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嗣倒是有些犹豫,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萧扬欢又道,“你在京城还有其他的打算?”
“倒也不是。”李承嗣回道,“你忘了那人是被你送到皇上手中,但至今皇上都不曾露出半点的事迹出来。”
萧扬欢半垂眼眸,端了手边的茶,看着茶杯中舒展开的茶叶,她轻声道,“既然是皇上,又坐上那个位置这些年,早就不是从前的诚王了。便是皇上查出些什么来,只要他不想人知道,所有人就不会知道。”
李承嗣失笑,看着眼前又长高许多,容貌越发清丽的少女,“我去京郊也可以,这些日子在京城,倒是有不少人注意到了我,去庄子上躲一阵也算是好事!”
萧扬欢喝了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对李承嗣道,“你查刘碧珺的时候,注意这点刘碧珺身边的人,前任六安候能在对战北宋和漠北的时候,鲜有败绩,可见这人心急深沉,手段了得。我不信他对于唯一女儿,没有留下什么保护的手段。”
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解释的通,为什么刘碧珺能找上自己,还用前任主子徐凝慧来威胁自己。
“这个我知道。”李承嗣回道,“前任六安候当真是位人物,可惜最后为先帝挡箭留下病根,早早过世。不过,这也算是成全了先帝和他之间的君臣情分。”
前任六安候,为先帝诛杀了亲妹和庶人三皇子,还因此留下病根,也正是因此之故,先帝宽恕了因为三皇子母子之故牵扯六安候府的罪行、六安候府刘家才能保全,刘家的勋爵也安然无恙。
交代好了事情,萧扬欢下了茶楼,乘马车离府,长街上人声鼎沸,世人匆匆忙忙,为一日生计忙碌。
当日夜里,重锦进内室,“公主,李承嗣公子送来消息。”
萧扬欢的手浸泡在茉莉花水中,纤细如葱段的手指,沉溺在水底,水面上浮着或开或闭的小白花,更显手指嫩白。在听闻重锦的话那刹那,手指如锦鲤越龙门一样,阅处水面,侍女为其擦干沁润在鲜嫩皮肤上的水渍,“退下去吧。”
侍女收拾好东西,推出内室。
重锦递上信纸,“入夜之后,奴婢就从传话的下人处收到了信纸。”
萧扬欢接过信,展开之后,李承嗣只潦草的写了几行字。在看完后,萧扬欢吧信纸凑到烛灯前,任由火舌吞噬了信纸。
“让朱公公来见我一面,另外,明日一早,你将白妈妈送到吉安候府,请嘉清县主务必将人留在府中,无论任何人除非我亲自去,否则不能将人带走。”萧扬欢沉声吩咐道。
重锦颔首退下。
一炷香之后,朱公公来见,“公主。”
“明日一早,你给京兆府尹递句话,既然事情不是他一个小小府尹能解决的,早早移交了好,免得惹火烧身才是!”萧扬欢清冷的声音在书房内响起,“别以为能两面讨好,处处逢缘,殊不知每三年的春闱多少进士就是因此而丢了性命,连累家族。”
朱公公闻言,却又些犹豫,“京兆府尹并非如此心性之人,公主这话,倒是有些深意。”
萧扬欢转身看向朱公公道,“自然是有深意,而且你不必忌讳旁人,今日六安候府的人上门,本宫岂能任由他们牵着鼻子走!”
“公主放心,奴才必当叫该听见的人听见,不该听见的人听不见。”朱公公回道,“公主还有什么吩咐的?”
萧扬欢浅浅一笑,“你告诉京兆府尹,在移交案子的卷册上写到,六安候世子与高氏多年不孕,却在高氏回娘家小住几日后就有了身孕。世子平素对高氏母子很是冷淡,那孩子生了一对丹凤眼,不似刘家人也不似高家人。”
朱公公听得心头猛地一跳,嘴巴也不自觉的长大,“这?”
“放心吧,这件事情,我自有主意。”萧扬欢摩挲着腰间的那枚海棠玉佩,神情冷淡,眼神却如星辰闪烁,流动着诡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