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不拉拍了拍昏迷的俺答,又看了看鲁耶吉,鲁耶吉笑嘻嘻的眯着一只眼,“亦不拉,黄泉路上我们三个作伴,好不快活!哈哈!”

“杀!”

朱鼒枋剑指三人,围攻的圈子越缩越,长矛对着三人刺了过去。

“嗖嗖嗖!”

从远处飞过来数支箭,将围攻的圈子射开了一个豁口。

“兄弟们!冲啊!”

“二殿下!有虏贼骑兵冲过来了!”

“看到了!俺答这子果然老谋深算,前后备了两拨人马,这是准备把我们包饺子啊!”

“亦不拉!这下死不了了!救兵来了!”

“天降神兵呀!这是谁带来的人马?”

“不知道,平时能带兵的只有俺答和我。”

“亚丹”

“俺答?你醒了?还以为你子被箭扎了几下,就柔弱的醒不过来了!醒来就好!我们的救兵也来了,咱们杀出去!”

“好像真是亚丹!亦不拉,你把俺答扛好,咱们要突出重围啦!”

一阵混乱的交战,俺答被震耳的喊杀声叫了醒来,他一抬眼便看到脸上画着太阳图腾的亚丹,带着骑兵向朱鼒枋的包围圈冲过来,亦不拉和鲁耶吉正准备慷慨赴死,救兵来了,他们血液沸腾,也开始杀出包围圈,准备和亚丹等人汇合,朱鼒枋则早就料到俺答不会单枪匹马来赴约,必定有所准备,只不过没有想到先后有两批救兵,这后来的还是个巫师,他的武器竟然是扔出来能爆炸的火雷,而且命中率非常高,朱鼒枋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击杀俺答的任务

“月娘?月娘?”

“晓哥哥”

“你可算是醒了,叫你不要去,你不听!受伤了吧!还疼吗?或者哪里不舒服吗?”

“晓哥哥,我没事。感觉最近你总是在喊我的名字,我总是受伤。”

“嗯,你还总是不听劝呢。”

月娘看着为自己担心着急的李晓,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这种感觉好像父亲大哥二哥都没有离去一般,这让她感觉很安心,感觉浑身疲惫,动也不想动,只想沉沉地睡一觉。

“月娘?”

李晓看月娘闭上了眼睛,以为又出什么状况,连忙又想喊醒她,刚一出声,他又听到月娘均匀的呼吸声,偶尔还露出一两声微弱的呼噜,于是放下心来,给月娘盖好被子,守在他的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熟睡。

不知不觉,李晓也趴在床边睡着了,直到听见院子里一阵吵闹声,他才猛然惊醒。看月娘还在睡着,便起身关好门窗,一个人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杨将军!她是个女人!”

“女人拜将,必打败仗!”

“女人拜将,必将亡国!母鸡打鸣,公母不分,纲常混乱,怎么安邦定国!杀了她!以儆效尤!方能安军心!”

“对!杀了她!我们兄弟赶赴花马池救援,竟然是因为一个女人当了将军,打了败仗!凭什么她的错要我们承担!”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告诉你们,我们杨将军是女人了!谁乱嚼舌根,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你们这些镇城守军好无事生非!我们既没有打败仗,杨将军也不是女人!道听途说两句,就敢来杨将军府胡闹,怎么?欺负花马池没有人吗?”

“废什么话!打这帮无中生有的贵族狗!”

“给我打!”

李晓刚到院中,就听见朱鼒枋的士兵和杨家军扭打在一起,场面一度失控,双方虽然都没有拿武器,但就是拳脚相向,也必定一发不可收拾,弄不好会成为军队哗变的诱因。

“来人!去把他们给我分开!”

“李将军”

李晓看了看召唤来的人,三两个柔弱的家丁,还有一个拎着棍,满头白发的温伯。

“哎,我早劝杨昭杨毅,在府上要操练一些看家护院的人,他们非是不听,老说有他们两个足矣。现在呢?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弱不禁风的,快回去吧!还是我去!”

“不行!李将军,我也要去收拾这帮窝里横的镇城狗!”

“温伯!您老就别填乱了!还拿个棍!你当你十八呢?你们几个,把温伯照顾好!”

“是!”

几个杨府家丁被院中的阵仗吓坏了,自进杨将军府干活以来,还没有见过谁敢到此大打出手,闹事。

“温伯,咱们还是赶紧把消息送给李将军吧,他出面一定更加管用!这里有李将军,应该暂时还能压制这些人。咱们去了,只能添乱。”

家丁们劝着温伯离开,正准备走时,一个身影腾空而起,飞跃到扭打的人群中,不由分说,也不分谁是谁的人,一顿猛踢把打架的人分开,然后落在了人群中间。

“哇哦!李将军武功这么好啊!”

“太帅了!我要是姐,看到这一幕,立刻嫁给他!”

“都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乱!我们家有姐吗?”

温伯呵斥了家丁们对李晓的赞叹,大家都悻悻地散去。

“李将军!我们”

杨家军看来劝架的是李晓,都停了手,上前就问:“李将军,我们就问一句!杨月将军,是不是女人?”

李晓看着鼻青脸肿,满脸委屈的杨将军,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当然不是!女人能跳下城楼砍杀虏贼吗?”

“对!杨月将军不论武功和勇猛都比一般男子还要威武霸气,说他是女人!打死我也不信!”

“少唬人了!跳城楼杀虏贼,那都是你们演绎出来骗人的,他就是女人!军营里面都传开了,因为他是女人,俺答看上他了,二殿下才设美人计诱杀俺答的!如今南城楼下,打得不可开交,你们的人还不让开城门增援,是何居心!二殿下有个三长两短,老子活扒了你们这群骗子的皮!”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扒了你们的皮!”

