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赏了徐子云五巴掌?”徐子归坐在梳妆台上听到这个消息后不免幸灾乐祸的笑的合不容嘴“还赏了徐子云屋中的丫鬟每人十板子?”在大周,庶出的子女多半不受待见,更何况徐子云她生母还是趁着威远侯在柳家做客喝醉时自个爬床才进了侯府的,偏偏徐子云不认命,什么都要跟她争上一争,颇有事事一决高下的意思
眼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徐子归放下手中的发钗大笑了几声,冲着紫黛眨了眨眼睛“你姑娘说话算话吧,说给你双倍讨回来就双倍”
“是是是,姑娘您的头不要再摇来摇去了,省的一会儿又要头晕”紫黛稳住徐子归来回晃荡的小脑袋笑着开口“姑娘一会儿有甚打算?”
“你不是说哥哥一会儿要买我最爱的桂花酥嘛”徐子归冲着紫黛眨了眨眼睛“当然是在这等着哥哥带着桂花酥来看我了”
“那你是等着哥哥呢,还是等着哥哥的桂花酥呢”在门外的徐子瑜听着妹妹的声音朗笑出声
“哥哥!”徐子归看着推门而入的徐子瑜,兴奋的扬起小脸,眼中晶亮的比夜晚中的星空还要亮,连忙起身迎接,边搀着哥哥的臂膀边嗔怪“谁在外边守门,哥哥来了也不通报一声,过会儿我定要好好惩罚她们才是”
徐子瑜捏了捏徐子归的小鼻子,笑着摇了摇头“伤口可好些了?”
“已经大好了”徐子归笑着请哥哥落了座,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哥哥身边“太子走了?”
“未曾,在外书房与父亲商量朝政,瑾哥儿没来看你?”
“估计是看热闹去了吧”徐子归有些幸灾乐祸的流露出一丝坏笑来,眼睛笑的弯弯的亮亮的一眨一眨的看着兄长,将刚刚听来的消息讲给哥哥听
因事关徐子云,徐子瑜身为兄长不便搭话,只摸了摸妹妹的头,刚要开口,恰在这时,红袖打帘入内恭敬的对着徐子瑜福了福身“大少爷,小匀子正找您呢”
徐子瑜微微颔首,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怕是太子与父亲事情商量完了正找我呢,你好好养伤按时吃药,哥哥得空再来看你”
“是是是,哥哥你快去吧”徐子归笑着将徐子瑜推出门外“别让太子久等了”
送走哥哥,徐子归才稍稍敛了笑容“红袖去善安苑把二少爷喊来”
“阿姐找我何事?”徐子归话音刚落便看到徐子瑾笑嘻嘻的大步跨进了内室“阿姐的伤可好了?”
“无碍了”徐子归斜兜了弟弟一眼“莫非是跟大哥串通好的,进门都不让丫鬟通报,柳绿那小蹄子确实该罚了”
“是是是,姑娘先将这药喝光,一会儿您想怎么罚奴婢都好”柳绿笑盈盈的将药端到徐子归面前,调笑般转头对徐子瑾开口“二少爷却是不知我们姑娘每次喝药都要我们四个一起哄好久才肯喝药呢”
“好你个小蹄子,连自家姑娘都编排上了,看我一会儿不撕烂你的嘴”说罢,像是给弟弟证明红袖在说假话一般,一仰头便把碗中的药喝进嘴里,苦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看向弟弟“蜜饯蜜饯,快给我蜜饯”
徐子瑾看着姐姐这个样子顺手拾起桌上的一个蜜饯塞进姐姐嘴里,自己笑的东倒西歪。し
流清苑中其乐融融一派和谐,而清光苑此时却是乌云密布
徐子云一进内室就顺手将桌子上的杯具拂到了地上,恨恨的咒骂“徐子归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的,一点头脑都没有,凭什么全家人都宠着她,不过是比别人会投胎罢了!我这样尽心尽力在那老太婆处伺候,晨昏定省一天不落竟是比不过徐子归那个每月只初一十五才去一趟流芳斋的贱人!”
屋里的丫鬟胆战心惊的看着主子发火,俱是不敢上前去劝,只好你推我我退你的互相推搡着,将流云推到了徐子云跟前,流云只好胆战心惊的端了茶递给徐子云
“姑娘,您且消消气罢,莫要气坏了身子”
“滚”徐子云面露阴狠,不复外人面前甜美可人的形象,一巴掌朝流云扇了过去,流云一个趔趄没站稳摔倒在地上,碰到了地上的碎片,不由吸了一口凉气,因着知道徐子云的脾气,流云强忍着眼泪,就地跪在碎瓷片求饶
“姑娘息怒”
屋里众人看徐子云发火,皆不顾将将被打的伤口,俱是齐齐跪了一地
“姑娘息怒”
看着满屋的丫鬟婆子跪了一地,徐子云方才稍稍消了火气,眼里闪过一丝阴狠“都起来吧”眯眼对着流珠勾了勾手指,附在流珠耳边轻声吩咐“你去……”说罢,用长长的指甲捏着流珠的下巴冷笑“这件事不许给我办砸了!”
