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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凄迷,月明星稀。
整个占鳌岛笼罩在一片雾茫之下,如同薄纱覆体,朦胧不清。
远处天边,几个黑点逐渐靠近,顺利穿过雷达扫射区,又畅通无阻闯过红外监控,缓缓降落地面,正眼一看,竟是三条黑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Devin,你从左边先走,我和Baron一前一后。”
“Gale你自己小心。”
“我知道。”
眨眼间,三人消失于黑暗中。
五分钟后,Gale率先回到原地,等待。
十分钟后,还是只有他一个人,距离约定碰头的时间已经过去三十秒,心中警报拉响,他迅速套好降落伞,朝一处高地跑去。
突然,一声沉闷的呜咽传来,他面色剧变,奔跑速度加快——那分明是装了消音器的枪声!
快了!只要跑到前方高地,纵身一跳,借助风势,他就能逃出生天。
脚步骤停,Gale缓缓举起双手,因为,前方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已经从各个角度,瞄准了他。
眼皮猛跳不停,他转身回首,企图寻求最后的生机,却见灯光大亮,仿如白昼,一群黑衣人持枪而立,将他仅剩退路封死,逐渐围拢。
已然是,笼中鸟,瓮中鳖!
子弹退膛,枪械坠地,他已经别无选择,只能——束手就擒!
黑衣人从中间分开一条道,Devin和Baron被两个黑衣人押到他面前,浑身是血。
“不请自来,艾维斯家族真是好大的脸!”一声冷喝传来,女人的声音,却不见半点女人该有的温柔,酷戾、森寒,带着血腥的杀伐之气。
Gale循声望去,只见一袭黑衣夹克的女人缓缓走来,身材纤细,容貌绝丽,眼中冷色如同极地寒冰,笑容诡异。
她站在一群男人中间,左右几十把枪口,如同希腊神话里走出的战争女神雅典娜,明明残暴嗜杀,却偏偏美得勾魂夺魄。
直升机轰鸣声渐行渐近,Gale面色一变,惊恐地瞪大眼,取出随身携带的远程报警装置,投掷在地,霎时爆裂声起,火光迸溅——
“快走——King!”
远处一架潜伏的直升机顺势而动,火速调头,却还是晚了一步,被后来的三架直升机赶超包围,迫不得已盘旋空中。
溟钊眼里跳动着激奋的火光——
King!竟然是King!
那个与家主齐名的黑道神话!
夜辜星举起扩音器,音色平和,“客人深夜拜访,我安家以礼相待,三催四请,还是藏头露尾,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众人嘴角抽搐,如果“围追堵截”也算“以礼相待”的话,那安家的待客之道只能用俩字儿来形容——牛逼!
半晌,直升机才有缓慢下降的趋势,夜辜星勾起唇角,溟钊向另外三架围堵的直升机传话——
“保持距离,跟随着陆。”
“是!”
就在一切即将尘埃落定之时,那架飞机却猛蹿而上,螺旋桨刮起的大风如同鞭子甩向众人,险些睁不开眼。
笑意僵硬在唇畔,夜辜星目露狠色,“围上去!准备火药——”
今天出动的三架直升机都是战斗机型,配备火药攻击装置,其中一架甚至可以发射小型榴弹,威力堪比TNT炸药。
既然对方要垂死挣扎,她也不介意撕破脸,亲手送人上西天!
与安隽煌齐名?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名副其实”的“名”,还是“浪得虚名”的“名”!
溟钊错愕地看了夜辜星一眼,沉默。
好吧,他虽然很想干掉King这只大佬,但也仅限于想想,比不上他家夫人,直接炮轰……
Gale面色剧变。
安家的飞机战斗力强悍,对方也不差,只是三对一的压倒性优势太明显,不到一刻钟,艾维斯家族的飞机已经被接连炮轰三次,尾部起火,霎时点亮了漆黑的夜空。
一旦火势蔓延至油箱,整架飞机都难逃爆炸的噩运。
“最后一次机会,是生,是死?!”夜辜星再次伸出橄榄枝。
到了这个关头,只要不是傻子,都该知道如何选择。偏偏,她还就遇上个傻的!
