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这么让你生气?”

石墨寒坐下,让人给廖大夫泡杯茶消消火。

“将军可听过方大金这个人?”

廖大夫正色道。

石墨寒点头,“略有耳闻。”

“此人乃是凤凰城一霸,早年作恶多端赚了些银子,一直无子,后来中年得子。表面上算是改邪归正了,可实际上依旧什么坏事都做。他的儿子如今已经弱冠,比起他当年的那些混账事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廖大夫平时脾气是古怪了点,可也不至于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大动肝火。

“此人得罪过廖大夫你?”

石墨寒有此一问不奇怪,廖大夫憋在心里也难受,正要找人说说。

“不是得罪,是有仇。当年我刚刚来到凤凰镇的时候,独自一人,盘缠又丢了,真的是饥寒交困。就这样倒在了一户人家的门口,直到醒来,躺在屋里,才知道是那户人家救了我。那是一个三口之家,男人是打铁的铁匠,孩子才刚刚满月。后来,我在医馆坐馆,偶尔的也会带点吃的去看望孩子。谁知道,有一天我刚刚进门就发现他们一家三口都惨死家中。听说是遇到抢劫的了,后来才从别人的嘴里得知,哪里是遇到抢劫的,根本就是方大金的手下杀的人,杀人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方大金的手下不想给银子,双方起了冲突。方大金买通了官府,把这件案子定成了抢劫,就这么不了了之。我还记得方大金那个买刀的手下叫王发,后来一直是兴盛赌坊的管事。”

说到这里廖大夫重重捶了下椅子的扶手,“而我不过是个大夫,又有任务在身,当时那种情况根本没法替他们报仇。后来也就只能帮他们收尸安葬。”

“这种人实在该死。”

石墨寒身上若有若无的杀气溢出。

“将军,莫要因为这种人动气,我会让他身不如死的。”

廖大夫冷笑。

岑蓁一行人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城里,吴用处一路都在打瞌睡,到了地方,伍二虎推推他,“醒醒,到了。”

“爹,娘,就是这里,我去敲门。”

岑蓁跳下驴车,来到门前敲门。

“婶子,是我。”

葛氏打开门,看到外面很多人,明白岑蓁这是搬来了。

也不说话,开了门就回去东厢房关上门。

岑蓁每次进城都会给葛氏送点东西,葛氏虽然依旧不满岑蓁骗她,当然了,这个骗是葛氏自己这样认为的,实际上岑蓁说的句句属实。久而久之,也因为岑蓁这些举动,让葛氏的态度好了点,就比如现在,最起码能保持沉默,接受岑蓁一家人的到来。

“大家赶路都累了,今天就在这里凑合一晚,明日我就给你们找房子。”

岑蓁这话是对伍家人说的,至于吴用处,自然是跟着他们住在这个院子里。

“小蓁,我睡哪里?”

吴用处哈欠连连,似乎立马就要倒在地上睡着。

“今晚,你跟大虎和二虎小枫挤一挤,明天给伍婶子他们找到住处,再安排。我这里还有些干粮,吃完了再睡。”

岑蓁最害怕挨饿了,当年为了享受人生,跑遍全世界,偶尔的也有饿肚子的时候,那时候她就觉得不是享受人生,是给自己找罪受。

有一次在沙漠,差点把她饿死,从此之后,她对吃就执着了很多。

什么时候都不能饿肚子。

吴用处听到吃,立马眼睛一亮,“吃的呢,吃的呢?”

抢了干粮就啃起来,因为吃的太急,被呛到了,猛咳嗽起来。

东厢房传来葛氏不满的声音,“小声点。”

岑蓁对大家道:“大家都回屋休息吧,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她也好累了,需要马上看到枕头。

“怎么那屋还有女人?”吴用处嘀咕一句。

没人理他,各自回屋睡觉。

清晨,天空晴朗,岑蓁伸了个懒腰起床。

看看床边,她娘早就起来了。

昨晚她跟纪氏睡在一个屋。

院子里大家都在忙活,打扫的打扫,做早饭的做早饭。岑大海忙起他的事情,给桌椅修补。

葛氏一个妇道人家,家里的桌椅坏了也就随它坏,舍不得丢全部都缺胳膊断腿的放在那里。

岑大海看到那些坏了的桌椅,他就手痒痒,一大早就开始修补。

东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院子里的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

葛氏板着脸,端着脸盆去厨房。

吴用处撇撇嘴,“大清早的就出来吓人。”

“闭嘴。”

岑蓁用胳膊撞了他一下。

不过葛氏的样子看上去确实有点糟糕,四十岁的人,弄得跟六十岁似的,也难怪吴用处这么说。

可是以后都要住在一个屋檐下,可不能第一天就闹得不愉快,虽然一直都没有愉快过。

只要这样互不干涉,大家也就相安无事了。

吃了早饭,岑蓁就带着伍家兄弟去找房子,伍郑氏留在家里帮着纪氏收拾。

找房子岑蓁是熟门熟路了,很快就在附近找到一个适合三人住的小院子,租金也还合理,岑蓁就签下了。

回到家里,岑蓁居然发现季如风也在,她吃惊道:“你怎么来了?”

