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富婆的兴趣总是来得快去得快，几天之后，张竹清就忘了小孩子的可爱，转而投入美色的怀抱。
她新忝传媒公司的董事长，自然要为员工招聘把好关卡，恨不得把每一个上门应聘的妹子里里外外看得仔仔细细。
这家公司对于石天来说是掩人耳目的工具，对于张竹清来说则是纯粹鱼塘。自家鱼塘当然要干干净净，不能随随便便让奇怪的物种混进来。
首先是颜值，身材体脂等都可以后天调整，五官骨相却是天生，除非现代科技帮忙，否则一个人的美丑在一出生就被标注好了。
张竹清的眼光很高，折腾了半个多月都没招到一个合格的应聘者，挂着公司名头的仍然只有她那些闺蜜们。
其次是个人“经历”，这项考察并非是对他人内在评头论足，而是公司两位元老都属于不愿多事的性子，不希望招进来的美女时不时出现这样那样的传闻，让他们到时焦头烂额。
吃瓜吃到自家头上，多少会有些糟心。
“这个不要吗？看着还不错啊，腿长腰细脸蛋靓。”
“再看看。”张竹清悄悄道，“听说全国飞，好不容易攒的钱买了烂尾楼，现在哭都没地方哭。”
“那确实好惨。”
……
人力费尽心思做背景调查的唯一目的满足董事长的瓜瘾。
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又到了穿越列表抽取环节。事实上，石天这个月心情一般，根本没看自己在上个世界的结算，到了抽取世界这天，才分出意识来到副脑中。
“如果你还记得的话，上上个世界你也没有查看结算哦。”系统姬这样提醒道。
“嗯，一起说说吧。”石天淡淡道，他现在对世界结算评价毫无兴趣，一来最近的世界没有值得消费的目标，二来他自忖拿不到A以上的评价，如此也换不到什么好东西，还不如先存起来。
“《阴阳眼见子》，评价A；《生化危机》，评价A……其实这个世界差一点就是S了，但你既没有消灭全部人类，也没有消灭全部丧尸，都是只差一点。”系统姬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可惜。
消灭人类什么的，太过夸张了。仅仅是“不作为袖手旁观”大部分人类死亡，就给石天带来了不小的心理压力，让他这个月心情状态一般，如果不是活了那么久，放在普通人身上，怕不是已经郁郁了。
“无所谓，两个A也行。”石天耸了耸肩膀，“继续，看看这个月的可选世界。”
《古墓丽影：崛起》（游戏世界）
《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影视系列）
《少年阿B》（小说世界）
石天看到第一个世界，想起那个穿最紧的背心、倒最大的斗、敲最凶猛的粽子、撸最萌的羊驼的小姐姐劳拉·克劳馥，沉船、雪山、原始部落……他都操控着她去爬过了，想不到还有自己亲自跑进去感受的一天，只要不是锥子胸，都能接受。
第三个世界，不出意料的又是只能过过眼瘾，没别的原因，主要是石天的高中成绩还不错，没有遇到什么房东太太……
第二个世界，抛开原著各种隐射的角度不提，故事本身还挺有意思，尤其是开创了武侠小说中一条全新的道路——太监流。
在传统武侠小说中，时代背景一般设定在封建王朝，江湖上的侠客们练同一门功夫只讲究天赋和悟性，最多区分一下男女身体上的差异，毕竟人只有两种性别，其他性别的怪胎出生时一般都被产婆溺死在水盆里了。
太监流却在此基础上另辟蹊径，将阉人的缺陷化作练功的优势，练得又快又吊。还好这个设定一直是武林中的秘密，否则一旦公开的话，大量走投无路的侠客们必定投身截根教派，卷得整个江湖娘里娘气，全员糖果超甜。
侠女们也别出来行走江湖了，没她们位置，不如随便回乡里找个员外嫁了了事。
石天越想越觉得有趣，干脆选择这个世界当做散心，缓解一下上个世界累积的心理压力。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版本的笑傲江湖。
带着这样的疑问，月末的深夜，他坐在书房里，唤出了系统姬。
“咻~”
眼前的风景从暗夜骤然转白，天上的太阳透过林间的阴翳泼洒着光芒。
石天扭头看了两圈，发现这里是没有人工污染痕迹的小树林。他纵身一跃，跳上了树顶的尖梢，踩着灵子挤压成的踏板，看起来像一个轻功高手站立枝头。
放眼看去才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山顶，而且周围地势高耸，群山绵延。石天仔细看了两眼，凭借自己在其他世界游山玩水的经历，认出这是面貌更加原始的泰山山脉。
令狐冲不是华山派的弟子么？自己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我刚才看了看原著，一开始书中并未说明主角令狐冲在哪里哦。”系统姬提示道。
石天凑到副脑屏幕上看了两眼，发现的确如此，这个故事的开头跟主角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只说了岳灵珊在福州如何伪装成丑女，如何打探福威镖局林家的辟邪剑谱；又说了岳灵珊会跟大师兄约在衡阳城见面。
但一直没有说过令狐冲本人在哪里，总不能是闷在华山上，估算着日子再动身跟小师妹汇合吧。
以令狐冲还没出场就跟青城派平沙落雁式结仇的样子来看，他可不是安分的宅男。
而泰山派的天松道人为何一见到令狐冲和田伯光坐在一起，直接无视对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一口断定这个华山派大弟子跟淫贼勾结在一起，一股脑儿的污水先泼个一头一脸。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令狐冲要是没有合理的解释，应该会成为华山派第一个社死江湖的弟子吧。
说不定就在石天所处的时间点、所处的泰山顶，四处胡乱转悠的令狐冲遇到了天松道人，两人发生了夹枪带棒的一顿口舌之争也不一定。之后过了好一段日子，或许才是衡阳城坐斗田伯光的事情。