挟裹着满身焰火,飞机的速度非但没有慢下来,反而加速向前,以流星坠落之态,划出一道饱满的弧度,然后,傻驴似的,一头栽进了海里。
刹那间,巨浪翻飞,水帘惊起,灼人火光骤然大亮——
轰隆!
爆炸声响。
夜辜星愣了,溟钊懵了,持枪而立的黑衣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了!
就这样,完了?
道上传言可与安隽煌相提并论的一方霸主就这样随着飞机残骸,葬身大海?
“King——”被人扣住的Gale声嘶力竭,目眦欲裂,“啊——该死!你们都该死——”
夜辜星眉头一蹙。
狂躁的吼叫声拉回众人思绪,King丧生大海的消息也随即坐实,溟钊满眼激奋,霎时响起一片欢呼声。
夜辜星没有笑,面无表情,眉头紧拧。
“把倪茜带来。”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
“闭嘴!”眼底冷光乍现,夜辜星沉声开口,伸手掐住她的脖颈,将她甩向岸边,蹲身在侧,“看见了吗?你的表哥,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的King,就在刚才,跟着飞机一起坠毁,成了大海之上一缕漂浮的游魂……”
倪茜瞳孔紧缩,疯狂摇头——“不!他不会死!不可能死!他是King,强大的王……哈哈哈!你又想骗我,是不是?!我不会再上当了——”
“看清楚那堆漂浮的残骸了吗?仔细看……那上面是艾维斯家族的图腾!”
“不可能……不可能……”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夜辜星双眼微眯,掐住她脖颈的力道再次收紧,“不要再自欺欺人,你的King,死了!”
倪茜眸色骤然凌厉,“住口!他不会死!”斩钉截铁。
夜辜星眼底划过一道诡谲的亮光,“可他掉进了海里,这片海域除了占鳌可供着陆以外,方圆十里,再无其他岛屿……”
“你亲眼看见了吗?!亲眼看见他掉进海里了?!你说啊——”
“呵呵……”夜辜星笑了,掐她脖颈的手改为拍脸,“你说得对,我确实没有——亲、眼、看、见!”
猛然起身,拔枪上膛,直指Gale,瞄准,扣动扳机,她的动作太快,就连溟钊也是蒙的。
子弹飞出的瞬间,被死死扣住的Gale纵身而起,黑衣人应声倒地,一改悲怆癫狂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满面寒霜,就地一个翻滚,子弹堪堪擦过侧脸,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夜辜星冷笑勾唇,第二枪接踵而至。
Gale原本平淡无奇的瞳孔陡然爆发出一阵摄人的亮光,在黑夜中,隐隐泛紫,以一个几乎不可能做到的姿势避过了子弹的袭击。
没有再给她开第三枪的机会,男人猛冲而上,脊背躬起,如暗夜中潜伏已久的猎豹,蓄势待发,血脉贲张,只为发起致命一击,先前被擒的狼狈早已不复存在!
夜辜星眸光一紧,不退反进,二十米,十米,五米,三米,一米——
两拳相击,骨节因碰撞而发出的咯吱声清晰可辨。
夜辜星倒抽一口凉气,吃痛闷哼。
她怎么就忘了,如今的自己,已经不再是接受过专业训练、钢筋铁骨的叶紫!
Gale咧唇一笑,“找、死!”
夜辜星咬牙,右手提举,呈刀状,劈头盖脸向男人颈部袭去,一记悬踢接踵而至。
男人侧身一避,扣住夜辜星纤细的皓腕,狠狠一掐,就着侧身的动作,将她朝前方猛摔而去。
夜辜星腰肢一折,压低重心,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眼底战意愈演愈烈。
提拳再攻,Gale伸腿一踢,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下一秒,拳头落在男人大腿根部,闷哼声响起,她屈膝一顶,直指男人胯下部位。
但凭她有一分可能真刀真枪地打赢这个男人,夜辜星不会选择用这种不入流的招数,但实际情况是,她打不过!
