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扬欢含笑答应了下来,这才说道,“正好我两日正在筹备女学的事情,不少事情都弄不明白,正好有些事情可以请教太妃娘娘!”

“女学的事情,我听阿珂提起过,定好了哪些人了么?”贺清愉问道,“若是有我帮得上忙的事情,尽管开口。”

萧扬欢含笑点头,“我自然是不会同你客气的!”

“那就好。”说着,贺清愉的目光瞥向了萧扬欢发髻,都是些银制的首饰,“公主虽然有心,到底在京城,若是穿戴素净,只怕惹人非议。这次贺家从江南选了好些首饰回来,我带了两支送你。”

接着,贺清愉就从衣袖中掏出两只雕花木匣子,放在黄花梨木桌上,看向萧扬欢,“瞧瞧?”

萧扬欢的眸光从贺清愉的身上转移道桌子上的匣子,然后伸出手将其中一个匣子打开,一只光彩流转的五彩衔珠孔雀步摇躺在里面,萧扬欢又将另外一只匣子打开,这只却是紫玉的山茶花发簪。

“太贵重了!”萧扬欢推辞道,“孔雀衔的那颗珠子,只怕是大长公主在世时的物件了,而这只紫玉发簪材质上佳,这几年上供的紫玉多有不如,雕工更是精细。我不能收!”

贺清愉浅笑道,“这话,你该对阿珂说,步摇和簪子都是她选的。”

“那我就更不该要了,阿珂年纪与我同岁,只怕在及笄之前就会定下亲事。这两样首饰,正好给她润色妆奁,增光添彩!”萧扬欢将两只匣子收好。

贺清愉目光灼灼的看向萧扬欢笑道,“若是她出嫁之时,得她嫂嫂相送,比什么首饰更光彩!”

萧扬欢却笑得更欢,“眼下你说的毫不在乎,等阿珂正真出嫁的时候,只怕你比谁都不舍!”

贺清愉失笑,“我们兄妹自幼一处长大,若是真的送她出嫁,自然是不舍。不过这婚事,倒是该好好挑一挑,最好就在京城,离家近,家庭简单些的人家。”

“镇国公府林家如何?”萧扬欢浅啄一口茶,“前日同姑姑通信,她在信中提及二表叔这次回来,只怕是要定亲的。大长公主缠绵病榻多日,听闻镇国公夫人再次有孕,她都未曾露面。”

贺清愉瞪眼看向萧扬欢,“林二么?”

“二表叔和你们家有旧交,镇国公府就只有兄弟二人。待得合适的时机,肯定是要分出来过的。”萧扬欢道,“这事我原本是想告知给外祖母,看她那里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没有。”

贺清愉蹙眉沉思不语。

“这事,也不一定,大长公主眼光极高,万一要自己挑选儿媳妇呢?”萧扬欢继续道,“大儿媳就是先帝给选的,次子的婚事,也该亲手操办才是!”

“我回去问问母亲的意思!”贺清愉拧眉道。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见天色不早了,贺清愉这才告辞离开。

待得他走后,萧扬欢起身去了萧扶欢的院子。

“公主,可办妥了?”冯常卿迎上前问道。

萧扬欢坐下后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就看贺家的意思了。”

后跟上来的萧扶欢一脸蒙,她好奇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说话的二人相视一笑,萧扬欢拉着萧扶欢坐下,“等你大了就告诉你,对了阿姐准备给你寻几个性情温和的小姑娘,陪着你一起读书写字。你若是有熟识交好的姑娘,也可告诉阿姐!”

萧扶欢一听,连忙点头。

饭后,萧扶欢打着呵气进内室歇息了,留下萧扬欢和冯常卿二人在东厢房下棋。

萧扬欢喝了一口蜜水,落下一子,看向窗外的明媚的眼光,“这样好的风景,真是叫人心醉!”

