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才八、九月份的天气,但帐外的呼啸的西北风仍带起阵阵寒意,与帐内火炉里升腾的热气形成强烈的对比。

夜色虽深,帐内却仍有两人在说着话。

“大族长放心,此次所雇之人,乃中原有名的独行杀手黑蝙蝠,此人当杀手十多年,从未失过手。”

“还是小心为上,中原乃藏龙卧虎之地,此女用兵之妙犹有神助,且能统率三军,必不是普遍人,恐她身旁有高手相护。”

“这点属下也曾对黑蝙蝠交待过,并将此女返回杭州的消息亦告sù

于他,在半路上下手行刺胜算较大。”

“我族自被兵阻宣州后,秦国态度亦变得暧昧不明,他们是想落井下石啊,若此次计划不成,恐怕族里的那些老不死又要排挤我了。”

“大族长放心,属下一定会将这件事做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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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胜勇,你受朝廷恩禄多年,不思精忠报国,居然带兵造反,如何对得起大宋百姓,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杨老将军。”

我自己亲率铁衣军团五万兵马出城拒敌,让燕振雄在后押阵,轻车将军狄久义自愿充当先锋,出阵迎战柳胜勇。

狄久义的一番话虽令柳胜勇心感惭愧,然而势成骑虎,他也只得强忍内心的烦恼,大笑道,“狄久义,念你与柳某曾为一军之将,今日饶尔一命,快快归去,让燕若水来见本镇。”

“放肆,摄政王为国操劳,复辟疆土,万民尊敬,,狄某念旧情故自讨先锋来劝尔,尔竟然口出如此狂言,且看本将军来取尔性命!”狄久义沉声一喝,催马摇枪,直取柳胜勇。

“既来送死,休怪柳某不念旧情。”柳胜勇冷哼一声,催马挥刀与狄久义战在了一处。

古时两军对阵沙场,大都先由将军对阵,两马对冲交错之际,各自出招一击,这样就算一个回合,而后双方再调转马头继xù

对冲交战。

狄久义武艺本就差柳胜勇一个档次,再加多年未曾上得战场,武艺早已生疏,才七个回合,便被柳胜勇连颈带肩劈于马下。

“忘恩负义之辈休要猖狂,待某来取汝性命!”

一见狄久义才几个照面就被劈于马下,随我出征的帐下诸将大都变了脸色,右翼下突闻暴喝,一名将军骑黑马直奔而出,叫住正欲回阵的柳胜勇。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杨邦布长子杨勇方。

柳胜勇奔来之将,不由得双眉紧锁。他乃杨家门生,每年回京述职之际皆会去杨家拜访,对于眼前之人当然并不陌生。杨勇方乃自己的大恩人杨老将军之孙,伤了他并不是心里所愿,若不伤他,恐在营中观阵的柳廷风会心生疑意,怕祸及儿子,心里一时蹉躇不定。

“世侄还是请回阵中,柳某受令祖大恩,不想伤了两家情份。”柳胜勇举刀架住杨勇方刺来铁枪,低声言道。

“呸,叛国之辈,有何颜面再提吾祖,纳命来!”杨勇方一听柳胜勇听及先祖,心里更是火大,一抽铁枪,又来一记狠狠地窝心刺。

柳胜勇见杨勇方苦苦相逼,连让三招之后,也不再客气,举刀还招,与杨勇方激战一处。

柳胜勇虽然用刀,但也是师从杨家,招数神意大都脱于杨家枪法中,杨勇方自幼熟练祖传枪法,对于柳胜勇的刀法亦有所知,两人这一斗可真谓是双虎之争,刀来枪往激烈异常。

杨勇方毕竟没有上过战场,与征战多年的柳胜勇比较起来,经验上明显不足,过了约五十回合,被柳胜勇卖了个破绽,一刀扫在他背上,打得他口喷鲜血,趴伏于马上。若不是柳胜勇念于杨家恩情,用的是刀背,恐怕早将他斩为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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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有兵十数万,王爷又武功盖世,一定不会有事的,小姐还是别太担心,多吃几口吧,您看您这段时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飞霞看着忧心得寝食不安的鸾儿,心疼不已。

“狼威军乃是大宋朝最精良的步兵,尤善攻城,虽八万之数,然其战力绝非城中十余万兵力所能比拟,我倒不是为这点担忧,柳廷风此人我亦见过一面,绝非那种轻举妄动之辈,虽上次让华国忠以旧太子名义引诱于他,但我认为柳廷风决不会因此而举兵逼京,既然他走出了这一步,肯定在内有勾结之人,而且之人极有可能是王爷亲近倚重之人,所谓明箭易躲暗箭难防,王爷一向用人从不疑心,怕就怕别人利用他这一点加害于他,烈日军团又不在他身旁,而今他真zhèng

可用之兵仅二千彩虹卫,怎能叫我不担心呢?”