所以,只能剑走偏锋,用女子防身术来解决。
有时候,简单粗暴,就是致胜良方。
目的达到了就好,别管用什么方法。
“你!”Gale怒瞪,双眼喷火,夜辜星笑得恶劣。
屈膝再次一顶,Gale匆忙躲闪。
四目相接,夜辜星却发现对方瞳孔的色泽极其怪异,既非纯粹的黑色,也不是西方人常见的蓝色,或者琥珀色,而是一种诡异的灰,近乎浅碧。
瞅准时机,夜辜星脱身,退开两步,举枪,瞄准,扣动扳机。
赤手空拳不占上风,但她会用枪!
“Shit!”
男人匆忙闪避,眸光泛狠,一记后踢朝她胸口袭来,挟裹着凌厉的气势,劲风猎猎。
夜辜星后退半步,避开攻击,接着开了第四枪、第五枪——
“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活捉!”怒喝乍响,一群黑衣人持枪而动,溟钊顺势逼近上前,枪支在手。
Gale见状,放弃进攻,如同离弦之箭,一冲而出,竟以血肉之躯,在没有任何进攻武器的前提下,冲破真枪实弹层层封锁。
察觉到对方意图,夜辜星面色骤变,“快!抓住倪茜!”
一拥而上的黑衣人中,有人迅速调头,却还是晚了。
只见一道火光直冲天际,一架玄黑色直升机浴火而来,速度奇快,两根钛合金钢丝从机舱位置垂坠而下,Gale扯过一根绑在自己腰上,正准备替倪茜也绑上,无奈黑衣人迅速聚拢,枪响此起彼伏。
他干脆一把捞起倪茜,直升机迅速上升,将两人同时带离地面。
夜辜星抢过一旁黑衣人手里的GTA狙击枪,上膛,瞄准,聚精会神,而后,扣动扳机——
子弹擦着两人脚下而过,眼看距离越来越远,她放弃了射人的想法,转而瞄准直升机正中靠后的位置,那是油箱所在。
砰——
她准备再次扣动扳机,却可恨地发现,直升机已经出了射程范围,逐渐远去。
夜辜星低咒一声,摔了枪,胸口起伏不定。
正当此时,男人寡淡无波的声音响彻夜空,恍如魔音,声声回荡——
“安隽煌的女人,很好,很好!”
极其标准的法文!
空气中逐渐传来烧焦的味道,夜辜星皱眉,下一秒,大喊——“全部趴下!”
话音未落,爆炸声响,脚下的土地开始剧烈震荡,火光冲天,黑烟弥漫。
“King!我不会放过你——”
……
睁开眼的瞬间,精致吊顶入目,水晶灯熠熠生辉,夜辜星眨眼,脑子有片刻怔愣。
抬手,掀开棉被,下一秒,无力垂落,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右手,她无力苦笑。
距离那场惊心动魄的爆炸已经过去三天,安隽煌赶到现场的时候,夜辜星趴在地上,吃了满嘴泥,面上也被一层黑色物质覆盖,看不清本来面目。
安隽煌只一眼就把她给扒拉了出来,送医问诊,一番检查,轻微脑震荡,右手软组织挫伤,外加听力暂时性受损。
啧啧……到现在,夜辜星还记得男人当时那张脸,黑得跟煤炭一样,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把她抱进卧室之后,风似的走了,吝啬得眼角都没甩一个。
好吧,夜辜星知道,自己这回是彻底把人给惹毛了。
可是,她都还毛着呢!
King!King!一想到这个名字,她就恨不得扒了那男人的皮!
这还是夜辜星第一次栽跟头,真是好大一个教训!