“不是,你说南城门下打得不可开交?不是只有俺答、鲁耶吉和亦不拉三个人吗?二殿下带着那么多伏兵虏贼有援兵?”

“李将军,看在我家二殿下跟你情同手足的份上,你快让开城门,让我们增援吧!敌人突然冒出来一直骑兵,还有火器,再晚一步,二殿下怕是”

“为何无人来报?”

杨家军的人听了闹事的根本症结,心生理解,“报告李将军,你不在,李将军也不知道去哪了,没人下令,士兵们不敢开城门啊,毕竟虏贼骑兵就在门外,冒然开城门,万一中计,后果不堪设想!所以”

“什么后果!就是你们胆怕事,反而把我们的主将陷于危险之中!就是因为那个女人!我们二殿下才会出师不利!女人怎么能拜将打仗呢!这是老天的惩罚!你们却要我家主将承担!门儿都没有!”

“又胡扯什么!”

李晓看两军又准备开打,大喊一声:“大家听我说!都随我去南城门,增援二殿下!”

“好!”

李晓一句话化解了危机,众人随他向南城门赶去,院子里一下子从吵吵嚷嚷变得异常安静,只留下拐角处一个身影,杨月娘。

“或许,我真不该男扮女装,冒充杨将军。纸包不住火,终有一天,师傅和晓哥哥都会被我害死的。我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

月娘一个人在院中站了好久,也想了很多,连静儿走到她身边,她都没有发现。

“姐,你站在这儿干什么?天气还很冷,当心新伤又添风寒。”

“静儿,你回来了?军营里情况如何?”

静儿搀扶着月娘回房间,说道:“军营一切都好,李将军带兵接应回了二殿下,听说俺答等人也被自己的人救走,死活不知。”

“死活已经不重要了,二殿下没事就好,要不然庆王发难追查,我的身份暴露,师傅和晓哥哥都会有生命危险。”

“嗯,所幸无事。”

“静儿,我想离开花马池。”

月娘回到房中,被静儿安顿在床上,她眼神空洞,盯着床帏上挂着的青蛇宝剑。

“去哪?”

“去哪都好,就是不能再留在花马池。我的名字还没有在军营备案,没有入军籍,走了也不会有人追查。等我伤好了,定是要补办手续的,一旦入了军籍,身份若泄露,师傅和晓哥哥,你我,还有将军府里的所有人,都会以欺君之罪论处,性命不保。”

“可是,能去哪呢?”

“去镇城,去京城,天下之大,四海为家。我不愿背负女人拜将,必将亡国的骂名。”

“可是你保住了花马池啊。”

“我又有什么能耐,只是父亲和哥哥们的牺牲,众将士们的奋勇,师傅和晓哥哥的全力以赴,我只会贸然行动,伤人伤己,累赘罢了。”

“姐”

月娘坐起身,拿下青蛇剑,摸着剑柄上的“月”字。

“这是父亲为我亲手刻的,是我的名字,也是他老人家对我的寄托。做人光明磊落,如月清明。我不该让他人为我背负危险,而我自私的享受着自欺欺人的声望。”

静儿看着月娘泪眼婆娑,心中不由得酸涩“姐,你终于长大了。”

“姐,那你什么时候走?”

“今夜。”

“这么快?我还得为你准备行李,怕是来不及。”

“不用多少行李,带上一身换洗衣服和盘缠就可以了。”

静儿收起青蛇剑,慢吞吞的挂在床帏上。

“姐,我,我想留下。”

“你不和我走吗?”

“我想陪着大少爷,我是兵,没人注意,你走了,我会请李将军找借口将我除名,做回温静,去照顾那些失去父母的孤儿,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替大少爷,二少爷,老爷继续为花马池百姓做点事情。”

“你当真不跟我走?”

月娘握住静儿的双手,与静儿四目相对。

“当真。”

月娘等待的答案令她失落,她原本计划一路上有静儿作伴,路途也不会寂寞,没想到从和她一起长大的静儿。有自己的打算,她也不想勉强,静儿为杨家付出的太多了,她不能再剥夺她留在花马池的心愿。

“好吧。那你帮我准备行李,银两全部带碎银子,分几个钱袋装。”

“是。那衣服是男装还是女装?”

“男装吧,行动方便,再为我准备一件趁手的长剑,青蛇剑,我就不带了,这是父亲留给我的礼物,万一丢了,另外,把最后那双定制男鞋也带上,以防不时之需。”

“好,我现在就去准备。”

静儿背过身,听着月娘一一叮嘱,她只管点头应声,其实她的眼泪早已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她不知道,背后的月娘也早已经被泪水淹没,故作淡定说着话。

月娘越说声音越颤抖,终于没有控制好,露出了哭腔,静儿听到再也忍不住,转过身与月娘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人哭累了,眼泪也哭干了。

“姐,我们都不哭了。我只当你去远行长见识,等过段时间,人们淡忘了,你就回来,你也只当去游玩,放松放松心情,逝者已去,你不应背着回忆前行,出去了,有了新的朋友新的生活,你还是那个潇洒爱笑的杨月娘。”

“好。”

“那我去准备行李。”

“嗯。”

“对了,你不再见李将军一面?你这一走不知何时回来,他对你,你应该明白吧?”

“明白,从就明白。但是,我对他,说不出什么感觉,所以一直装傻没有回应。”

“那还见吗?要不要告诉他你走的事情?”

“不了,免得节外生枝。说不定这次离开,我反而能看清自己的心,对晓哥哥。”

“也好。”

“你快去吧,今夜我就出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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