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王府,月娘瞅准四下无人,在走廊里向领路的守卫动脉处劈了一掌,守卫当即晕倒。

月娘将人拉到茅房旁边。

“王府就是不一样,下人用的茅房还做盥洗池和正衣冠的镜子。”

月娘对着镜子,把守卫身上的铠甲取下来,穿在自己身上,又找了稻草盖在他的身上。

“这位兄弟,感谢你为我找回黑妞做出的贡献,这点稻草盖在你身上,应该不会使你受风生病。多谢啦!”

说罢,月娘扮成了王府守兵的样子,去找寻马厩的位置。

“哼,这王府还真是豪华,一点也看不出来庆定王是被皇上责罚过的人。”朱漆廊柱,琉璃亭顶,虽然初春,花草树木还不没有争奇斗艳,但是油绿的松柏高大挺拔,园林景观无处不彰显着庆王尊贵的身份。

“贪腐!定是贪污了花马池的军饷,把自己的窝修得这么华丽!可怜花马池的士兵们,一年才换一次军靴,全靠缝缝补补才能坚持训练!”

月娘看着眼前的美景,并不觉得赏心悦目,满脑子浮现得都是戍边将士们节衣缩食,勤加练兵的样子,尤其是父亲和哥哥们的铠甲,不知道修补了多少回,而被皇上责罚的庆定王,还是这么奢侈,简直可恶可恨!

“站住!你不在门口守卫,满院子晃悠什么!”

“是这样,门口有个杨公子,自称是二殿下的朋友,让我进来通报一声,要拜见殿下!”

“你昏了?二殿下已经吩咐,不到午饭时间,不见这位杨公子!还通报什么!”

“可是他实在磨人!说是不让他进来,他就要在大门口撒尿!”

“那也不能让进来!他要撒泼尽管由他去,我们执行二殿下的命令就行了!”

“是!”

月娘低着头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

“遭了,是不是被发现了?”月娘再次被呵斥住,心慌气短,手心里直冒汗,同时分析了他们二人的位置,如何下手最快,一招将其打晕或者制服,脑海里的各种计划瞬间进行了合理设计。

“算了,你此时回去,那人定是继续吵闹,也没个应对办法。现在就是拖时间嘛,你姑且去马厩那边帮忙吧,昨天殿下送回来的黑马,实在闹腾,乱踢乱叫,还不吃东西,殿下吩咐好生照顾这个畜生,继续不吃不喝,被殿下知道了,我等免不了责罚,你也过去给想想办法,人多主意多,门口那位就先晾着吧!”

“是!”

月娘心中一阵窃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那闹腾的黑马肯定就是黑妞,那“姑娘”的拗脾气,惹恼她算你们倒霉。

“怎么还不走?”

“额,是这样。”

“又是哪样?你还真是事多。”

“大哥莫怪!我来王府时间不长,马厩只去过一次,刚被门口那位一闹,现在头昏脑涨,实在想不起来去马厩的路了。”

“哦,这样啊,没听说最近新进来府兵呀?哎,不过也没有关系,王爷增兵速度快,新进来几个人也没什么稀奇的。你从这条走廊走到头,向左拐,走到头,再向右拐,穿过圆形园门,就能听见马厩了。”

“多谢大哥!”

“快去吧!在王府当兵机灵一些,王府里没个心眼,日子过得难。”

“我记住了!多谢大哥提携!”

月娘向这位不知名的兵大哥行了李,沿着他指的方向马厩走去。路上她想了很多,随意沿途有哪是风景建筑也没有在意,“当兵的,都是不容易的。听刚才那位大哥的语气,庆王也绝不是爱兵之人,不然只听从命令的士兵,怎么会想到留心眼,可见王府里的人际关系也很复杂,人心不齐。”

“快来人!李二哥被踢了!”

月娘刚走过圆形园门,就听到人声吵杂,她走近一听,似乎是有人被马踢成了重伤,大家都拥过去救人。

“二殿下这是从哪弄来的这么一批野马!烈得不得了!这都踢伤好几个马夫了,李二哥的伤势最重,快去个人报告二殿下,派大夫来救人啊!”

月娘看众人都集中在伤者周围,再看马厩外面,一屁毛发黑亮的马,鼻孔喘着热气,前踢不停的磨着,似乎还在气汹汹地想要估计人群,她额头上白斑上的毛都扎了起来。

“果然是黑妞!”

