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夜色已深,您也早些歇息吧。”这种尖细的声音,一听就知dào

是属于那种不男不女的太监所特有。

“朕心烦,不想睡。”崇文帝望着眼前的这些宫殿瓦檐,竟黯然落泪。

“请恕老奴多嘴问一句,皇上可是为今儿殿上之事烦恼?”这名老太监姓曾,原先是崇文帝母妃宫里的老人,后来一直在照顾崇文帝的起居,所以他也敢问这句话。

“曾公公,你看朕这算是一国之主吗?连一个人都保不住,朕连保一人性命的能力都没有。”想起今日殿上所发生的事,崇文帝便觉得一肚火气和一肚委屈。

“皇上,吴大人触犯律法那是咎由自取,何况皇上尚未亲政,按祖宗家法本就不能处理朝事,皇上又何必因此事自责呢?”曾公公是多年的老太监了,对于这种事看的十分明白,所谓“主少被臣欺”,这是历朝历代都有的事,而且凭良心说一句,现在的武威王虽然摄政,但却从未行过欺君凌上之事,亦不见他大肆排除异已制造冤案,反而积极打理军务,意图恢复国力争回疆池,应该就,一位摄政王能当到他这样子也算是够好了的。

“哼,朕知dào

,他这是杀鸡给猴看,而朕就是那只让他们看笑话的猴。”崇文帝毕竟是小孩心性,对于世事的看法不可能全面的去分析利弊,反而极易受感情的左右,这会儿钻进牛角尖了,说着这句话时更是满脸怒气。

“皇上,老奴多嘴,别说今儿个吴大人得罪的是摄政王,就算他此番作为应在另一位大臣身上,摄政王依律将他处斩也是天经地义的事,皇上尚未亲政,摄政王代理朝事,试问王爷若不能做到严明法度朝纲,如何能统御群臣,如何能做到令行通达。何况老奴曾听说,今儿个受欺凌的那位流云姑娘,是王爷贫贱时所熟识,多年跟随王爷身旁数历生死,若不是流云姑娘坚持侍女身份,她现在的身份早就应该是王妃或是侧妃,皇上您想想,这世上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人当街欺凌?”曾公公当然不想自己的主子因为这件事就和摄政王闹上意见,如若不把他的想法从这牛角尖里拉出来,万一今后言行上表露出来对摄政王的不满,那等于就是逼得人家造反。

“他可以顾自己的感受,为何就不能想一下朕的感受。”崇文帝却并非如曾公公如想去思考各个方面的利弊关系,反而是越说怒气越大,说话间小说在亭柱上狠狠地拍了一掌。

“皇上请息怒,摄政王今日在大殿之上斩杀吴大人之举,确也有不妥之处,但皇上乃一国之君,何苦因这些许小事而与王爷呕气呢?现今边关战祸四起,国内民心不安,摄政王每日操劳国事,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君皇者当体贴臣下,方为仁慈之君,君臣关系方能和睦。”曾公公也算是费煞苦心了,冒着可能惹恼皇帝被砍头的危险,继xù

耐心的劝说着。

“朕和他比起来是没用,我看我这张龙椅还是让给他坐算了。”崇文帝对于老太监这番话不是不理解,而是一直不愿意往这方面想,现在听了后长叹一声,嘴里轻声嘟喃着。

“皇上,慎言,此话万万说不得,若让有心人听得,将会酿下滔天大祸,老奴年老耳背,未曾听清皇上刚才在说些什么话。”曾公公骇得脸色苍白,顾不得主仆有别,一伸手就捂上了崇文帝的嘴巴,并紧张地四处观望了一遍,见左右无人时这才松开手,小声地对崇文帝说道。

“朕刚才说累了,扶朕回宫歇息。”生长在帝王之家的,能有几个傻瓜,曾公公的一番动作崇文帝顿时有所悟及,苦笑着大声冲老太监说道。

×××××××××××××××

“南郡太守王功乾八百里快马急报,半个月前,土人起兵叛乱,而后许多平民纷纷响应,乱军声势浩下,并已攻下长沙城,现正兵进南郡。”

今天真是倒霉,刚上朝便有一名值日大夫跑上殿来,将一份紧急战报呈于我手上。

“王爷,土人天生体形魁梧有力,性凶好战,数十年前曾有过一次叛乱,朝廷派了近十六万大军才平定此乱,足可见其战力,今我朝边关战火四起,恐无力再起战事,卑职以为不如以和议为上。”当我将目光看向群臣询问计议时,兵部尚书季天安首先站出来说话。

“王爷,南郡守兵不足五万,守城有余然剿敌不足,土人奉认勇武,招安恐不能久长,武力亦非解决之道,臣以为若能败其兵再行招安,则可保数世安宁。”镇护将军袁飞龙话表面上听起来是挺有道理的,可仔细一分析简直狗屁不通,若朝廷有能力败其兵,还招安个屁,土人若不想灭族肯定主动上门来求饶了。这摆明了是既主战也主和的“墙头草”类型的话,听得我眉头一皱,若不是这小子懂得看脸色,见我脸有不快马上止住了口,恐怕我都会忍不住当场将其喝责。

