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艳瞳出了华红红的屋子,便看见门外的走廊上站着一个身穿杏黄褙子的女子,不施粉黛,亦不染青楼里该有的半点风情,见他出来,就走上前来躬身礼道:
“郎君可是要离开了?”
“是。”王艳瞳亦还了一礼,“有劳娘子久候!”
“郎君客气了。”典娘回道,“只是大姐走前有吩咐说,酒虽是她相请的,但郎君还应付了二两银的菜钱才能离开。”
王艳瞳一笑,说道:“这是自然。”
拿出不多不少刚好二两的两张钱引递到典娘手里,王艳瞳又道:
“在下告辞了,请转告花老板,多谢款待!”
“郎君好走,奴家一定转告。”
典娘进了华红红的屋子,走进桌旁把未曾动过多少的酒〖%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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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了一只筷子,在桌下找了一圈也未曾看见,也不曾多想,端起托盘便走了出去。
“梗儿,好高哦!梗儿真厉害!”
不要,不要,她不要荡秋千了,好多人在下面看,快放她下来呀!
好吵闹的声音,无论她怎样的大声还是没人听得见,裙子都飞起来了,好多的人都在笑她。
可是姐姐们都听不见,她们还在兴奋的推着她荡得高高的,任她的眼泪飞散在天空里。
她好后悔,就不应该听姐姐的话出门的,从来也不曾如此大胆过,更何况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荡秋千。
那个红色的身影,对了,突然有了一个红色的身影解救了她,在她已经犹豫着要不要放开手的时候。
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就这样走了过来,拉住了秋千上的绳子。
她从上面下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姐姐们在恼怒的责怪他,然后他微笑着毫不在意的给姐姐门道歉。
再然后,是那个远远的离去的红色身影。
再后来,当她又一次在家里看见那个红色的身影时,她就知dào
,那是他。
放下了矜持,她一点点的接近,渐渐的知dào
了他更多的事。
知dào
他是王丞相家的公子,知dào
他有一个出身风尘的母亲,也知dào
他的不凡。
一点点的知dào
,一点点的沦陷。
寇梗只觉得头很疼,手脚也很疼,她很想喝一点水,可是她不想动,甚至连眼睛也不想睁开。心里一点一点的回忆起刚才梦里的情景,那些已经过往了的,在脑海里鲜活着,跳闹着。
然后一直回忆到她倒下的那一刻,这里,应该是他的家里吧?自己那般冒失的就跑了来,不知dào
他会不会讨厌自己。
不过,不会的,依那人的脾性,若是会讨厌自己,应该也是自己的幸运吧?记得当初父亲就曾告诫过自己,若是喜欢上的是一个狼心坏心的人,那还好一些,至少有可以感化他的希望,可是自己喜欢上的,是一个无心的人。
睁开眼睛,心里不住的希望着——不知dào
那人,会否来看看自己?
“梗儿,你醒了?”很欣喜的声音,只是不是他。
“姐夫!”开口才觉得自己的声音很是沙哑难受。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
“姐夫。”看着眼前有些憔悴的面容,寇梗心里一阵惭愧,“又让你担心了。”
“只要你好起来就好。”毕连走过去倒了杯水递到她的手边,“来,先喝些水。”
寇梗起身接过水杯,问道:“姐夫,父亲怎么样了?”
“陛下宣我明日进宫觐见,到时就知dào
了,放心,外舅会没事的。”
“梗儿。”南宫娬儿从外间进来,见她醒来也是很高心,“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说完又转头向身边的女子说道:
“花老板果真高人,南宫佩服!”
寇梗看见她身边的女人时,眉头下意识就是一皱。
“这位是?”
“奴家是花乡楼的鸨娘。”华红红依旧是那一身艳俗的打扮,对她的眼光毫不在意,只道,“娘子醒来就好,奴家幸不辱命。”
说罢嘱咐了一些以后该注意的事宜便欲告辞。
“多谢花老板救命之恩。”虽是不喜,寇梗还是不愿少了礼数。
“娘子不必介yì
,奴家也是受人之托!”
送了华红红出去,南宫娬儿回来时见毕连已经出去了,寇梗独自呆呆的坐在床上。
“梗儿,在想什么?”走过去拿了一床被子垫在她的身后,南宫娬儿问道。
“五姐,你们为什么要让那人来给我治病呢?”
“很介yì
吗?”
“也不是。”寇梗想了想,有些为难的说道,“是有一些。”
“这个主意是七公子提的。”
“七哥?”
“恩。”
“可是——七哥怎么会认识这些人呢?”
“梗儿你别乱想。”知dào
自己这个表妹的心思,南宫娬儿忙解释道,“也许和我一样都是意wài
遇着的。”
毕竟这个老鸨也太不俗了。
“五姐,你是说你也认识这人?”
“是呀!”南宫娬儿有些好笑,“梗儿你忘了吗?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地方的老鸨呀。”
“哦。”寇梗无意识的应道,忽而又问道,“五姐,你刚说,是七哥说的?”
“嗯。”南宫娬儿便把请人的前后过程都说与她听。
“五姐,你是说,七哥他亲自替我去请医?”
见她满脸欣喜的模样,南宫娬儿心下一阵感叹。
“梗儿,你才刚苏醒,再躺下歇会儿吧!”
“好。”寇梗安安静静的躺下,脑海里却还在不停的回想着——他亲自替我去请医,是不是,我也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