“你乔迁之喜,我怎么能不来道贺?那些是贺礼。”

岑蓁看到一大车的东西,眼角直抽抽。

“太破费了,这些东西我们用不着,你拉回去吧。”岑蓁有些心虚,上回那些人参虫草她还没给银子呢,现在又要收下这些,她成啥了。

真当她是个爱占小便宜的人啊。

她瞄了眼马车上的东西,都是高档家具啥的,这得多少银子?

“又不是给你的,这是我孝敬二老的。”

季如风把岑蓁推到一边,然后让人搬东西进屋。

彻底无视岑蓁。

岑蓁懒得管他,干脆找了小马扎,然后拿出自己画的图纸开始比划。

“你在看什么呢?”

季如风凑过来,挡住了岑蓁的光线,“你起开点,挡着我了。”

“臭丫头,敢这么跟我说话,胆肥了是吧?”

两人吵吵闹闹,完全无视了院子里的其他人。

伍郑氏看的目瞪口呆,纪氏尴尬的冲她笑笑。

才搬来,家里很乱,伍家三人也要去自己的院子,一堆事。

岑蓁和季如风干脆避开,季如风带着岑蓁去镇上闲逛。

“你不用带我逛,我来的次数这么多,早就把这凤凰镇逛遍了。”

“今天带你去看点新鲜事。”

“啥事?”

“去了就知道了,跟我上马车。”

岑蓁这才发现,早有马车等着他们。

马车走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停下,岑蓁掀开帘子,“你带我来这么荒凉的地方做什么?”

“我们下马车你就知道了。”

岑蓁跟着季如风下了马车,发现很多人在盖房子。

“这里在干什么?”

“原本这里是贫民窟,可是昨天开始就有人给这里的贫民送棉被棉衣,还有你看到的这些,盖房子。”

“这是为什么?突然有哪个大财主慷慨解囊了?”

岑蓁这是说笑的话,她知道这样的大财主根本不存在。

这些财主,就算看到有人死在他脚边也不会多停留一下,还会嫌晦气。

“你知道这慷慨解囊的人是谁?”

季如风双手负在身后,语气淡淡,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是谁?”

“就是被我们打的那个方公子的父亲,方大金,也是兴盛赌坊背后的东家。”

岑蓁蹙眉,“他怎么会这么好心帮贫民盖房子?”

“他当然没这么好心,据说他的儿子伤势过重,撑不了几天了。廖大夫是唯一可以救他儿子的人,而廖大夫让他安置这些贫民,让他满意了才会医治他儿子……”

“等等,让我想想,似乎哪里不对。”

岑蓁愣在那里,表情有些奇怪,“我们没把他儿子怎么样吧,只是打了一顿,怎么会伤势过重呢?所以……不是我们打的,是不是?”

“对,不是我们打的,可是方大金认为是我们打的,他一直在找季老三。”

季如风并没有什么慌张的神色,岑蓁也没有慌张的神色,可是却无法再放松心情。

她蹙着眉头,“这么说,有人让我们背锅了?”

“我肯定会找出这个人,方大金没什么可怕。但是被人当枪使,本公子就不高兴了。”

方大金是地头蛇,得罪了他挺麻烦的。

“他知道你就是季老三吗?”

“估计已经知道了,所以小蓁,你要小心。他不敢把我怎么样,但是我担心他会报复你。”

岑蓁扶额,“这真是无妄之灾。”

“你也别太担心,我已经在着手调查把姓方的那小子打成重伤的人,相信很快能找到。到时候把人交给方大金,他应该不会为难我们。”

“希望如此吧。”

她才刚刚搬来城里,后面跟着一大家子人,要是方大金真要对付她,那就麻烦了。

傍晚的时候,方大金请廖大夫往城西贫民窟来。

廖大夫点头,“还不错,不过这些人还饿着肚子呢。”

方大金吩咐管家,“立刻从府上调来粮食施粥。”

“光粥可不行,他们需要营养。”

“每人再给一个馒头。廖大夫,您看现在您满意吗?”

方大金微微躬身,对廖大夫非常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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