“琴、花双使前天夜里便被二小姐派回去提醒王爷,以她们的脚程只需再过两天便可到达越州,王爷有了小姐您的锦囊妙计,相信定会平安无事。”飞霞听了鸾儿的一番分析,也是黛眉紧皱,替远方的主子操心起来。

“唉!若生变故,两天时间早已足够,但愿上苍庇佑,还能赶得及,这几年来他受的苦痛太多了,若再受刺激,我真担心他会……”说到这里,鸾儿闭目轻叹,两颗泪珠随之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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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若水,你燕家世受皇家厚恩,今却做出以臣挟君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还不下马受死!”

柳胜勇的勇武,令我颇为赞赏,可惜的是他站在了我的敌对方,见我催马行至阵前,冲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开口对我喝责。

“动手吧。”我冷冷的说了一句,双手一紧,银戟带起一道刺目银芒,冲柳胜勇穿喉而去。

“来的好!”闪电般的动作令柳胜勇眼中精芒一暴,心知遇上了劲敌,抖起精神展开刀法迎战起来。

说实话,对于这种一来一回的打法,而且还是骑在马上,我还真是不习惯,十多个回合下来仍伤不了他,心知再这般打下去恐亦无法取胜,便在第二十个回合的时候,趁两马交错而过之际,凭内力强提战马一个急调头,反手一戟扎向柳胜勇后背。

两马交错已过,柳胜勇正欲换手持刀,突感身后一凉,凭着多年征战的经验,知dào

这一扎若被刺中肯定没命,急忙间一个鞍里藏身,伏身挂向战马一侧,刚好避开刺来银戟,饶是这样,左臂护甲仍被戟上月牙刮落,柳胜勇惊出一身冷汗,心里暗道一声“饶幸”。

“王八蛋!”我嘴里暗骂了一声,要不是这般马上对战,这么多时间下来,就算柳胜勇有十条命也让我给拿光了。心里虽然气恼,但还是不得不催马继xù

厮杀。

刚才那一击似乎激起来柳胜勇的杀性,这回一照面他就是一个凶狠的三连劈,不过还是被我轻松地举戟架开。

两马正欲交错而过之际,我眼角余光捕捉到柳胜勇的嘴角透出一丝得yì

的笑容,我心里暗自一凛,知dào

这家伙要出什么阴招。像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想,柳胜勇突然一提缰绳,他的战马居然人立而起,横着向马背上的我踩踏而下。

这一突起的变故令我心里一惊,本就不熟悉马战的我,面对这般奇特的战术,心里直叫苦。不要说我马术不精,做不到侧身挂蹬这种动作,就算能行,人虽避开了然而战马肯定会受伤倒地,倒时我恐怕也逃不过他的大刀。

不光是柳胜勇,就连双方阵中在紧张观战的全体将士亦都被我突然的举动给看得口瞠目瞪。两掌拍在马背上,战马当场便被我浑厚的内力给打死倒下,而我也趁着马倒之势滚落在地,避开了被柳胜勇马蹄踩踏之危。

“快救王爷!”在后押阵的燕振雄边催马出阵来救,边大声叫喊,铁衣军团的几名偏将也随之纵马出阵相救,两旁的弓弩手也是拼命射箭压住对方冲来之兵,以保证我安全被救。

自从出道以来,还从来没有打过这么郁闷的架,心里的怒意简直直透九霄,双掌在地一拍,整个身体立即横着卷滚离地而起,右掌挟着千钧之力,反拍向从后追来的柳胜勇。

强劲的掌风挟带起一股尘沙,柳胜勇似觉惊涛骇浪般朝其奔去,惊慌间一带马缰转身就跑,而他阵中冲出的两名偏将马速太急,见主将突然调头,还没搞清楚是什么原因,便被掌风击中,齐齐口喷鲜血撞死于马下,就连那两匹战马也在强dà

的掌风中失蹄跪地。

一掌之威,惊得狼威军将士个个脸色大变。虽然这一掌让我挣了些面子,然而滚落在地时气息本就不匀,强行运起全力拍这一掌,立即使经脉气息逆转,口中喷出一道血箭,身体刚欲倒地之际,燕振雄快马已到身旁,他伸手抄带住我身体,将我带至他的马上,在众将士的掩护下,奔回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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