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帮的人又聚集到了一起。
“玛的,岑蓁这是要逼死我们啊,老子带几个人去砸了她的铺子。”
“你就吹牛吧,除非你想吃牢饭。”
“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还是听听帮主怎么说吧。”
徐掌柜哪里有办法,他看向坐在最后喝茶的陈掌柜。
陈掌柜自从不当这个帮主,倒是悠闲了不少。
徐掌柜觉得他这是在看自己笑话,越发的心里不痛快。
“陈掌柜有什么好的建议?”
陈掌柜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哪里有什么建议,现在这个帮会还有我说话的份儿吗?”
“陈掌柜,你别这么说,当初要不是你挪用了大家的银子,我们也不会那样对你。再说了,我们也没把你怎么样,你就算不当这个帮主,不还是本地帮的一员吗?”
“就是啊,陈掌柜,你就说说看吧,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付岑蓁?这个时候咱们应该同仇敌忾啊。”
陈掌柜当帮主的时候,总是带着他们赚钱,把外地的商人打压的一点余地都没有。
如今徐掌柜当了帮主,他们频频被岑蓁打击,有人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徐掌柜后悔自己干嘛开这个头,问什么陈掌柜,这下子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陈掌柜的身上。
“咳咳,陈掌柜,你要是没有好办法,就先回去休息吧,我看你这两天精神不好,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啊?”
徐掌柜看似关心,其实是怕,要是陈掌柜真有什么好办法,岂不是给了他拉拢人心的机会。
陈掌柜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悠然道:“我的身体很好,你们要是听我的,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徐掌柜蹙眉,姓陈的这是故意的拆他的台。
“什么办法?我不说。虽然我身体很好,不过我今天不想留在这里的了,先走一步。”
他起身抱了抱拳,大摇大摆的走了,留下这些人空着急。
留下的掌柜们看向徐掌柜,“帮主,您看这事儿,是不是亲自去找一趟陈掌柜?他一向主意多。”
徐掌柜恨的咬牙,姓陈的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想让他登门求教?
这是当众打他脸啊,他若是不去,定然不能服众。
长久下去,就算他当了这个帮主,也是名存实亡。
“好,为了大家,今晚我就去拜访一下陈掌柜。”
徐掌柜大义凛然道。
“辛苦帮主了。”
“唉,陈掌柜还是记者仇呢,帮主你为了大家忍辱负重,我们心里都知道的。”
得到了满意的效果,徐掌柜心里舒坦了点。
晚上,他亲自去了陈掌柜家,然而陈掌柜以身体不适为由,根本不见他。
几天过去,岑记布庄的生意依然很好,大批的外商来岑记布庄定制成衣。
岑记布庄不仅卖布料,还卖成衣,有些成衣的款式很好看,吸引了不少外来客商的兴趣。
看的那些布庄的掌柜眼馋不已。
徐掌柜作为帮主,再不拿出解决办法来,恐怕人心尽失。
“岑蓁再厉害她不过是一个人,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了她?”
徐掌柜义愤填膺的说道。
“就是啊,咱们联起手来对付她,就不相信不能把她赶出布业。”
“帮主,你说怎么办吧?”
“对,帮主,我们都听你的。”
徐掌柜阴沉着脸道:“从明天开始,我们凤凰镇所有的布庄都降价,让她岑记布庄一尺布都卖不出去。”
“如此甚好。”
凤凰镇的布庄开始降价,岑记布庄原本生意兴隆,可这几天萧条的很,上门的客人寥寥无几,大多数都是来做成衣的。
可就算是这样,他们都自己带着布料来。
全城都降价,这就更突出了岑记布庄的“贵”来。
“东家,现在全城的布庄都在降价,我们要不要也如此?”
伍大虎问道。
经历了一些事情,他现在已经能控制自己的情绪,遇到事情已经能冷静对待。
岑蓁很乐意看到他的蜕变。毕竟自己的生意越来越大,培养新人实在是太费心神。
“他们降了多少?”
“已经比原来的布价降了两成。”
“我们不必降价,依旧按照原来的价格卖。等降到三成,你去收购,能买多少买多少,记住,不要让他们知道是我在买他们的布。”
“可是东家,我们手里有这么多银子吗?”
“银子你不用管,我去想办法。”
岑蓁再次来到福永盛钱庄,程掌柜见到岑蓁,笑容满面。
如今岑蓁可是他的大客户。
“岑东家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肯定不是来还银子的,现在岑记布庄被全城的布庄联手挤压,生意堪忧。
这时候来找他,程掌柜就想到一个理由,那就是再借银子。
不过他没有挑明。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程掌柜,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你能否再借给我三万两,这三万两我可以用药铺或者布庄抵押。”
“利息当如何呢?”
