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文武百官引兵包围燕府,意欲杀害武威王,皇上可曾知晓?”
徐纤纤刚吃完饭,惊闻文武百官率兵十数万,将燕府围了个水泄不通,扬言武威王叛乱犯上,意欲捉拿,急忙慌慌张张地跑进宫去求见崇文帝。
“此事……此事朕亦知晓。”崇文帝见徐纤纤惊色慌张地赶来相问,迟疑了一下后才点头应答。
“果然是皇上的意思,唉!都怪我,如果我早将内情告之皇上,就不会有今天之事了。”徐纤纤虽然心里怀疑这事是经过崇文帝同意,但心里仍抱着一丝饶幸,现在听到崇文帝亲口承认,顿觉一阵无力,几乎瘫坐在地。
“纤纤姐,究竟有何内情?”崇文帝在徐纤纤闻言如此失神,内心不由得有些慌乱,当初藏共与柳廷风等人献计除去燕若水时,他其实心里亦有所彷徨,只是在仇恨心的驱使下,再经众人耸恿,便稀里糊涂的应了下来。
“皇上可还记得,当初明皇帝病于榻上时,众臣子欲拥锦阳王世子为帝一事。”徐纤纤略略定神,缓缓站起身来,“是武威王带着皇上,星夜兼程赶来越州,向明皇帝极力进谏应传位于皇上,而后明皇帝崩,朝中重臣心怀不轨,皆因有王爷亲自坐镇才保得皇上江山稳固。武威王摄政以来,内是力精图治,外则派遣强兵驱逐外夷收复失土。为皇上的江山社稷可谓是呕心沥血,这些,皇上难道都忘了吗?”
徐纤纤这一番问话,问得崇文帝是脸一阵红一阵白,思及燕若水的好处,心里亦有些悔恨。
“武威王为社稷江山所做诸事,朕岂能不知,朕亦曾令谕众臣,兵围燕府只可生擒武威王,不准伤其性命。”崇文帝有些不安地说道,以说过不伤燕若水性命的话来给自己掩饰。
“皇上可曾想过,宁皇帝留下的殿下中,除皇上外虽都已贬为庶人流放在外,但他们都是宁皇帝亲骨肉,燕若水可以随便找一个人来继位,何以偏偏要力荐皇上继位。”徐纤纤见崇文帝放不下面子承认自己错误,反而用言语来掩饰,内心一阵着恼,问话的语气也显得有些生硬起来。
“这,朕猜不出。”崇文帝听徐纤纤如此一问,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此皆是为了一个人呀!”徐纤纤提起陶美姬,便觉得心头一阵刺疼,语气亦带着悲伤,“燕家公子在少年时离家出走,结识了偷出宫外玩耍的七公主赵洁,两人情投意合,便私定终身。七公主亡后,燕若水回归府上,因知皇上乃七公主最为疼爱之弟,故尔力排众议,拥皇上继位,试问,燕若水若真欲立一傀儡,何须这般费心来帮皇上?此皆因七公主之故呀,皇上……”徐纤纤越说越激动,想到因为自己爷孙俩当年的请求,让陶美姬扮成七公主赵洁,致使她与燕若水劳燕分飞,终成永别,心里更是懊悔不已。
“啊!竟有这般内情,朕明白了,七姐当年力求父皇允其婚姻自由,原来是早有心仪之人,燕若水乃父皇钦定六公主驸马,故尔他亦多年不提迎娶公主一事。”崇文帝并不傻,徐纤纤这番话,令他回想往事,这才悄然大悟。
“纤纤姐,那为今之计该当如何?”崇文帝略带慌张地继xù
问道。
“唉!事已至此已如覆水难收,而今只有皇上速速赶去燕府,令众臣网开一面,放武威王安全离去,此事务必不可祸及燕氏一门,否则牵连甚大,有损国基。”徐纤纤无奈地一声轻叹,她虽然与燕若水接触不多,但从侧面也他多少有所了解,像崇文帝今日对他所做之事,燕若水定是不会原谅,现在唯一能弥补的就是放燕若水安全离去,不波及燕氏其他族人,以求国中安宁。
对于徐纤纤的话崇文帝也能理解,燕家有一子过继给杨家,燕杨两家又皆是数代统兵为帅,边关大多将士皆曾为其属下,在军中威望极高,一旦逼反他们,必会引起兵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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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给我上!”
