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金扶起张二铸,“我说你可以就可以。你尽管去做。”
张二铸要的就是方大金这句话,除掉了高锁,他才真正的能成为方大金的心腹,才能谈日后。
高锁并不知道方大金已经识破他,他自以为自己的布局天衣无缝,小妾一死,这事儿就终结了。可是一场针对他的布局也开始了,他辛辛苦苦建立多年的势利马上就要被方大金亲手破坏掉。
怡红院里,外头车水马龙,里面醉生梦死,不知外面是何夕。
红色的幔帐,照的整个大床都笼罩在一片温柔中。
高锁赤裸着上身靠在床上,手里搂着花魁馨儿。
“锁哥,现在那个女人死了,你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
高锁一开始是打算利用小妾肚子里的孩子夺方大金的家产,现在孩子没了,小妾也死了,这个计划是泡汤了。
“这次是我大意了,可是我不明白,方大金怎么突然就知道了小妾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高锁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锁哥,会不会是别院人多嘴杂,说了什么?”
高锁摇头否认,“不会,如果真是这样,方大金肯定会怀疑我,可是看方大金的模样,应该不知道那个孩子是我的。至于小妾流产,他就更不知道了。”
如果是别院的下人多嘴,肯定会牵扯他出来,可方大金只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并不知道其他。
“锁哥,你还是要提防着方大金才是。我总觉得他让你叫回原来的名字有点不对劲,是不是他已经对你不信任了?”
馨儿有自己的算计,她如今无依无靠,又身陷怡红院,她要哄着高锁救她出去。
再说,如果可以,她愿意跟着这个男人,好歹是个依靠。
如此一来,她便处处替高锁多想一点,希望高锁早点有那个能耐带她走。
她平时跟老鸨也打听了一些高锁的事情,知道他这些年混的不错。
越发让馨儿死心塌地的帮高锁着想。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打击太大,高锁很享受馨儿服侍他,也很享受馨儿为他着想。
“方大金为人狠辣,如果真是这样,我要早做打算。”
高锁跟着方大金这么多年,深知他的为人的,要是被发现他和小妾通奸,他定然会死的很难看。
凤凰镇能跟方大金抗衡的,除了官方,只有卧龙山的土匪。
官方他够不上,季家,顾家谁会拿他当回事。
唯独卧龙山,还有可能去投靠。
“馨儿,我要是上了卧龙山,你可否会跟我一同前往?”
“卧龙山?岂不是……土匪?锁哥,你要上山当土匪?”
馨儿满脸震惊,更多的是恐惧。
当了土匪,要是被抓,那真是死定了。
“我也不想的,可是方大金心狠手辣。我和小妾的事情迟早要暴露,还不如趁早为自己想好退路。我要是投靠了卧龙山,方大金便不敢动我。”
“除了卧龙山去当土匪,就不能投靠其他人吗?”
“其他人?你以为这些人谁会收留我这样的丧家犬?是季家,还是顾家,还是县令大人?这些人都眼高于顶,而且他们太会权衡利弊,根本不可能为了我得罪方大金。”
“那卧龙山会接纳我们吗?”
馨儿不敢说不跟着,那样的话会让高锁对她心生芥蒂。
“这么说馨儿你愿意跟我上山?”
“我愿意,锁哥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高锁把馨儿搂的更紧了。
“放心,我有办法让卧龙山的土匪接纳我们。那些土匪最缺的就是银子,我会让他们离不开我。”
于六扬去张家村不少日子了,可还是没有信回来。
岑蓁不知道是自己猜错了,这件事真的跟岑大河没关系,还是岑大河害怕事情败露,最近没有动作。
这件事先放到一边,转眼已经到了葛氏和吴用处成亲的日子。
岑蓁特意为他们做了十个烟花,作为贺礼。
当晚很热闹,村长夫妻也来了城里。
村长告诉岑蓁,于六扬没住他家,每天就在岑家附近的草堆里凑合。
白天抽空才去他家吃点东西。
“小蓁,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让人盯着岑家?”
村长是个精明的人,岑大河变成哑巴,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他没有去打听,可也能想到一二。
他也了解岑蓁,如果不是岑大河做了什么事情,岑蓁怎么会找人盯着他?
