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深,查得怎样?”
“少卿。”钱深行过礼,禀道,“寇相的罪名是与辽国大将有勾结,准bèi
在檀渊一役中诱皇帝深入战场,以此行那逆天之事。”
“这我自然知dào
,然后呢?”
“然而据属下所知,在檀渊一战时,那位辽将正好受了重伤呆在辽国,并未出战,更遑论密谋一事。”
“可有证明?”
“属下已暗中派人把当时治疗的大夫接出辽国,不过多久就能到达开封了。”
“嗯。”毕连点点头,道,“找些功夫好一点的侍卫一路随行,切忌保密,不要出了任何岔子。”
“是。”
“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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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p;“还有就是所谓的‘罪证’——那封通敌的证书属下也查过了,虽说从辽国来的信件笔迹和那位大将一样,用的纸张却并非辽国所有,甚至其墨也是宋境内的。”
“甚好。”毕连道,“如此一来此案也可算大白了。”
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外舅若是没事,梗儿的病也会好很多了吧?
“可能察出背后之人?”
“虽说也有一些蛛丝马迹,但是——”钱深顿了顿,才道,“都不能证明那人就是王参政。”
“不要紧。”毕连想了想,说道,“陛下既然已经这样授意,王钦若也不可能不知dào
,依那人的行事,此番少不得要弃卒保车,独善其身的。”
钱深突然说道:
“少卿这样一说,属下倒是想起了一事。”
“何事?”
“中侍大夫王佑原是王参政的亲信,而王参政一直与之也是往来甚密,然而这几日王佑到参zf拜见却都被拒之门外。”
“这样——”毕连停了一下,道,“这几天都跟紧他,或许可以从他的身上下手。”
“是。”
自从用了花红红开的方子之后,寇梗的病情好的很快,在听毕连向她叙述了案情之后,更是精神了很多。
只是心里终还是有些郁郁。
南宫娬儿知他心里所想,却也无从安慰,这些天来,她也看得明白,王艳瞳虽说对寇梗是礼遇有加,却仅仅是每天列行的探望或者慰问,硬说是有情,最多也只能算是一个哥哥对自己妹妹一般的关怀之意。
“秋儿,你收拾这些东西做什么?”苏靡音见寇梗的女使一大早就在那收拾个不停,有些不解的开口询问。
“这是二娘子安排的,奴婢不曾开口询问。”
“三娘,梗儿打扰了这许多日,如今身体好一些,也是时候回去了。”寇梗从外进来,见此情景便回答道。脸色虽说还是过于苍白,但教日前已是红润许多。
“你这孩子就是太过客气,在我这里还需这些讲究吗?”
“虽说是如此,可一直让三娘忙前忙后的,梗儿心里也很是不安。”
“说这么多做什么?”苏靡音笑道,“可是饿了,先去吃些东西吧,这几**都是在屋里吃,难得近日身体好些,也去陪我吃顿饭。反正要回去也不急在此时。”
“这本来就是梗儿应该做的,倒是劳烦三娘亲自过来。”
两人行了一段,寇梗忽又问道:“三娘,七哥他没在吗?”
“瞳儿在等着我们呢。难得他今天在,我也很少看见他。”
两人进去时,果真见王艳瞳坐在厅里,一身红色直裰,头梳高髻,依旧是一只赭色琉璃云纹簪挽着,显得干脆利落,只是头发很长,随着他有些慵懒的姿势堆在椅子上,明明红色应该是很张扬的色彩,偏在他的身上就像是红霞出现在碧蓝的天空一般的自然,俊美的容颜似乎带了一些说不出来的魅惑,总是让人忍不住的脸红心跳。见他们进来,便上前搀过苏靡音,一边和寇梗打招呼:
“梗儿今日可好些了?”
“多谢七哥挂心,好多了。”寇梗心里却是忍不住的一阵跳动,连带的脸上也显出些绯色来。
用过饭,苏靡音便道有事离开,且告知王艳瞳寇梗就要走了,让他陪陪她。
王艳瞳便带着寇梗沿着花园的小径漫无目的走着。
“寇相吉人天相,会没事的,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寇梗愣了一下,才恍然他是在和自己说话,忙回道:
“姐夫也是说让我放下心来,只是想着父亲还在那样的地方,心里便忍不住有些担忧。”
王艳瞳怜她身体不适,便带她到凉亭坐下,然后命女使送些凉茶过来。
“担心也是人之常情,不过还是保重些的好。”
“七哥说的是,梗儿以后会小心的。”寇梗说着,又道,“这次多谢七哥请来大夫,梗儿一直来不及当面道谢。”
王艳瞳无所谓道:“不过小事,不必记在心上,况我一直当把你当亲妹看待,妹子生病了,做哥哥的自是应该关心的。”
寇梗心下一凉,只无意识回道:“是吗?”
“梗儿可是嫌弃我这个哥哥?”
“不——怎会?”寇梗苦笑道,“奴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嫌弃?只是七哥愿为了梗儿去那样的地方,梗儿心里还是感激不尽。”
这时女使端来凉茶,王艳瞳接过便为寇梗倒了一杯。
“多谢七哥!”寇梗接过饮了一口,忽又问道,“七哥这几日很忙吗?总是不见七哥的身影。”
“不过是些琐事罢了。”王艳瞳为自己倒了一杯,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好花乡楼里的老鸨华红红总是在倒酒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人也是一奇人,倒也有趣。
“七哥?”
“嗯?”王艳瞳回过神来,笑道,“梗儿要回去了吗?”
“嗯。”寇梗点点头,道,“叨扰了这么些日子,父亲不在,家里便没个人看着了。”
说到这里心下又是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
“梗儿若是喜欢,便常来。”
“嗯。”
看着寇梗的轿舆消失在视线里,苏靡音突然转身对王艳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