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大亮老爹就把我们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很冷。

“走了。我们得去见见几个老头←们操纵着这个城市。”

吴一翔嘟囔着,大意不过就是谁会这么早开门。不过我昨天晚上睡得还算舒服,自己也不知dào

为什么能睡得那么踏实。

老爹一直称呼这里是城市,不过在我看来最多就是个小镇。我们到了昨天吃饭的饭馆,已经开门了。上了二楼的包房,只见里面做了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有蒙古人,也有俄国人,或者是类似俄国人的人。

一群老人这么早坐在这里吃早饭,在南方或许很正常,不过在这里,实在是属于罕见。

老爹和他们说了什么,那些人打量着我们。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案板上的肉,一点力量都没有。而且那些人的目光都像是刀一样……

按照老爹的意思,我们向他们鞠躬行礼,让他们摸我们的头,甚至还吻了一个老者的手背。出来时,天已经亮了。我问老爹,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一种认证。以后你们可以在这里进行交yì

,而且不必担心被人明目张胆地抢走。你们也成了这里的一份子。”

“就是说,若是不经过这个认证,我们不能在这里交yì?”我庆幸我们碰到了老爹,否则真的是连门路都找不到。不过若是老爹这么威风,那个给我们指路的司机是什么来头呢?

“也不是不可以交yì。只是若不被认证,你们没有保障。现在,若是有谁卖了垃圾给你们,你们可以找他算帐。而且他们即便要把卖给你们的东西抢回来,也不敢明目张胆,那是坏信誉的事情。”

“那老爹,别人怎么知dào

我们被认证了?他们什么都没有给我们。”吴一翔的问题正是我想问的。

“哈哈哈,这个你放心,大家都会知dào

的。”老爹神mì

一笑,“他们闻得出来。呵呵。”

我闻到了那些老人的气味,但是我不想染上那种气味。不过既然老爹说没有关系,那就随他去了。

“老爹,我们找谁买东西呢?”吴一翔问道。

现在的问题就是,虽然这里是传说中军火走私者的圣地,但是商店里只有食物和衣服,马路上也没有广告和传单。

“呵呵,现在还早了点,不过没关系。来,去酒馆坐坐。”老爹拉着我们往酒馆走去,那是我第一次进酒馆。

“哑巴”是这家酒馆的老板,那就是说这里是老爹的产业。时间的确太早,店堂里空荡荡的,只有两个亚洲人坐在吧台前。之所以说他们是亚洲人,是因为我分不出他们是哪国人,但凭感觉可以判断他们不是中国人。

老爹引着我们坐在一张靠角落的桌子,道:“这个位置可以让你看到整个酒馆,但是他们看不到你,呵呵,如果他们不注意。”

“哑巴”给我们送来了两瓶青岛啤酒,见我示意不喝酒,又送了一扎杯某种饮料。吴一翔也不喜欢啤酒,倒了一杯饮料。

太阳慢慢升高,初春的草原也不是很冷。但是每个人都穿得很暖和,背着光要看清相貌实在很难。

“嘿,瘦马。”老爹突然对着那个刚进来的瘦高个叫了一句。那是他的绰号。

那个瘦马回了句什么,我没有听懂,不过看他很兴奋地在我们这桌坐下,想必是老爹的朋友。

随后,我才知dào

为什么我听不懂他说什么,因为吴一翔告sù

我,他们在用俄语聊天。我知dào

当一个间谍为什么需yào

学会那么多语言了。在某些地方,英语非但没有用,还会招来歧视和敌意。外蒙乃至中亚,俄语更普遍,可以说是除了本地语之外的第一大语言。

吴一翔说自己懂俄语不是吹的,看他的神情就知dào。而且我听得出,他的俄语流利得和瘦马和老爹一样好。在座的四个人,就我不懂俄语,所以只好甘心当一个聋哑人。

趁着瘦马去取东西的档,吴一翔告sù

我刚才的对话。原来瘦马也是当地的一个掮客,主要做情报买卖,老爹找他就是希望能弄到一点我们的确需yào

的好东西。

“他说拿点样品给我们看看。若是要的多,他们能送到任何一个我们需yào

的地方。甚至巴格达。”吴一翔对我说道。

“晕倒,为什么都喜欢拿巴格达打比方。我们只要他们送到西安就好了。不过他们送未必比我们自己带回去安全,太醒目了,尤其是一看就是穆斯林的。”我刚好kàn

见一个包头,穿白色亚麻长袍的穆斯林,在国内的确没有见过。

“若是走新疆,还是让他们送比较好。走内蒙要多走两天。”

“再说了。你有信心辨别东西的好坏吗?”