冯常卿也落下一子,“公主心境开怀,看什么都好。不似臣女,心中思绪千万,看什么都郁郁不得。”

“你可不是什么等闲视之之人,凉州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不过,就算如此,冯家也不可能再翻身了。”萧扬欢淡淡一笑,“昨日朱公公传来消息,冯老太爷病重。”

“倒是巧了,也不知道我父亲知道这个消息,是如何的反应?”冯常卿勾了勾唇角道。

萧扬欢看了她一会儿,正色道,“有句话我要叮嘱你。”

冯常卿微微低首。

“在世人眼中,甚至不少内宅妇人眼中,你父亲和你母亲的死牵扯不上任何关系,甚至因为你母亲的死,冯家的所作所为,还被牵连进去,坏了前程。所以,私下里如何,明面上如何,你心中得有章程!”萧扬欢又落下一子。

冯常卿思忖片刻,这才展颜一笑,“多谢公主指点,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倒是要委屈舅舅多养我一年了!”

“卫家富庶,多养你一个是养得起。”萧扬欢浅笑,最后落下一子,“下了三局了,都快坐僵了!”

正说着话,院子外走进连个孩童,正是廉郡王萧昭佑和冯文白二人。

两个孩子道来,院子又多了几分热闹,将才睡下不久的萧扶欢也吵醒了,几人说说笑笑,一片和乐之像。

与此同时,启元殿正殿中,元康帝目光阴沉的看向地上跪着的太医道,“你说什么?”

“臣句句属实,不敢造次。”太医说话的声音踉跄不稳,“皇上,请皇上绕臣一命,这实在是先帝下了口令,不许我等告知皇上。”

元康帝暴喝一声,“满口胡言,朕年纪尚轻,如何就在子嗣一道上不行了!先帝是朕的生父,一手将朕养大,他何故隐瞒朕!再敢胡言,朕灭你全族!”

太医吓得双眼一翻,晕死过去。

只不过,是真晕还是假晕就不得而知了!

元康帝暴怒不已,只是到底没有被怒气冲昏头脑,他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是清楚,“赵常,你去给我将······”

说到这里,元康帝突然想起昨日太医们众口一词,都说他身体好,会咳血也是因为上火的缘故,沉吟片刻后道,“算了,告诉彭千军,朕想出宫一趟。”

萧扬欢得知元康帝出宫的时候,她只是淡淡道,“彭千军此人心思耿直,你们跟随的时候小心一些。”

黑云又问,“公主,接下来该做什么?”

“明日本宫会进宫一趟,宫中的事情也该有个决断了!”萧扬欢淡淡道,“你们见机行事。”

“是”,黑云说罢悄然退下。

傍晚时分,卫家管事来接冯常卿回府,萧扬欢照例送了些布料等物,只是今次想了想又添了两匹色泽艳丽的妆缎和一匹鲛纱。

冯常卿不解,“公主这是何意?”

“你在守孝,自然是用不上这个,但是住在一处,长辈也好,几个同辈的表弟表妹,总要送些东西,尤其是眼下这个时候。”萧扬欢道。

冯常卿眼眶一红,“臣女多谢公主厚恩!”

送走冯常卿,萧扬欢正准备往回走,就见一道魁伟的影子靠近,转身看去,却是禁军统领,彭千军。

“见过公主殿下!”彭千军见礼后道,“皇上请公主到酒楼一见。”

萧扬欢笑道,“皇叔怎么出宫了?”

彭千军避而不答,又道,“请公主速速前往,莫让皇上久等。”

萧扬欢漠然点头,回头吩咐吩咐道,“谷秋随我同行,重锦你转告郑嬷嬷照看好王府。”

重锦点头,萧扬欢理了理随风飞扬的发丝,听得她清冷的声音传来,“彭统领带路吧!”

因着路途不远,萧扬欢跟着彭千军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一家安静的酒楼中,在见到一身素色家常衣裳的元康帝的时候,萧扬欢并无多少异色,只是委身见礼,“皇叔!”

元康帝转头就看到萧扬欢站在门口,笑容浅浅,似风似雾,再配上她一身象牙色的莲花纹饰长裙,头上都是素色钗饰,更加出尘。“进来!”

萧扬欢依言跨进屋中,她看到赵常公公往外头天色看了看,又看向元康帝,浅笑一声,惊动了元康帝。

“笑什么?”