不过，想在山脉密林中找一个没见过的古代人，石天觉得有点麻烦。
这里不像后世那般有现代化建设的山道，飞在天上都分不清路人小道和兽径的区别。
他本身对令狐冲也没那么好奇，知道自己可能没走错路就行了。
石天站在天上，用“子弹时间”的超远视力看到远处稀少的几栋建筑，看起来像是一些道观，莫非是泰山派的驻地？
事实上，此时的泰山有不少人类活动的痕迹，最典型的便是自古以来的帝王封禅。可泰山派有什么资格靠近封禅台，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随便找个小山头就能开张了。
侠以武犯禁，如果一个武侠门派能够占据泰山重要位置，想必一定很有钱或者功夫很高，按照原著中泰山派几乎死光了的结局来看，这个门派一样也不沾边。
石天向着那边飞去，到差不多的地方就落地，步行靠近。他有点奇怪，为什么这些武林门派会选在山上建立据点呢，就不怕还没学好轻功的弟子上班打卡第一天就失足落崖么？
泰山的地势还好些，华山那样的绝巅……门中弟子连上班的路都找不到吧，破案了！难怪华山派只有零星几个弟子，原来都是倒在上山第一步，岳不群一定坐在华山总部天天挠头，昨天说好的几个孩子怎么又没来报道呢？
等他靠近山中道观时，穿过门庭看到两个小道童在里面慢悠悠扫地，一副人丁不兴的样子，道观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古松别院”四个字，好像跟泰山派没什么关系。
“小道士，这是什么地方？”
“此乃‘古松别院’，善人可是在此迷路了？”一个小道童看起来略成熟些，朗声道。
“古松别院？”石天抬头看看，他也不是不识字啊，考虑到这个时代的识字率，小道士说得也有道理，“这里不是泰山派？”
小道童有些错愕道：“善人，你入山时没打听本门驻地吗？就在山脚下，一座大观。”
石天点头恍然，他之前想错了，怎么可能真有门派把房子建在山顶，原来是在山脚占了一块地方，背靠此山便可称派。
“你们这里也是泰山派吗？”他问道，听小道童的意思，这里应该也是泰山派的资产，难怪名叫“别院”。
一听这个问题，道童脸上竟然露出紧张的神色，嘴里一下子有些磕碰道：“是……是，善人可有要事？还请自去山下泰山城寻找本门师兄。”
即便如此紧张，小道童的话仍然很有分寸，看来这泰山派的学徒教育挺有一套。
“嗯……多谢小道士。”
石天向他们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他花了几分钟时间飞到山下，找到一处人口密集的缓坡地带，想必便是泰山城，周边还有些水域，人逐水而居，这才发展出城市来。
进入城中，石天没有去找泰山派，他只是想找个武林人士打听一下江湖上的消息，不一定非得是泰山派。
泰山城内的武林人士可不少，公开携带着各种刀具，官府公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做没看见。
这一点跟时代有关，朝廷势大，人们自然遮掩一番；朝廷势微，则是大大咧咧，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随身携带着管制刀具。
石天想了想，将自己的旅行剑取出，用布包着，跨在腰间，加上他紧身的素青色长衫，质地料子上佳，看起来倒像是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
“这位朋友请了，在下石仁……”石天顺手开了个小号，二人即天。
简单寒暄，笑脸相迎，加上一点银两请了几杯酒水，大家就是萍水相逢的好兄弟了。
“江湖大事？”一脸胡子的大汉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说道，“石兄弟若是问我，可算问对人了。
“约莫八年前，东昌府高唐州好汉‘泰南双雄’一夜之间反目成仇，互杀全家四十六口，双双毙命，当地仵作上门收尸时骇得腿脚发软。
“五年前，临清州武城刘家刘老爷子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结果当天只有附近海鲛帮狂沙派遣人到场，隔了半年多消息才传遍山东界。
“还是五年前，武定府……”
很显然，石天找错了对象，这是个消息落后的本地江湖人，说出来的“大事”不仅出不了省，年代还相隔不短。
“兄台，可知最近江湖上五岳剑派的消息？”石天连忙主动提问。
“哎呀，你早说嘛！五岳剑派谁不知道……”大汉慨然道，“这里是泰山城，城中的青羊观就是泰山派门人所在，俺们天天在此地转悠，怎可能不知道五岳剑派的消息。
“十多年前，泰山派上一任掌门……”
得，又是从十年八年开始讲起，石天耐心听着，一直讲到三年前，泰山派掌门弟子迟百城行侠仗义，在历城县捉杀了当地的淫贼，虽然该淫贼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没学过功夫，但当街摸了小娘子的身子，自然是罪该万死。
“没了？”石天愕然。
“最近几年，确实……咳，没什么大事吧。”大汉支吾一声，捧起酒碗，借着喝酒的姿势糊弄过去。
石天无语，我看你是根本不知道！
他这才发现，原来江湖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消息畅通，门派内部，门派之间，乃至各州各府，都有自己的小圈子。
考虑到时代发展，信息传递的效率和难度，倒也不难理解。比如这个大汉说的事情大多是江湖中的鸡毛蒜皮或者从公门张贴的红榜上得来，有正规编制的门派根本不屑于谈论；他接触不到山东以外的武林人士，自然也不会知道别的地方发生了什么。
而五岳剑派的事情除了本地的泰山派，其他的是一句也没提，就连泰山派，他也只知道门派有意放出来为弟子唱名的舆论。
信息壁垒天然存在，如此一来，这个武林、这个江湖，远比它展现出来的要晦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