“这个当然……”吴一翔顿了顿,“没有……”

我猜也是,电视里小说里见得多了,但是真家伙谁玩过?

“对了,不是说国际关系学院培养间谍的吗?你怎么不是间谍?”

“老兄,那要看什么学校了。据我所知你们学校也有一个“国安特别班”的,你是间谍?”

“再倒,这个你都知dào

还说不是间谍?”

“听你说的。”

“……”

瘦马回来了,带回来一口袋的小玩意。真的很小,简直就像是玩具。吴一翔拿出一个耳塞,告sù

我这个是窃听器的接收端。当他跑和瘦马出去五分钟后,耳机里传来他的声音,很清晰。后来我知dào

,他们跑出去了起码一公里。而且发射端还带有特殊电磁信号,可以进行追踪。就是这么一个小玩意,市场价是七万人民币,也就是他们说的七千美元。

瘦马的东西显然都不错,我和吴一翔都很满yì

,虽然他没有给我们优惠,但是起码我们不会拿到假货。

吴一翔突然很开心地对我说:“刚才瘦马说,那边吧台上的日本人,他们花了二十万美元买了堆垃圾,现在连找谁哭都不知dào。”

我也会心一笑,凡是日本人倒霉的事情都能让很多中国人开心,中日有仇的事情全世界都知dào

,否则瘦马也不会特意告sù

我们。

“呵呵,什么垃圾要二十万美元?”我随口说了句。不过倒像是提醒了吴一翔。

见吴一翔很慎重地问了瘦马一大堆,我不由也多长了个心眼,到底我们组织本来是要拿日本人开刀的。不管他们是不是知dào

,我们内部已经向他们宣战了。现在敌人的动向当然不能错过。

“果然,这堆垃圾就是瘦马帮他们找的人。”吴一翔轻声对我说,“他们要的不是一般间谍工具,也不是情报。是要俄国海军的新产声纳和雷达。”

“这他们都能买到?”

“能,不过他们找错了人,所以瘦马顺路赚了一笔。”

我看看瘦马,他正貌似宽厚地对我笑着。

“听说我们的潜艇在日本沿岸走了一圈都没有被他们发xiàn。埃及人用我们的潜艇参加联合演习,结果美国人也没有测出来。难道他们是针对我们的?”

吴一翔和瘦马说了一会,对我说:“不会,一般这样的行动都是zf在背后支持,派的都是间谍特工。但是这两个人完全是民间人士,连俄语都不会,还冒充是中国人。”

“不知dào

他们想干吗。若是能抓来问问就好了。”

吴一翔想了想,拿出刚才那个窃听器,道:“只要把这个放在他们身边十米内就可以了。”

“你日语好到什么程度?过去和他们聊聊啊,你是贼哦。”

吴一翔笑笑,走了过去。

我们远远看着,看到他鞠躬弯腰和真的日本鬼子没有什么两样。我觉得他做间谍真的是天生的。

“说什么了?那么高兴?”我问道。

吴一翔笑着说:“我跟他们说我是台湾人,是军情局的特工。那两个家伙当场表示自己是支持‘我们’独立的日本义士。我已经约了他们晚上来我们住的旅馆,可以好好聊聊。”说着,露出一个很诡异的笑容。

午饭时间到了,我们还是去了昨晚那家饭店。我怀疑这家饭店的老板也是老爹的人,否则也不必这么照顾他生意吧。我内心很想去尝尝隔开两条马路的一家伊斯兰饭馆,尤其是烤羊肉串。

今天中午的生意要比昨天晚上好,我们进去的时候大堂里已经没有空座了。老板很和蔼地把我们带到楼上的包房。这是一栋类似简易房屋的建筑,没有什么隔音功能,楼下的喧哗震得脚下的地板发抖。

吴一翔带着耳机,算是在测试。老爹和瘦马很投机地聊着。我转头发xiàn

包房的门没有关好,走过去随手带上,眼角的余光刚好透过门缝看到一把样式奇怪的匕首。

那把匕首很像是《魔剑世界》里的影匕,呈半月形。没有所谓的刀背刀刃,两边开锋。刀背上还带着锯齿。当中是镂空的血槽,下面还有护手。

那两个日本人大概也在吃饭,吴一翔正有点无聊。听完我对这把匕首的描述,他想了想,告sù

我说:“你说的是,影匕?”

