,大有姜太公钓鱼的意味,这么看来比起修道来说剑五更适合修佛,不管是闭口不言的闭口禅还是有缘便能遇见的心理都很符合佛教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