月娘冲着黑妞跑过去。

“兄弟!别过去!那畜生疯了!当心受伤!”

月娘没有理会大家的劝阻,径直冲过去!

黑妞没有认出来穿着王府士兵铠甲的月娘,憋着劲儿准备用前踢蹋倒跑来的人,正准备发力。

月娘看黑妞没有认出来自己,还摆出了攻击的架势,连忙扔掉头盔,大喊呼唤“黑妞!”

黑妞听到呼唤,抬头定睛一看,来者就是她的主人,开心地原地打转一圈,也向月娘跑了过来,可惜缰绳困住了她的步伐,她正跑得欢,却被拴在木桩上的绳子拽住,差点摔倒!、

月娘看黑妞差点摔倒,腾空一跃,飞跳上黑妞的马背,帮助黑妞平衡住身体,又拔出佩刀砍断绳子,骑着黑妞在马场痛快了飞奔了两圈才逐渐停下脚步。

“黑妞,别害怕!我来找你了!”

月娘俯下身子,趴在马背上,手轻轻抚摸着黑妞的白斑,黑妞眯着眼睛享受着与主人重逢的幸福感。

“哎呀!看那黑马被制服了!哪来的兄弟,好身手啊!”

“看他穿的守卫的衣服,不过面相好生啊。”

“他刚才喊了一声。好像是叫那马,他们不会早就认识吧。”

“不可能,黑马昨天才进王府,这兄弟也没人见过,定有蹊跷!”

“那就是奸细!来人啊!快来抓奸细!”

月娘和黑妞一系列亲昵的举动,引得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最后大家一致认为月娘是混入王府的奸细,是来偷黑妞的。

随着马夫们扯着嗓子大叫,吸引了两队巡逻的士兵来到了马厩一看究竟。

“黑妞,我听说你昨天到现在没吃没喝,这么多人追咱们,你能行吗?”

“吐吐儿!”

月娘看身份败露,定是要大闹一场了,她先问了问黑妞的情况,本身担心没吃没喝的黑妞无力与她一起战斗,逃出王府,没想到黑妞精神卓绝,眼睛里全是兴奋劲儿,月娘看在眼里,心里就更加踏实了。

“驾!”

月娘骑着黑妞,冲破人墙,跨越路障,冲出马厩直上长廊。

“哈哈,黑妞,本将军带你逛逛庆王府!”

“来人!有奸细要逃跑!”

月娘朝着呼喊的人,飞踢一脚。

“你才是奸细,你全家都是奸细!”

月娘踢翻了一众人等,骑着马在王府长廊里奔驰,由于位置有限,大批王府士兵赶过来,但也无用武之地,施展不开,怎么都近不了月娘的身。

“黑妞,这条长廊到头就是大门。咱俩逃出去了,我请你吃黑豆子!”

“吐吐儿!”

月娘越打越高兴,有点狂妄,黑妞黑困了一天一夜。正想撒欢儿,又被周围喊打喊杀的声音刺激得格外兴奋,跑得欢,踢得猛,他们一人一马在王府里闹了个底儿朝天!

“启禀殿下!门口的杨公子潜进王府,现在骑着那匹黑马满院子奔驰,已经伤了我们很多人,谁都治不住!”

“什么!”

“殿下,现在该怎么办?王爷早晨出去,这会也该回来了。”

“我去看看,你赶紧找些人把打砸弄乱的地方恢复原状,若有不妥,唯你是问!”

“是!”

朱鼒枋此刻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就能想到把杨月娘引到王府来!这个丫头本就桀骜不驯,是个出名的捣蛋鬼,如今把她引到王府,被父王知道定要治他一个看管不利之罪。

“李兄啊李兄!一顿酒太便宜你了,你得送我花马池十只羊!”

朱鼒枋才出门,又想到必须得拿件武器,杨月娘可不是那么容易制服的,砍杀虏贼眼睛都不眨一下,他不带点兵器,定要吃亏,让下人看见,颜面何存。可是找了半天,没有一件合适的兵器,万一伤到杨月娘,李晓还不跟他绝交?正在这时,门口闪过两个侍女,正拿着长杆鸡毛掸子。

“站住!把鸡毛掸子给我留下。”

“殿下要这何用?”

“自有妙用!给我吧,你们忙去吧。”

“是!”

朱鼒枋手提两根长杆鸡毛掸子,跑去了前院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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