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凝慧到的时候,萧扬欢已经喝了一盏清茶了。
“这么急叫我来,是出了什么事情么?”徐凝慧一身丁香色长裙,青丝高高挽起,发髻上行簪了她一惯喜欢的温润的玉簪,十分温良贤淑。
萧扬欢见她来了,心里的急躁随着她徐徐的说话声也沉淀了几分,她转头看了谷秋一眼,后者将屋内的下人都尽数遣退。
徐凝慧见状又道,“看来,是真的出了了不得的大事了。”
“前任六安候遗女刘碧珺曾是姑姑的侍女?”萧扬欢凝声问道,神色十分凝重。
“是,”徐凝慧点头,“她的生母是我母亲的表妹,做了过世的六安候的贵妾,只是福薄寿岁不长,生下孩子就去了。后来刘夫人不容她,将她丢弃,被府中的下人捡了回来,因缘际会成了我的侍女。”
萧扬欢的神色越发沉重,隐隐有了几分如数九寒冰的森寒冷气。“刘碧珺想要我出手帮刘偏将。”
徐凝慧一下子怔住了,她自然懂得萧扬欢的未经之言,能让萧扬欢急急向她确认这件事情的,也只能是她想的刘碧珺在她身边知道了自己的许多事情。眼下出事,不顾徐家对她的救命和庇护之恩,以及多年的情谊,虽是无奈,但徐凝慧仍旧有些难以置信,“碧珺难道不知侯爷在帮刘偏将么?”
“姑姑,六安候府手握重兵更甚吉安候府,今日他们上门却说,多日里不得打听到刘偏将的消息,我觉得很奇怪。”萧扬欢道,“各种缘由还有有待查证,今日见姑姑一面,只是确认刘碧珺之事。”
临出门前,徐凝慧叫住了萧扬欢,“碧珺不是我的贴身婢女,知晓的事情并不算多。”
萧扬欢回首,浅浅一笑,“我知道了,若非不得以,我会伤及她的性命。”
徐凝慧心事重重的上了马车,而萧扬欢在送走了徐凝慧的马车之后,转身去了自家铺子,寻人说话。
许久不见的李承嗣吊儿郎当的坐在圈椅中,眼神不甚清明的看着萧扬欢,“刘碧珺夫妇?”
萧扬欢点头,“能让刘碧珺忌惮六安候府,可见刘偏将这件事情的背后必定不简单。我死来想去,只能从源头下手去查,只是现在我的人都有其他用处,倒是你空闲许多。”
说着,萧扬欢眼扫向因为醉酒而面颊泛红的李承嗣一眼。
李承嗣眯了眯眼睛,神情有些落寞,“今日是那人的生辰,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和那人一块吃顿饭。”
萧扬欢略微挑眉,“办完这事,你可以去皇庄看看李大夫人,听庄子上的人说,大夫人的病症好了许多。”
李承嗣微微一愣,随即一声疏朗的笑意自他口中漫开,“萧扬欢,你这拿捏人心的本事,比起那些沉浮宦海几十年的大臣,当真是不遑多让。”
“去不去在您,何必挤兑人。”萧扬欢冷眸瞪了他一眼后又道,“去了之后,便可留在皇庄上,替我照看京郊的一切事情。京城的风云渐渐,我不能只顾着眼前的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