她敢肯定,那个与她交手的人,一定是King·Ives!
而那架坠毁的飞机里,一个人也没有。
换言之,她就像傻瓜似的,被人摆了一道!
好深的算计!好狡诈的心思——
先利用坠机让所有人放松警惕,沉浸在击杀King的喜悦中,也算准了她会试探倪茜,如此一来,根本不用深入占鳌腹地,就可以轻松找到倪茜,好一招引蛇出洞!
竟是把她也算计在内,平白为人做嫁!
最后居然还藐视性地投放焰火弹,炸得所有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好!好得很——
不愧是和安隽煌齐名黑道的人物,夜辜星莞尔勾唇,眼底闪过兴奋的亮光,她这辈子注定和安隽煌打不起来,有个分量相当的人物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至少,从今以后,公子夜不会太过无聊……
扣扣——
敲门声响,夜辜星拉开窗帘,打开窗,“进来。”
原来是邓雪叫她吃午饭。
“我洗漱好了就来……”
邓雪关门离开。
夜辜星看了眼右手,目露嫌弃,索性拆了纱布,以前这种小伤养个两三天就自动愈合,哪里用得着包成这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缺胳膊少腿了。
右手使不上力,洗漱全靠左手,花的时间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等夜辜星到了饭厅,满桌的菜也冷了。
“都撤了,换热的上来。”男人沉声开口,面色冷淡。
立马就有人应声上前,把冷菜撤走,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饭菜送上。
夜辜星瘪瘪嘴,知道这男人还在生气,招惹不得,遂绕道另外一边,跟两个孩子坐在一起。
“麻麻!”小姑娘笑得能甜出蜜来。
夜辜星在她米分嫩的小脸蛋儿上吧唧一口,逗得小丫头咯咯直笑,
一向高冷的小绝儿也坐不住了,连忙伸手去啦麻麻的衣袖,凑过去,一脸霸道——“我也要。”
夜辜星笑弯了眼,搂着儿子,又亲了一口,最后还伸手蹂躏了一把那张英俊的小脸,绝小爷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好吃饭。”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不威自怒,安绝老实了,小丫头也乖乖低头扒饭。
夜辜星没说什么,端起碗,右手一软,险些摔了,不等她有什么反应,男人直接把筷子拍在桌上,啪嗒一声,上菜的下人手一抖,菜汁洒了一半。
“家主,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安隽煌一张冷脸能冻死人。
夜辜星轻叹一声,朝那下人吩咐道:“你先下去,让人别上菜了。”
“谢谢夫人……”那人如蒙大赦,连连作揖。
夜辜星又让安瑾安瑜把两个孩子先领到客厅。
最后,就只剩她和安隽煌两人,还有一桌佳肴。
四目相接,一个沉如深海,一个只剩无奈。
看着一桌子精心准备的药膳,还有奶白奶白的猪骨汤,夜辜星不是没有发现,这个男人用他宽厚的怀抱,为她筑造了一个完美世界,用近乎沉默的方式,包容她,呵护她,给她想要的一切。
轻叹一声,她主动拉过男人宽厚的大掌,抿了抿唇,“还在生气?”
“没有。”安隽煌别开眼。
拉着他坐下,夜辜星顺势窝进那个久违的怀抱,这个别扭的男人啊……
“还说没有,刚才明明生气了。”
男人薄唇紧抿,瞥了眼女人右手,几处骨节又红又肿,眼里闪过疼惜之色,就像有人拿着刀在捅他心窝子一样。
“为什么把纱布拆了?”很冷,很严肃。
夜辜星撇嘴,“丑。”想了想,补充道,“还不方便。”
“所以你就拆了?”
她点头,理直气壮。
把人打横抱起,安隽煌二话不说就往外面冲,夜辜星连忙圈紧男人脖颈,“煌,你干嘛?”