“是,的确像影匕,不过我刚才看到有个人带着这样的匕首。”其实若不是龙牙匕首特别的锋利,我更喜欢用影匕。主要是那个带有弧度的刀身,很适合勾和划,用龙牙就是比较方便刺。

“我问一下。很有可能,说不定游戏里影匕的原型就是这种匕首。”吴一翔说的很有道理,我正准bèi

等他问来的结果,他倒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你说的那种匕首是鲨鱼刀!很多特种部队的装备,造型的确比较独特。有的话我们也买几把吧?”

我当然不会反对,原来它叫鲨鱼刀,的确有点像鲨鱼。就是不知dào

这种刀贵不贵,还有,是不是要给组织里其他成员装备呢?

“呃,有的话我们买多少?你知dào

我们有多少用匕首的人吗?”吴一翔也考lǜ

到这个问题。

我苦思冥想之后,道:“我们先买几把不同式样的回去给大家看看,若是有人要再说。”

吴一翔当即就同意了,又用俄语和瘦马聊了起来。此次走私之旅,给我最大的一个感触就是语言太重yào

了。当然,一定要有用的语言才重yào。

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学校里就把英语定位在必修课上。现在都大学四年纪了,我也没有用到多少英语。小时候每次英语考不好,总是赌气说这门语言用不着,大人们说将来工作就有用了。现在看看市面也不全是外资企业,也不是所有行当都和英美国家有多少联系。即便对外交往有使用英语的必要,为什么不能让那些专业人才发挥他们的作用?

我们国家靠近这里的西部地区,俄语、蒙古语、维吾尔语、阿拉伯语,还有其他诸如哈萨克语等等语言,都比英语实用。为什么学校不能提供这些语言的教育?又为什么把英语放在汉语之上?翻开报纸就知dào

,法国、德国等欧洲国家和我们的经贸往来越来越多,他们说的都不是英语,甚至有的法国教授精通七门外语而不懂英语。我们为什么只能另外掏钱去学习这些有用的语言?教改也是拖不下去的事情。

“乔林。一百美元一把,买得多的话可以优惠。”

“不是很贵,不过买得多数字也不小。这种东西容易弄,先把你要的办完吧。”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呵呵,你该学点外语了。刚才瘦马说,在这里说汉语都比说英语好。”

“嗯,你放心,我也只会说汉语。”很无奈,不过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学俄语。这头横居在我国北方的北极熊,未来不论是敌对或者友好,学会俄语总是有用的。

吃过午饭,我们回到旅馆翻出一把做工精美的苏绣,从那个秘书家里抄来的战利品。我早就知dào

,钱可以买到一切,甚至一部分人的感情。但若是在钱之外再配上珍贵的礼品,那一般可以赢得大部分人的好感。

我们把这个送给了瘦马,老爹正坐在他那里聊天,说的又是一种非俄语的语言……

瘦马很高兴,紧紧地拥bào

我们。我不知dào

这个东西值多少钱,或许只是一件普通的工艺品,但是显然,他很喜欢。老爹的眼睛里也满是赞许,看来以后这样的礼物要多备一点,钱半功倍。

“你们两个小子很会做人啊。怎么不送点礼物给我呢?”老爹开玩笑说道。

“老爹别急,好的总是靠后的,我们给您准bèi

了最好的礼物。”我们从来没有商量过送老爹什么,不过吴一翔这么说,像是我们早就决定了一样。

“哈哈哈,不用了。你们把自己都送给我了,我还能要什么呢?我可不是贪心的人。”

三人的笑声在这个小镇上空徘徊了很久。

送完了礼品,我们退了出来。老爹同意我们到处走走看看,同时也提醒我们不要多管闲事多说话。

在别人的地盘上,我们当然知dào

如何收敛。我不过就是想看看这么一座汇聚了多个民族风味的小镇。若是不算挪用公款,最好能品尝一点正宗的小点心。

吴一翔和我想的一样,很快就说服我拿钱开开洋荤′然刚吃过午饭,但是那些点心依旧很美味,我们还买了一个现烤的馕做明早的早饭。

“这是最后一次了,吴一翔同志。我们不能老是拿组织的钱自己享乐,否则和那些我们杀的贪官有什么区别?”我严重警告我这位战友。

“唉,若不是你引诱我,我怎么会……算了,不要说了,不过,这个是新疆羊吗?”说着,对那个卖羊肉串的小贩说了一通维吾尔语。

“行了,你快点吃。好戏开场了。”吴一翔三口两口把羊肉统统放进嘴里,开始小跑。

我不知dào

什么事情那么紧急,又不舍得这么正宗的美味,只好拿在手里,一边快步跟上一边往嘴里送。

“停。”吴一翔突然止步,差点害我撞在他身上。

顺着他的目光,远远的,我看到早上那两个日本人,和一群穿着各色服饰的人僵持着。

“怎么了?”我吃完最后的一串,问道。

“我们的‘日本朋友’有麻烦了←们偷东西。”吴一翔一手堵着耳朵,“而且听不懂对方说什么,正不干不净地骂着呢。”

“无聊,这有什么意思?”