程掌柜问道。
“比之前的三万两利息多一成如何?”
这就是此一时彼一时,上回是程掌柜主动让岑蓁借的,利息自然好说,这次是岑蓁想让程掌柜借给她,利息又是另一个说法。
“好,成交,我要布庄作抵押。”
岑记布庄的生意别说那些开布庄的眼红嫉妒,就算是他,也叹为观止。
没想到,布庄生意能火爆到那个程度,也难怪全城的布庄联手对付岑蓁。
不过这笔交易怎么算他都是赚的,岑蓁就算还不起银子,她的布庄也值这个数。
岑蓁悄悄收购他们的布料,他们并不知道,十天过去了,岑蓁的布庄还在开着,掌柜们着急了。
再这么下去,他们自己倒是大伤了元气。
“我们要不要再降价?”
“不能再降了,再降我们就要亏本卖了。”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这么耗下去,就算等岑记布庄开不下去了,我们也撑不住了。”
“降,再降,我们一定要短期内把岑记布庄挤垮。”
徐掌柜沉声道。
全城的布庄又降了一成,如此一来,岑蓁的布庄真的是一尺布都卖不出去了。
然而,岑蓁的布庄依旧开的好好的,反倒是本地帮的这些布商承受不住了。
外地来的这些布商也都苦不堪言,可是他们比较聪明,明里降价,暗里还是原价。
“高掌柜,我们按照原价,这些天一匹布都没卖出去,要是本地帮这么下去,我们怎么办?”
“不会的,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你们看岑东家不是没有动作吗,咱们跟着岑东家走,肯定没错。”
何止是没错,简直是高招。
他跟着岑蓁一起,暗地里收购了不少低价的布料。
这一次,不是本地帮赢,就是岑蓁赢。然而棋走到这一步,就剩下将军了。
本地帮这次肯定会输的一败涂地。
半个月过去,本地帮已经撑不下去。有人自杀了。
“徐掌柜,郑掌柜他自杀了,咱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这么下去,我们都没有活路了。”
“我们还是恢复原价吧。”
徐掌柜也没有了主意,陈掌柜冷笑:“利用降价挤兑岑蓁,本来就是愚蠢至极。”
“陈掌柜,你别说风凉话了,你快出个主意啊?”
“我能出什么主意,不想死的更惨,就快点恢复原价吧。”
陈掌柜冷笑,看了眼徐掌柜有幸灾乐祸。这次降价,他根本没有参与,干脆闭门歇业。
所以他只是损耗了一些伙计的工钱,并没有太大的损失。
这些掌柜的已经没有了主心骨,他们看向徐掌柜,难道这么多天的降价都白做了?
损失都白搭进去了?
徐掌柜咬牙切齿道:“恢复原价。”
所有的布庄一夜之间恢复了原价,如此一来,那些没有买布囤货的人后悔不已。
这一场角逐岑蓁胜。
仓库里堆满了棉麻布,绫罗绸缎都是少数。那些掌柜的也没有全都听徐掌柜的,降价的全是棉麻布。说起来,比原价低两成的价格说赔多少也算不上,只是少赚了不少。
至于郑掌柜自杀,这当中肯定是有内情的。
岑记布庄的生意恢复了往日的兴隆,成衣铺子的生意也越发的好了。
今天又谈成了两笔外来的订单,岑蓁还推出了一款雨衣,比蓑衣好看,还防水。
当年乾隆皇帝用的雨衣,被岑蓁改进了一下,销售情况很好。
岑蓁的花样很多,那些掌柜的根本跟不上岑蓁的思路,只有看着她赚钱眼馋的份。
说起来,这次高掌柜倒是跟着后面大赚了一笔。
为此他特意登门道谢。
岑蓁笑道:“高掌柜真会说笑,您能赚钱,是您的本事,谢我作甚?”
“若不是以岑东家马首是瞻,我哪里敢囤货啊?”
高掌柜笑道。
若是岑蓁也降价,他囤货不是找死?
“高掌柜今天来,不光是为了谢谢我吧?”
岑蓁不信。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高掌柜自己精明,跟她的关系不大。
“岑东家,我今天来是想请求您一件事的。也是替我们这些外地来凤凰镇讨生活的人找个避风港。”
之所以有本地帮的存在,就是因为有这些外地来的商人,本地帮联合起来打压他们,才会形成现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