“王爷,这些化外夷民,若不将其痛打,便不能治其根本,末将愿意请命一战。”站在这朝堂之上能说出像一个将军该说的话的将军,算来算去也就那么两三个了,眼前说话的是燕振雄,他当然明白以我的脾气肯定是要打这场仗。

“不可!”我正准bèi

要对燕振雄嘉勉几句,便见杨邦布出列反对,“燕将军兼御林军统领一职,且所率铁衣军团负责京师重地安全,今朝事初定,京师尚需重兵镇守,故臣以为燕将军不可远离。”杨邦布的意思很明显,朝廷叛乱刚定,底下里对于我这个摄政王不满的大有人在,万一燕振雄这支重兵离开,怕那些有心人会对我不利。

“王爷若不嫌舍辉才庸,末将愿领兵一战。”朱舍辉从武将的行列里行了出来,恭敬地跪拜在我身前。

是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当日萧阳关下一战,我便看出朱舍辉是个很好的将才,更何况他又是自己人,这个重任交给他倒也合适,此举既可让燕振雄留在京城镇守,又可以收买朱家之心,更可以一堵群臣我只用近亲的诽议。

“朱舍辉听命,本王命你为抚南将军,付精兵十万,限汝于两月之内平定战事回朝复命。”

我响亮的话声在大殿上久久回绕,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天将这大宋朝藏匿多年的十万精兵交出去,换回来的却是一场足以令我心碎的结局。

×××××××××××××××

“杨滩居于千秋关与界牌关正中前方,与两关互成犄角之势,右上是广德城,左下是宁国城,正对着宣州。目前西胡已在宣州集结八万重点,其目的很显然,欲取吾广德、宁国两城,此两城目前守兵皆仅一万,若敌来犯,纵使死守难抵三日。”

面积极大的江山社稷图摊放在四张桌子拼成的桌面上,鸾儿的手指在地图所标处来回移动讲解,一旁的东方恨、史红、叶延、金子雄、韩进五人则边认真听着,边在心里不住地赞叹鸾儿的才智。

“宣州与广德、宁国两城的最近出兵距离却恰被南漪湖与河沥溪隔阻,胡人不识水性,若其出兵,杨滩为必经之路。据天眼传回消息,胡人有一万精兵在把守杨滩,若我军能攻克这里,派以重兵驻扎,兼之左右两城相互呼应,当克断胡人之念,广德、宁国二城也可因此无忧。”

随着鸾儿将自己的作战设想逐渐说明,诸将的眼里敬佩的神色是越来越浓,对于这场战争的渴望也越也越重。

“依二小姐的意思,若待吾军兵力备足时,亦可以杨滩为跳板,攻打宣州城。”叶延见鸾儿停下口,便补充了一句。

鸾儿以一个淡淡地轻笑当作回答,本就倾国倾城貌的她这么一笑,熟悉她的东方恨、史红、叶延三人倒还能自制,金子雄与韩进两人只觉得心神一荡,几乎连自己是谁都差点忘了。

“我此番从王爷那边调东方将军与烈日军团来此,目标就是杨滩。”鸾儿手指定格在杨滩上时,语气突然变得沉肃。

“以烈日军团的行军速度,两日内当可到达,若是奇袭半日当可拿下杨滩,但杨滩仅一小镇,无城池可倚,若胡人一旦反扑,以烈日军团的两万兵力之数,恐无法长时坚守。”东方恨仔细地看着江山社稷图,冷静地向鸾儿分析着自己的看法。当日主公让他带着烈日军团回去见二小姐时,东方恨便猜到应有紧急战事,所以一时也不敢耽搁,星夜赶赴杭州。

东方恨不是一个轻狂的人,虽然烈日军团战力恐怖,但仅两万之数,一场奇袭战后不但人数会减少,而且体力也会透支,以杨滩在整场战役中地理位置的重yào

性,难保胡人不会倾全城之兵出来回扑,以众对寡之下,烈日军团纵使全都三头六臂之人,也难以抵挡。

“东方将军会错意了,攻打杨滩的并非是烈日军团,王爷手上真zhèng

已经成军拥有战力的就这一支军团,我不想过早的就消耗这些兵力,王爷也曾说过,战争计划的设定不是如何打赢,而是在如何最大程度保证士兵少伤亡的基础上打赢才算是真zhèng

的胜利,此番虽然目标是杨滩,也难免一番苦战,但鸾儿希望的是能保证烈日军团两万人去,两万人回。”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自古来便被视为天经地义的道理,诸将除叶延外,听得鸾儿转述出王爷对战争的这番见解,觉得新奇的同时心灵也大受震憾,能将一名普通士兵的性命视为宝贝的统帅,才配他的士兵为他抛头颅洒热血。

“鸾儿以为,此战当以……”

一场即将到来的奇袭战,正在这座古老而又美丽的城市逐渐酝酿成熟。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
关闭
手机客户端
APP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