说是盯着岑家,其实就是盯着岑大河。
有村长给于六扬打掩护,岑家人想发现于六扬倒是很困难。
岑蓁认真道:“村长,此事关系重大,希望村长千万别再跟别人说起。”
她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村长说了一遍,包括岑大海怎么被岑大河陷害,岑大河怎么被抓进牢里。然后是怎么她的铺子起火,有人看到起火那天铺子旁边有很多哑巴出现。
这些事情看似都不相干,可是仔细一想,却又有很多联系似的。
“岑大河是怎么变成哑巴的?”
村长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那段时间都是我二叔给他送饭。”
“你是说岑大河变成哑巴跟岑大江有关?可他为什么不去报复岑大江?如果铺子起火的事情跟岑大河真的有关系,那么他为什么放着毒哑他的岑大江不去报复,反而报复你?”村长的问题正是岑蓁所想的,她也没想通。
“我不能肯定是不是我二叔毒哑了他,然而,岑大河肯定知道是谁毒哑的他,他放着岑大江不去报复,而反过来报复我,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认为是我毒哑了他。”
被村长这么一提醒,岑蓁倒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岑大河是个小肚鸡肠有仇必报的人,如果真是岑大江毒哑了他,他为什么不去报复岑大江?还可以这么说,如果他知道是岑大江毒哑了他,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报复岑大江。可是现在,他不但没有报复岑大江,还跟她铺子起火的事情有了牵连,是不是说,他认为是她毒哑了他?
那么这个始作俑者到底是谁?
只有找到是谁毒哑了岑大河,才能解开这个死结。
村长也觉得奇怪,“如果真是你二叔毒哑了你三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觉得奇怪,特别是我三叔在牢里的那些日子,我二叔是一天不落的给他送饭。”
“我看,定然是你二叔有什么把柄在你三叔手里。”
人老成精,村长冷笑。
他对岑家这兄弟俩都没好印象。
村长夫妻在吴用处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回去了。
当晚的烟花做的很漂亮,是岑蓁特意为一对新人做的,薛春兰当晚回去就失眠了。
特别是伍大虎最近累的不行,盖房子可不是轻松的活。
他每天在工地上监工,回去倒头就睡,薛春兰本来就不满了,看到今晚的烟花如此漂亮,想到那么赚钱的生意说不做就不做了,就肉疼。
当初开大肉饼的摊子也是,说不干就不干,现在烟花的铺子也是,说不开就不开。
薛春兰心里特别不满。
她推了推了身边的伍大虎,“大虎,你醒醒。我有话跟你说。”
“我困了,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你明天哪里有时间,一大早就出门,回来倒头就睡。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薛春兰来气了,最近别说想干点啥,就算是说话都没空。这都是岑蓁闹的,那么好的发财买卖不做,好好的盖什么房子,吃饱了撑的。
租个铺子重新开业不好吗,还说什么盖的房子不做烟花炮竹生意了,有什么生意这么赚钱?
这不是有病吗。
伍大虎坐起身,打了个哈欠,“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你说怎么了?今天娘又问我了,问我怀了没。这生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吗?你每天回来倒头就睡,我怎么生?”
伍大虎面露不耐,“明天我去跟娘说,让她别问。”
“你又来了,我跟你说这些,是为了让你去跟娘说吗?你要真去说了,娘肯定以为是我撺掇的,到时候娘心里还不得对我有意见?”
“那你想怎么样?”
“我就想你能对生孩子的事情上点心,让我能早点为你们伍家传宗接代。”
薛春兰说着哭起来,伍大虎有点不知所措。
“春兰,你别哭,以后我回来保证不倒头就睡还不行吗?”
他有点愧疚,说到底薛春兰也是为了老伍家。
薛春兰擦了擦眼泪,见伍大虎语气软下来,她也没那么激动了,说道:“其实,我也理解你,为了让东家满意,拼命干活。可是伍家传宗接代也是大事啊。而且你不觉得东家这件事做的太草率了吗?重新租个铺子卖烟花炮竹,多赚钱,非要盖房子,还说这房子盖好了不做烟花炮竹的生意,那她想做啥?放着这么赚钱的买卖不做,她到底想干啥?整天把你当牛做马的。”
“春兰,别这么说,东家有东家的想法。”
“大虎,不如你出来单干吧,不做别的,就做烟花卖。不仅不累,还能赚很多银子,也不用被人管。”
薛春兰越想越觉得这样好。本来只是一个想法,现在想想,未必不能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