“他们决定冒充我们了,说是中国人。你看。”

果然,其中一个日本人举着手,用极其难听的声音叫着。这么远,我只听到“中国人”,而且若不是吴一翔提前告sù

我,我肯定听不出来。

“我们真倒霉,和这种低劣民族做邻居。”我说了一句,却看到吴一翔在笑,“你笑什么?”

“我在笑他们只会说‘我是中国人’。那些人里面有新疆人,会汉语,说的比他们还要好呢。哈哈哈。”

我也忍不住笑了,道:“日本人怎么会偷东西?他们不是一向很拽吗?我记得九十年代出他们不是号称要把美国买下来吗?”

“你记错了。那是美国人说日本人把美国买了,主要是汽车领域。后来美元汇率一动,日本人只好再吐出来,还弄得经济不景气到现在,都十多年了。”

“哦,是吗?”我的确有点记不清了,国际关系是他的专业,应该不会错。

“我们过去救他们吧?”

“他们会不会真的是穷得没钱吃饭了才偷的?我可不想把钱用在他们身上。”

“上吧。”吴一翔没有回答我的话,拉着我跑了过去,远远地就喊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用的是汉语,总算是替那两个日本人解了冒充中华上国的围。

跑近一看,我才知dào

为什么吴一翔这么急着上去帮他们。愚蠢的日本人又想用美元说话,连钱包都已经拿在手里了。

“发生了什么事?”吴一翔看见没有人因为汉语而表现得很激烈,放心地又说了一遍。

“他们是偷东西……”一个维吾尔人也用汉语说道,不过说得很累。

吴一翔开始用维吾尔语和他们说话,我假装也听得懂,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

“这两个日本人不是偷了东西,是被那个俄国人讹了,呵呵。”吴一翔给我解释整件事的过程,“他们买匕首,付钱付得太爽快,俄国人就把价钱翻倍,说是刀鞘的钱。这么锋利的刀不配刀鞘怎么拿?所以日本人就火了,要退货。俄国人当然不肯,两方面言语又不通,所以才争执起来。”

这里的刀应该不错,为什么不借着这个机会买点免费的呢?我是这么想的,也就让吴一翔看看货色,若是可以我们也从他这里买。吴一翔当然知dào

我的意思,用俄语开始和那个缺乏诚信的商人谈判。

周围围观的人见我们能说俄语,也就慢慢地退散了。

“多少钱?”我见吴一翔停了。

“一百五十美元。就是你看中的鲨鱼。”

“这不是宰人吗?不过若是日本人付钱可以考lǜ

,呵呵。”我特意加重了那个“不过”。

吴一翔谈判有自己的一套,很快,我们以八十美元一把鲨鱼刀的价格成交,比瘦马的还要便宜。那个俄罗斯人还想带我们去看看他没有带出来的收藏品,不过被吴一翔拒绝了。

交yì

的传统是不能让外人看见。俄国人从风衣里拿出六把“鲨鱼”,吴一翔也从长衫下把五百美元递了过去。钱当然是日本人付的,不过他们不知dào

六把“鲨鱼”一共四百八十美元。吴一翔只是对他们说,俄国人最后勉强同意五百美元卖给他们两把。

“他们在谢谢我们呢。”吴一翔指着连连鞠躬的日本说道。

“不用客气,我们也谢谢他们帮我们埋单。”我不喜欢占别人便宜,不过刚才我们买小吃的钱都给人报销了,多少有点得yì。

“他们说一百美元事小,日台友谊事大。”吴一翔说的时候还是挂着微笑,不过已经很不自然了。汉奸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尤其在日本人面前,我一看见日本人,总是想到三千五百万的人头,尸体……心情再好也笑不出来。

“找个地方聊聊吧。”我用英语说道。

当下,我们凭着记忆找到早上的酒馆,还是在老位置坐下。“哑巴”看到我们四个在一起,一时搞不懂什么关系。吴一翔用俄语对他说了些什么,“哑巴”居然笑了,端来几杯饮料,同时把帐单塞给了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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