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她没有收敛好神色,这才被堂嫂看到。
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跟堂嫂说,即便他们是一家人。
于是沈华柔笑道:“就是急啊,我想着堂嫂来了几天都还没有出门转转,回来一趟怎么都要看看家乡的风情吧。
不然,等回去了有人问起堂嫂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岂不是白回来了一趟。
堂哥就知道自己出去玩,哼,我们也自己去玩儿,不带堂哥他们去。”
沈华柔已经到了唐氏身边,还亲热的挽上她的胳膊撒娇。
常氏见如此也不说女儿没规矩,反而也顺着女儿的话劝侄媳妇去玩儿。
“华柔说的对,再过几日你们又要赶着回去,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让妹妹们带你出去转转。
我们龙泉县定是没有洛京繁华,但盛在民风淳朴风景宜人,去吧去吧。”
于是,沈华柔就带着堂嫂先去找了大嫂,然后就集齐了一家姑嫂姐妹一起出门。
都是女眷自然是乘车出行,说定了先去梨园。
龙泉县就一家梨园,还是前朝就在了的,说起这家梨园来还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据说是前朝有位侯爷特别喜欢听戏,又钟爱园林造诣,年老后选了龙泉县定居,于是便斥巨资修建了如今这个梨园。
后来前朝覆灭,这间梨园也几经转手早已经破败不堪,十年前是位也爱听戏的富商盘了来,再花费大量钱财修葺后才有了现在他们看到的模样。
没想到正巧就在梨园门口遇上了杨慕青和韩斐,“过几日就要离开龙泉县,想着再离开之前再最后来听一次。
别的人都不爱听戏,穆青也不想来,是我非拉着她来陪我。”
“你们定位了吗?正巧了,不如我们就一起吧。”
沈华柔问他们定位了没,其实已经想到了他们不可能会定位,便是没有这个细心。
果然,两人都笑着摇头。
“只是,会不会不方便?”
他们都看到了沈家来两辆马车,怕是人家一家子来听戏,他们再去就打扰了人家的兴致。
于氏比沈华柔先一步出口留人,“都不是外人哪有什么不方便的,一起人多看着才热闹。”
她听丈夫提过这个韩斐,于是便留了心眼,今日正好是遇上了也看看这人是不是真的如六妹夫说的。
那个杨慕青虽是一身男子打扮,但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女子。
倒是这个韩斐,于氏总觉得他看起来有些不寻常。
两人客气谢过之后便一起到了沈家定的厢房,二楼最好的看戏位置。
今日的戏份是讲一位军师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沈华柔并不是太爱听这种便时不时精力不集中。
才发现不全心关注戏台上的不止是她一人,头一个发现的就是杨慕青,她是真的不喜这个,并不关乎是哪一处。
沈华柔发现她面前的果盘茶水都去了半,知道她是真的在煎熬。
让阳春出去又点了些茶果点心,她也随手捏了打发时间。
再就是五姐姐和大嫂,他们一个心不在焉,一个若有所思。
五姐姐是为什么她大概能猜到,但大嫂这又是为的什么?
她记得,大嫂是最喜欢看戏的,不论是什么类型的都喜欢。
每次家里有个什么大事或者是年节的时候大嫂都要请了戏班子到家里去唱戏,她和母亲都喜欢,能看到一块儿。
再一次关注到大嫂的时候,正正看到大嫂在看韩斐。
后来又一次发现大嫂还在看韩斐,韩斐是长得清隽疏朗,但比他还俊,还年轻的男子多了去了,也没见大嫂这么一而再的盯着人看。
幸好是大嫂那个位置看人不容易被发现,不然被人发现可就尴尬了。
好巧不巧,她看大嫂就被大嫂发现了,四目相对的一瞬家确实有几分尴尬。
更尴尬的是她发现尴尬的只有她自己,大嫂连眼神都没有慌一下,还坦荡荡对她笑。
沈华柔收回视线,继续捏糕点吃,再喝一口茶水润润嗓子。
韩斐被人这样盯着一而再的看,当然有所察觉。
只是她都没有在意,沈家的这些妇人看他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反而她更奇怪,他们这些妇人怎么会同意他一个男人一起看戏?
莫非,沈家对男女大防都不在乎了吗?
回去后沈华柔也没有机会跟母亲说五姐姐的事,想着五姐姐他们也要等到堂哥他们走了之后再离开,也就先不急。
回到房里见贺元凌已经回来了,还歪在榻上小憩,连她靠近都没有察觉。
这些天跟着跑前跑后的,确实累着他了。
等贺元凌醒后她把在梨园遇到杨慕青他们的事说了,又说韩斐跟谢世峰要走。
贺元凌还懒懒的躺在榻上,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前头就说了,我这没空就不去送他们了,山水再相逢吧。”
顿了顿他又道:“二哥说要送,正好也带了我的心意。”
这些天都是大家在一起用饭,晚饭后于氏拉着沈华柔的手笑眯眯看着她。
看着又不说话,看得沈华柔有些头皮发麻。
“大嫂有话直说就是,可别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怪瘆得慌。”
于氏就不跟她打哑谜了,“嫂子问你,那韩斐是女儿身你可知道?”
这话着实是让沈华柔吃惊,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她都不敢相信韩斐是女子。
明明,半点儿都看不出来。
看她这个反应,于氏也惊了,“你不知她是女子,那你还邀请她跟我们一起看戏?”
沈华柔结结巴巴说道:“他一个年轻男子,我们都是成了婚的妇人。”
就是了,沈华柔总是会恍惚自己的年龄,在她看来像贺元凌他们这些年纪的人都是年轻比她小。
其实,她觉得都已经跟韩斐他们见过几次,也都是一起说话一起吃饭,这次也是这么多人,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们这些妇人跟那韩斐比起来,确实是大了许多年岁。
于氏一时也被她堵的没了话,还喃喃着,“那女子看着确实年岁不大。”
说完才想起来年岁大不大不是重点,关键是他们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还有,那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