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不必如此,我已经上奏皇上,让皇上同意我跟小蓁的婚事。等圣旨下来,您就是我的岳丈。”
石墨寒解释道。
岑大海是还是跪地不起,“石将军,您和小女一日未成亲,还请将军称呼草民岑大海。您叫草民伯父,让草民实在是诚惶诚恐。”
石墨寒抿着嘴唇,把岑大海扶起来。
“好吧。”
岑蓁没说话,是被惊到了。
刚刚那一刻,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岑大海和纪氏的恐惧,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他们都无法做到坦然接受。
这个时代的人对人的三六九等比她感触深多了。
岑枫的事情就这么定了,石墨寒安排一下手上的事情到时会亲自送他去少林寺。
毕竟凤凰镇离少林路途遥远,并不是一天两天能来回的。
再说,岑枫的身体也不是这一天两天能恢复的。
出门送石墨寒的时候,石墨寒摸了摸岑蓁的头,“没关系,他们会慢慢接受的。”
知她者墨寒也。
“对了,你怎么不喊我石郎了?”
石墨寒细心的发现岑蓁似乎对这个称呼并不热情。
“我……那个……”岑蓁有点尴尬,“说了你别生气啊。”
“说吧,我不生气。”
岑蓁停下脚步,看着石墨寒,“我家附近卖猪肉的屠夫,长得跟……怎么形容呢,就是猪八戒的二弟吧。”
“猪八戒?就是唐僧的徒弟,投错猪胎的那个?”
“你怎么知道的?西游记我只跟冬儿和冰儿说过,而且只说过一次。”
岑蓁瞪大眼睛。
“那次我恰好听到了。”
岑蓁回忆那天的事情,原来,他并不是早起,而是一夜未睡。
她拎着绿豆粉经过,还以为他早起出现在那里呢,那时候是有多呆,多粗神经。
“你那天一夜未睡,就在院子外面?”
岑蓁还抱着一丝希望,千万别太丢脸,她跟冬儿和冰儿说的那些故事应该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吧?
仔细回忆,却发现自己已经不记得那天晚上都说了什么。
可是她记得,好像还说了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儿童不宜的东西。
“嗯,你的故事说的很好,我被吸引了。”
岑蓁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石墨寒连猪八戒都知道,肯定听到了那些黄段子。
她怎么觉得石墨寒说他被吸引了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满是打趣?
“那个,我们言归正传。猪八戒长成那样,他二弟你肯定能想象出来,都是一家人,基因肯定差不多。然后他有个媳妇,有句话不是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他媳妇那就是猪八戒的三妹。可这么一说呢,你又可能想到二弟和三妹怎么成亲。就是个比喻,这夫妻俩跟猪八戒的长相太类似了。然后猪八戒的二弟媳妇喊猪八戒的二弟石郎,还甜的腻死人。我每次一想喊你石郎,我就想到了他们。所以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岑蓁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点语无伦次。
那天晚上,他怎么就在院子外面呢?
她怎么就去说那些黄色段子呢?
她怎么怎么就不能好好说故事呢?
岑蓁那个后悔啊。
“石郎这个称呼这么普遍?没关系,咱们换一个。”
“不如在成亲前,我还是称呼你石将军吧?”
“也好。一个称呼而已。”
岑蓁松了口气,这种尴尬的时候,她实在喊不出什么亲热的称呼。
唯独称呼石将军,能让她找着点北,恢复点元气。
方府的别院,小妾关了快一个月了。
方大金最近心情很坏,方公子快不行了,这是没有办法挽回的现实。
更让他如鲠在喉的是,他被戴了绿帽子,可是那个奸夫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老爷……”
方管家走进书房,突然跪下,“老爷,这事儿是我没办好。”
“怎么了?”方大金疲惫的抬头。
“那个女人自杀了,而且,她竟然是假怀孕。只留下了这个……”
方管家递上小妾的血书。
方大金接过看了,上面的字迹明显是用手指写的。小妾想证明她的清白,其实她只是想用假怀孕得到他的宠爱,并没有偷人。
“葬了她吧。”
方大金最近心力交瘁。
方管家准备退下,突然方大金说道:“方管家,我记得你姓高?”
“是,老爷。我在跟着您以前,姓高。可是老爷您如此器重我,我愿意姓方。”
“以后还是姓高吧,毕竟辱没祖宗的事情不能做。你叫……”
“小人原名叫高锁。不,老爷,我不觉得不姓高就是辱没了祖宗,我跟姓高的没有关系了,您救了我,您才是我的再生父母。”高锁显得很激动,“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老爷您不信任我?”