藏共双眉紧皱,内心烦燥不已,他没想到燕若水手下这二千彩虹卫竟然如此强悍,与御林军相对竟能以一挡十,且全身所着那身不知是如何制作的盔甲,看似轻薄,偏却刀枪难伤,偏街道虽宽容人却总是有限,此等条件下,眼前虽仅二千人围成的这座小阵,但却能挡住他们的数万雄兵。特别是燕若水近侧的那百名身着怪异之人,每当兵士冲向前,便会撒出一片暗器,令攻上的士兵成片成片的倒下,而且这些人身上的暗器似乎用不完一般,举手抬脚都能发出各种暗器。
万般无奈之下,藏共等人只能决定使用车轮疲敌的战法,派刀盾兵轮番上前厮杀,力求疲敌之后再行擒获,可眼见攻了近十场,眼前这二千人仍未见疲意,反而是越战越有斗志。
“通通住手!”藏共的一声大吼,叫住了正在激战的双方兵马,“燕若水,你且看此乃何人。”
“大姐!大娘!”
对面的阵营出,糜氏与燕嫣然两人被一队士兵抓着推至阵前。
“三弟,你没事吧?”燕嫣然远远地看到我,便关心地喊问起来。
“燕若水,你母姐皆在此处,若不想看到她们丧命于此,便速速束手就缚。”藏共阴狠狠地对我冷笑道。
“藏共,你若敢动她们一根毫毛,我必将汝全家碎尸万段。”虽然眼前这两人与我本无血肉关系,然而多时相处,心里早将她们视作是自己的家人,特别是嫣然,自我归府以来对我更是百般关怀,不是亲姐胜似亲姐,今见她因我被抓,心里犹如火焚。
“燕若水,莫发狠话,速做决定,本阁耐心有限。”藏共阴笑一声,眼光从糜氏及嫣然脸上扫过,冷冷地冲我说道。
“主公,万不可自缚呀,若落入此贼手中必遭不测,不如让我兄弟冲上前去与之拼杀,伺机救下老夫人和大小姐。”朴风见我沉默不语,在旁低声言道。
“不可,以藏共的身手守在旁边,你等根本没有这个机会。”我冷静地说道,“只是因我之故却要连累你等性命,我实在是对不住大家。”
“主公!”众人听闻此言,急忙跪于一地,“我等受主公厚恩,身为护卫却无法尽责,实是我等愧对主公,无论刀山火海,弟兄们定会追随主公左右,生死无悔!”
众人的真心高呼,令我自感一阵悲伤。
“若水我儿!”远远看着这边的糜氏突然出声大喊,“若水我儿,且听为娘一言,想当年静萍妹子嫁入燕家,大娘心存嫉妒,对你母子肆意虐待,纵使你小小年纪离家漂泊,吃尽百般苦楚,此皆大娘之过。自你归来后,非但不记前嫌,乃厚待燕府上下,如亲母般侍奉于我,大娘我于心有愧啊!”糜氏说到此处语带呜咽,泣涕不已。
“大娘这辈子对不住你们母子,就算今日,亦成了你的绊脚石,若水儿啊,时至如今,娘唯一希望的,就是我儿能平安脱险,大娘对你从未尽过一天母亲的责任,如今又何忍我儿因娘而丧命于地,若真如此,我将有何面目去见燕氏列祖列宗于九泉之下。”
一旁的藏共见糜氏开口说情,以为她劝我归降,嘴角露出一丝得yì
的冷笑。
糜氏的目光在我脸上深深了看了一会儿,眼里饱含慈爱。
“若水我儿,善自珍重,为娘先走一步了!”糜氏突发高呼,将身一扭,握住一旁御林军手中长枪,穿腹而入自绝当场。
“大娘!”
“母亲!”
我与嫣然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惨呼,藏共未想到糜氏居然如此性烈,竟以自刎来消除对我的威胁。忙令一旁看押燕嫣然的士兵抓紧燕嫣然双臂,提防她也自行寻死。
“母亲!母亲!你们放开我,让我过去,母亲!”藏共身后的士兵群里,突然出现一阵轻微的骚乱,不一会儿,燕嫣红披头散发的闯至前来,一把跪在糜氏身旁,大声哭喊。
“母亲,女儿不孝,是女儿害了你,母亲!藏共你这畜牲,当初你不是答yīng
过我,只是以我娘来逼燕若水离京即可,为何还要伤其性命,畜牲,你还我娘命来!”燕嫣红赤红双目,一头朝藏共冲去,势欲拼命。
“你娘自己寻死,与本阁何干,来人,速将她带离此地。”藏共脸上一阵不快,但毕竟燕嫣红是朱剑南的媳妇,何况这次行动全仗无朱剑南父子倒戈,虽然当这么多人面前被燕嫣红责骂,但也只能强自隐忍,命左右御林军强行将她拖了出去。
“燕若水,你母已因你而亡,难道还想再看亲姐因你丧命?”藏共转首冲我阴狠地说道。
“皇上驾到!”正在我准bèi
束手就擒之时,太监那特殊的尖细声音远远传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大军两旁分开,崇文帝的车驾缓缓驶上前来,文武大臣及一众将士皆山呼跪拜。
“众卿平身。”
崇文帝下得车驾,示意众人平身后,眼光远远地投向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