萧扬欢坐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笑天色似锦缎般绚丽;笑明日定然又是一个好天气;笑今年百姓一定能吃饱穿暖;赵公公担心您没用晚饭,又不敢自己问。”

元康帝回头看了赵常一眼,赵常怂的缩头不敢动。

“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儿臣许久不和皇叔一道晚膳了,今日出门的急。连衣裳都没换,腹中空空,请皇叔疼惜儿臣,赏赐儿臣一些吃的吧!”萧扬欢道,“配上这景色,皇叔和儿臣都能多用些。”

守在门口的彭千军听了也道,“皇上,您都一整日没吃什么了,也该吃点什么养养精神。”

元康帝遂答应了。

赵常很快就置办好了饭菜,都是寻常菜色,倒是有一点,都是素食。

萧扬欢恍若未觉,拿起筷子,加了一些脆笋放在嘴里,“还是清净寺中的素斋好吃。”

“你前日在那里做了一场法事?”元康帝挑了一块豆腐吃,“为什么?”

萧扬欢面色沉了沉,“儿臣是替皇叔您做的。”

“放肆!”元康帝放下筷子,“阿难,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萧扬欢面不改色,直视元康帝,“按着规矩,未满周岁就薨逝的皇子公主是不能再宫中大操大办的。皇叔爱重皇子,皇长子夭折,儿臣亦觉得心疼,所以让人去了清净寺办了一场往生的法事。皇叔,抛开身份,那个孩子也该叫我一声阿姐的!”

元康帝目光落在萧扬欢的身上,和他一样的素色衣衫,就连耳环都是素银。

“阿难,你可愿将阿平送入宫中抚养?”元康帝问道。

萧扬欢坚定的摇摇头,“儿臣就是在宫中长大,宫里的阴私诡谲,儿臣很清楚。阿平身子太弱,年纪太小,承受不住那些风雨。时至今日,太医仍旧是不是的开药保养他的身子。儿臣和阿平已经荣华富贵,不愿过多奢求。”

元康帝没有再多说什么,脸色倒是比开始见到萧扬欢的时候柔和许多,甚是还说起了从前的一些往事。

饭后,彭千军送萧扬欢回去,行至坊市的时候,萧扬欢对彭千军道,“皇叔心情不好,出宫散心也是正常,大人是皇叔身边最得力的护卫,本宫这里就无需大人多分心,大人早些回去,送皇叔回宫吧!”

彭千军见王府侍卫统领杜宏走了过来,便躬身告辞。

杜宏走进的时候,彭千军已经走远,“公主,皇上出宫了?”

“宫里带闷了,出来走走。”萧扬欢淡淡道,“你也陪着本宫走走吧!”

谷秋闻言,而萧扬欢、杜宏二人保持五步的距离。

“皇叔问本宫,可愿意将阿平送入宫中抚养。”

杜宏脸色一变,“公主如何回答?”

萧扬欢抬眸看向坊市街道上的形形色色的行人,“本宫回道,不愿意。”

“皇上没有生气?”杜宏问道。

萧扬欢转眸看向杜宏,“皇叔知道本宫的心性,说一不二。但是本宫更知道皇叔的心性,何况,阿平的未来,先帝在世的时候早就安排好了,又岂是本宫能决定的!”

杜宏这才安心道,“今日午膳前,皇上带了一队暗卫出宫,出宫之后也没干别的,只是接连走访了好几个医馆。每从一个医馆出来,皇上的脸色就沉一分。”

萧扬欢问道,“注意着启元殿的动作,今日之后,这京城也该更加热闹了!”

杜宏颔首。

二人说话间,正好撞见从点心铺子出来的萧宝欢,她一脸喜色的拉着萧扬欢的手道,“阿难妹妹,你也是来买东西的?”

萧扬欢往后看了一眼,杜宏不知道什么时候推开了,这时是谷秋随侍在她身边的,她见萧扬欢往后看,顺势上前,“见过宝珠郡主。”

萧宝欢这才放开了萧扬欢的手,她点点头,“我记得你,你是太子妃娘娘身边的小宫女,你还给过我糕点吃。”

谷秋躬身笑道,“郡主好记性,几年前的旧事,郡主还记得。”

“记得的,那糕点软软糯糯,十分香甜。”萧宝欢笑道。

萧扬欢问道,“这个时候,郡主怎么一个人在外,可否要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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