其实他的心里是忐忑的,是不是方大金发现了什么?
然而从方大金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当然不是,你想多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对我怎么样,我难道还不知道吗?快起来吧,我最近很累,很多事情都还要你去办。”
“老爷,都是我的错,我该再盯紧点,她就不会死了。”
“不怪你,不过,她这么多天都没有说过自己其实是假怀孕,为的就是争宠?”
“没有,她什么都没说,我还好言相劝让她说出奸夫。结果没想到,今天就看到她吊死了。”高锁一脸愧疚。
“高锁,玉儿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除了厚葬了她,另外给她家人一些补偿。”
“是。”高锁没再反对叫回自己的名字,算是默认了。
他微微低着头,克制自己内心的喜悦。
谁不想用自己的名字,难道真的愿意一辈子当狗?
高锁退下后,方大金捏紧了那块血书,眼里充满了怒火,还藏起了一抹杀机。
高锁,敢背叛他。
方大金找来张二铸,张二铸走进书房。
“老爷,您找我?”
“二铸,你过来,看看这个。”
方大金把血书递给张二铸。
张二铸接过看了,面露震惊。
他装作并不知道小妾的事情,此时震惊才是正常的。
要是让方大金知道,他其实早就知道小妾和高锁偷情不说,他肯定也没好果子吃。
可是他不明白方大金给他看这个血书意欲何为,难道方大金真的相信血书上所写的,其实小妾只是为了争宠?
就算方大金真的相信了,为什么要给他这个外人看?
这种丑事,他该瞒的死死的。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要给你看这个?”
张二铸如实点头,“老爷,或许真的像血书上写的,太太她只是为了争宠,所以假怀孕。假怀孕罪不至死,她已经以死明志,老爷您就不要再动怒了,免得伤身。”
“哼,什么太太,一个贱人。她以为如此就能让我相信她?做梦。二铸,你也别尽说好听的,说说看你发现了什么,你不可能没发现什么。我记得你说过,你以前杀过猪。”
方大金盯着张二铸,张二铸确实说过他杀过猪。
可是他本来就知道小妾跟高锁偷情,还想着怎么把这事儿抖搂出来。
倒是没有发现什么,难道这血书有什么问题?
在方大金的提醒下,他又仔细看了血书。
嗅了嗅鼻子。
这血……好像不是人血,而是猪血。
“这血书是猪血?”
张二铸再次面露震惊,心里却异常兴奋。
方管家棋差一招,这是把自己往火坑里送。
看来方大金已经发现了,都不用他费劲儿,方大金自己就要除掉方管家。
如今方大金的身边就他跟方管家得到重用,方管家一旦被除掉,方大金的身边就只有他。
“对,这是猪血。高锁他是多怜香惜玉,既然都要杀死那个贱人了,还舍不得让她受苦,只是一点点血而已,都舍不得她流。竟然用猪血让她写血书,真是蠢。”
方大金一巴掌拍到桌面上,桌面立刻龟裂出丝丝裂缝。
如此掌力,实在骇人。
张二铸暗地里捏拳,方大金这一掌,一半是生气,另一半是在震慑他。
方管家背叛了他,他可能对他也更加提防了。
他调查过方管家,知道他以前叫高锁,可还是故意问道:“老爷,高锁是谁?”
“方管家改姓之前就叫高锁。”
“原来如此。”张二铸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老爷,所以那个奸夫是高锁?”
不管怎么说,高锁被除掉,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张二铸不管方大金怎么防备他,现在当务之急,是不能让高锁有翻身的机会。
“你觉得呢。”
方大金怒气冲天,可是怒极反倒平静下来。
张二铸知道,高锁这次死定了。
“老爷,您要我怎么做?”
“高锁跟在我身边时间太长了,我手底下有太多的生意是他打理的。如果现在杀了他,会影响我的生意。所以,你要做的就是一点点从他手里把生意接过来,还不能让他察觉。知道怎么做了?”
这件事不容易,可也不难。
张二铸如今也算是方大金的左膀右臂,加上他善于收买人心,方大金的手下很多都听他的。
高锁身边也有很多他的眼线。
可是他不能表现的很有把握,那样适得其反,反而被方大金怀疑。
到时候除掉了高锁,估计他自己也完了,方大金下一个就会除掉他。
所以,这个差事他不能答应。
“老爷,您还是另选其他人担此重任吧,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我怎么可能跟方管家抗衡。”
张二铸单膝跪下,满脸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