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萧扬欢一早将今年封地送来的物件都瞧了瞧,挑选了几件添置在了送给元康帝的年礼中。
郑嬷嬷拿起一匹羽缎笑道,“别的不说,这羽缎当真是不错,织的也细密,花纹也是少见的九瓣莲花纹样式。”
萧扬欢抬眸看去,是一匹杏红色羽缎。
这个颜色倒是好看,只是如今在寺中这样的颜色只怕穿的机会不多,她歪头想了想问道,“姑姑的生辰是不是要到了?”
谷秋将送进宫的年礼归置道一旁,正好听到这话,“是,嘉清县主是腊月十七的生辰,细细算来,还有几日便到了。”
“艳杏红芳透粉肌,姑姑自月子出来后,便颜色不大好,这缎子给她做身新衣服,新年里也好见客!”萧扬欢将羽缎放到一旁。
转头与崔良媛商量着给各院的年礼,李良娣在一旁看的心惊,价值几百两银子的羽缎就这样轻轻松松的送人了?
她揉捏着手中的绢帕,不住的搅,看了一眼在和金嬷嬷说话的女儿道,“阿芙,今年公主给你的生辰礼是什么?”
萧扶欢微微歪头想了一会儿道,“是一只如意吉祥纹的玉佩,挺好看的!”
李良娣抿了抿嘴,一只玉佩能有多值钱,比得上那羽缎么?
金嬷嬷不动声色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又和萧扶欢说起了给李家的年礼如何安排的缘由。
忙活了一个时辰,才将事情办妥。
萧扬欢遣散众人,正准备回内室歪一会儿,见金嬷嬷留下了下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金嬷嬷看了看萧扬欢几眼,最终开口道,“方才公主打算将那匹羽缎送给嘉清县主,李良娣问起县主过生辰时,公主的贺礼。”
萧扬欢是如何机敏之人,立刻就明白了金嬷嬷的意思,也明白了李良娣的私心。
谷秋忍不住道,“原以为李良娣这些年有所长进,哪里知道还是老样子!不过是一匹羽缎,公主给县主的那只玉佩,可是孝恭皇后在世的时候,北宋使臣带来的贡品!”
金嬷嬷低头不语,这样背后议论主子的话,她是断然不能说,谷秋不一样,她是太子妃谢氏的陪嫁丫头,身份不一般,而且萧扬欢也没有拦下。
萧扬欢淡淡道,“将今日拟定给李家的贺礼单子按着谢家公众出的例子来,剩下的请李良娣做主!”
金嬷嬷一愣。
谷秋笑道,“对啊,今日给各家各院的贺礼都是走公中,另外再由公主和郡王酌情再添一些。谢家礼单、崔家的礼单还有几位宝林的单子也是也是如此。”
金嬷嬷不禁好笑,这法子当真是好使,这样一来,以李良娣近年来越发抠搜的性子,一时半会儿是顾不上庆宁县主。
谷秋说着就将这吩咐送到郑嬷嬷和崔良媛那里,郑嬷嬷到还好,崔良媛倒是说了一句,“李家如今是后族,若是少了年礼,只怕公主脸上不好看。”
“李家是后族,所以才将贺礼单子交给李良娣操办,毕竟李良娣出自后族,必然对李家各人习惯清楚,送出去的东西也才能合心意!”谷秋笑道。
崔良媛默了默,心里清楚,李良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惹着公主了!也是难得公主性子好,由着李良娣各种作妖,如今才动手。
下午,李良娣得了消息,整个人都呆了,她在屋子里转了转,拿着单子瞧了又瞧,对一旁喝茶的萧扶欢道,“这份单子挺好的啊,还要添什么?”
萧扶欢接过单子瞧了一会儿才道,“长姐的意思是,母嫔是李家的女儿,你也该添一些才是孝道。”
她往后翻了翻,瞧着好些东西都没了,心里也不禁犯起了嘀咕。
李良娣蹙眉,“我的东西都要给你留着做嫁妆的,都花销出去了,还等着公主给你添置么。今日你没瞧着,那几百两都不能买到的羽缎,说送人就送人。留着给你当嫁妆多好!”
萧扶欢闻言后,不可置信的看向李良娣,“母嫔你说什么呢?”
“难道为娘的说错了,都是一个父亲所生,我还时孝仁皇后的亲侄女,她是公主有供奉,你却是县主,来日出阁了,内廷不过是陪送一些物件而已。你就这样做一辈子的县主!”李良娣越说越气,将单子丢在一旁。
萧扶欢气的脸都红了,她争辩道,“什么为娘,我的娘,我的母亲是太子妃谢氏。母嫔以为我如何同长姐比,你是庶出,我也是庶出。当年父亲母亲身死,长姐是替皇祖父挡了一次下毒暗杀,才有了公主之尊。”
“有了长姐在前头撑着,东宫上下才免了被赶出宫外去受苦,您能在承欢宫内金尊玉贵的养了这些年,都是因为这个!这些年,每到冬天,长姐畏寒,手脚冰冷,你还是长辈,可曾关切一二。崔母嫔都记得给长姐缝制一些衣物,您是什么都没有!”
李良娣震惊的看向萧扶欢,那句‘我的娘,我的母亲是太子妃谢氏’久久回荡在李良娣耳中,她指着萧扶欢不可置信的说,“你,你竟然忤逆我!你嫌我是庶出?”
萧扶欢面色羞愧,在李良娣的院子里再也呆不下去了,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这些话没有一炷香的功夫,就传到了萧扬欢的耳中。
重锦看着萧扬欢坐靠着圈椅,没了素日的端庄自持,只是眼神空乏的厉害。她悄然出门寻了郑嬷嬷将这事告知。
郑嬷嬷长叹一声,寻了崔良媛去劝李良娣。“公主如何宠爱县主,良媛是看在眼中的,可是经良娣的嘴说出来,怎么就不是那个味儿!”
崔良媛道,“李姐姐只怕是想岔了,她从前是最知趣的人!”
郑嬷嬷心头一顿,是啊,从前的李良娣安分守己,从不多挣多抢。
见郑嬷嬷已然明白了,崔良媛就起身去了李良娣的院子,陪着李良娣哭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姐姐这是做什么,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你还要计较不成!”
“那孩子说话,太伤我心了,我这般是为了谁?还不是替她委屈,她竟然说我不是她娘!”李良娣哭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