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刘偏将是前任六安候的义子,娶了六安候唯一存世的女儿为妻后,夫妻二人从六安候府搬离,住在离六安候府不远三进的院子中。
萧扬欢在灯下翻出一本书,细看一会儿后问道,“前任六安候的夫人姓冉,育有三子,丧两子,存一子,这义子从何而来?”
黑云回道,“这位刘偏将是前任六安候在从漠北手中夺回来的凉州城中捡的孤儿。听说刘偏将七岁上边父母双亡,九岁作为内映为南楚夺回凉州城立了大功,六安候见其心志坚毅,又通笔墨就收养在身边了。后来刘偏将十四岁上就入了军营,虽然还是偏将,但他的官职都是一刀一枪杀出来的。”
萧扬欢往后一仰,靠在了圈椅上,微微抬眸,看向黑云。
黑云立即垂眸,“此番出征漠北,一方面是因为刘偏将对那一带的地势熟悉,一方面是因为六安候府的几位将军都在南楚边疆镇守。虽然六安候世子在京城,但是他对征战之事并不精通,此番刘偏将出征,也是多亏了他力荐。”
“此番出事,刘偏将倒是受了内宅之祸。前任六安候曾有一孙,在六安候一家进京之后,突然暴毙。现任六安候世子娶妻三载上,在前年得了一位公子,十分宠爱。偏巧,在刘偏将夫妇回六安侯府吃洗尘宴当日,这位不足两岁的小公子莫名中毒身亡了。”
萧扬欢抬头问道,“前任六安候和现任六安候听闻是嫡亲的兄弟,他们两兄弟之间有嫌隙?”
“倒是不曾,只是爵位荣华富贵动人心。而且刘偏将夫妇二人搬离六安候府也非自愿,乃是情势所迫。而且六安候世子早年身子有恙,六安候府盼这位小公子很多年了。”黑云沉声道。
六安候府因为先帝时期的三皇子作乱,前任六安候世子夫妇死于叛军作乱,前任六安候舍弃刘贵妃母子,带兵击杀妹妹和三皇子时,身中流箭,留下隐疾,半年后逝世。后来其夫人冉氏牵扯进一桩旧案被逼休弃,没过多久冉氏自绝。
可以说,前任六安候刘廉除了一个庶女存世,已经没有什么血脉了。世家大族间鲜少有平常人的温情,六安候府的事情,放在京城任何一家世家大族上,都是寻常。
夜风飒飒,吹在人的身上,带走肌理之间的温暖,只剩凉意袭人。
萧扬欢继续问道,“所以,六安候府怀疑是刘偏将为了替义父报仇而杀了世子的儿子?”
黑云想了想却说了一句话,“刘偏将的夫人,已经快到了临盆之期。”
萧扬欢微微错愕,随即却肃了眉目,她又低头看了自己手上的那本册子,越看下脸色越发阴沉,“六安候府那边是什么态度?”
“六安候父子都不信刘偏将会做出这种事情,六安候夫人担心此事会牵扯到刘夫人还亲自让二儿媳道刘府上照料。只是世子夫人高氏不肯罢休,已经回了高家,说动高家会彻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