“重、新、包、扎。”她看见男人太阳穴的位置,突兀地冒起青筋,缩了缩脖颈,不敢多说,乖乖任由他抱着,去了医务室。
溟澈不在,是席瑾替她重新包扎的。
最后,又被男人抱着回到主宅,又进了卧室。
其实,夜辜星想说,她还没吃饭……而且,她伤的是手,不是脚。
可是,在男人一张冷脸之下,她选择暂时性失语,乖乖闭嘴。
“煌,你别这样嘛……”她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男人精壮的胸膛。
安隽煌冷笑,“我哪样?”
“别冷着一张脸,怪瘆人的。”
“我为什么冷脸你不知道?”
夜辜星闷声回应,“知道。”
“那你倒是说来听听。”
“你怪我没跟你讲就私自带人和艾维斯家族杠上了。”
男人沉默,看了她一眼,用眼神告诉她,那是错的。
“不为这个,那你气什么?”
安隽煌把她放在床边,“手别动,好好坐着!”
夜辜星老老实实没动,比小姑娘还听话。
踢了他一脚,“你说,除了这件事,你还气我什么?”
男人蹲在她面前,眼底涌现出深深无奈,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夜辜星再踢,安隽煌无动于衷。
再踢,又一踢……
“别闹。”
“现在到底是谁在闹?”夜辜星耸耸肩,“反正不是我。”
言罢,向后一倒,把自个儿裹进被子里,“不说算了……”转过身,留给男人一个负气的背影。
一声轻叹,“乖,好好休息。”言罢,转身离开。
夜辜星委屈得不行,被子一掀,翻身坐起,“安隽煌,你真行!”
男人脚步一顿,然后,大步离开。
夜辜星愣了,看着男人孤绝远去的背影,眼眶泛酸,第一次,他们之间闹成这样……
不知不觉又倒在床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肚子饿得咕咕叫。
正准备到厨房觅食,邓雪恰好推门而入,手里端着托盘,香味钻进鼻孔,她好像更饿了……
芹菜炒玉米,莲藕炖排骨,一碗猪肝瘦肉粥,外加一盅热腾腾的大骨汤。
夜辜星拿起筷子,看了邓雪一眼,赞道:“荤素合理,颜色俱全,搭配不错。”
邓雪寻了个位置坐下,“无功不受禄。”
夜辜星夹菜的动作一顿,不再开口。
“家主出门的时候,特意挑了这几样菜,说您刚醒,肯定吃不下太过荤腥的东西,还千叮万嘱,要把粥和汤温着,端出来的时候最好能看到冒白气。让我每隔半个钟就来卧室看一次,免得您睡多了头晕……”
邓雪说了很多,夜辜星默默听着,一口一口吃饭,一筷一筷夹菜,却仿佛瞬间丧失了味觉,索然无味。
终于,吃完了,邓雪收好碗筷,端着托盘离开。
夜辜星坐在床沿,双手抱膝,下巴磕在膝盖上,怔怔出神。
傍晚,暮色四合,安隽煌从前厅回来,一边换鞋,一边脱外套,下意识伸手递出去,猛然一愣,苦笑着挂到衣架上。
他这算不算……自作自受?
“夫人呢?”
“在卧室。”
“她今天下午吃饭了吗?”
“吃过了。”
安隽煌朝卧室走去,不知道现在认错,会不会太晚?
苦笑着,连连摇头,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心怀忐忑的丈夫,在外呼风唤雨的形象荡然无存。
摸了摸鼻子,认错就认错吧……
轻轻推开卧室门,男人眉心紧拧,面色骤然冷沉。
大步走到女人面前,眸中神色阴晴不定,“你坐了多久?”
夜辜星恍然回神,下一秒,手被包裹进男人温热的掌心,暖意袭来,她这才发觉,自己手脚冰凉。
“你就不能照顾好自己?!”安隽煌咬牙切齿。
夜辜星懵了,讷讷看着他,眼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只见水汽氤氲,仿佛下一秒就将泛滥成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