长长的指甲陷在流珠的肉里,疼的流珠暗暗在心里吸气,却又偏偏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忍着痛意福身“奴婢晓得了”
见流珠如此识趣,徐子云才松开捏着她的下巴,一边把玩着刚刚捏她下巴的手指,一边似是漫不经心的开口“晓得了就快去办”
说罢,看着流珠诚惶诚恐的背影,徐子云嘴角勾出一丝嗜血阴狠的笑容
徐子归,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
……
徐子归望着窗外光秃秃的一片树脂微微有些愣神,时间过得很快,她再次重生也已经有三月有余,眼下年关将近,府里到处贴满了红色好不喜庆。
“姑娘,二少爷来看你来了”
“阿姐”还未等蓝香说完,徐子瑾便早已大步走进了内室“阿姐,我解救你来了”
“我作甚需要你解救”徐子归嗔了弟弟一眼“去给祖母母亲请过安不曾”
“去了去了,听说今天阿姐身体不适,便来看看”徐子瑾笑着坐在姐姐身边“可是头又疼了?”
“都这么长时间了,伤早就好了”徐子归笑着将头上的莲花簪摘下来随手放到了梳妆台子上“早上有些发热,怕把病气过给祖母与母亲便没去问安”说罢,笑着摸了摸徐子瑾的脑袋“怎么没在祖母那里多呆一会儿”
“适才听祖母说姐姐身上不适,弟弟有些放心不下,想着过来看看阿姐,”说罢,徐子瑾紧张的伸手去探徐子归的额头“怎么好端端的发起热来,可好些了?”
“好多了,已经不热了”徐子归笑着将弟弟的手拿开,怕弟弟太过担心,急急转移话题
“大哥回来不曾?”
“不曾,”说着,徐子瑜突然眼眸发亮,抓着徐子归的手兴奋的摇晃“阿姐,不若我带你偷偷上街去玩吧”
“胡闹”徐子归皱眉“若是让父亲知道你这般胡闹,又该请家法了”
虽说威远侯在女儿面前时是和蔼的慈父形象,宠爱女儿的程度在整个上京城都是人尽可知的秘密,可在儿子们面前时,威远侯却是让徐子瑾小霸王闻风丧胆的严父,对于儿子的教育问题,威远侯始终秉承着棒下出孝子的理念,但凡两个孩子哪个不听话,便是请家法的后果,而威远侯府的家法,是军棍二十,由曾带兵打仗,先帝亲封的镇疆大将军威远侯亲自执行。
奈何,威远侯府人丁不旺,二房放了外任,远在杭州一带;庶出三房早已分府单过,只逢年过节之时才回府走动;徐子归这一辈唯一的姑姑也远嫁沧州,三年未曾回京;威远侯嫡支一脉只徐子瑜徐子瑾两个儿子,大哥徐子瑜自小少年老成,又是跟在太子身边历练的,自然不会像小霸王徐子瑾那般整日闯祸,因此,威远侯府的家法,几乎就成了徐子瑾一个人的家法……
徐子瑾显然也想到了老爹定的变态家法,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子归
“阿姐…”
见徐子瑾一副小可怜模样,徐子归心下好笑,以为这小霸王总算知道害怕了,笑着嗔了他一眼,调笑“怎么?知道怕了?”
“才不是”小霸王嘴硬,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计上心来“阿姐,我们早去早回,偷偷溜出去必然不会被人发现……”
“不可能”徐子瑾还欲再劝,却被徐子归生生打断,上一世徐子归因为现代人的灵魂根本不把古代条条框框的规矩放在心上,弄得名声全无很是吃了大亏,这一世,她是绝不会重蹈覆辙的“这糊涂话莫要再说,仔细父亲知道了请家法,可记住了?”
“记住了”看着姐姐严肃的表情,徐子瑾无精打采的开口“就一次也不可以么?阿姐……”
看着弟弟无精打采的可怜样,徐子归终究还是心下一软,轻声叹气“仅此一次,万不可有下次了”
“是!”见姐姐答应自己,徐子瑾一扫先前抑郁之情,立马眉开眼笑起来,兴奋的从带来的小包袱里掏出一套衣服来递给徐子归,眼神晶亮“阿姐快去换上罢”
徐子归好笑的看着手中的衣服,无奈的摇头,让柳绿陪着徐子瑾去偏厅等着自己换衣服。因年纪尚小身子还没长开的缘故,徐子归与徐子瑾的身量差不多,穿着徐子瑾带来的衣服倒也合身,又将头发冠起来,倒与徐子瑾的相貌又相像了几分,两人站在一处,若不仔细辨别,倒真像是双生的两兄弟一般。
徐子归看着镜中的两兄弟,不由笑了起来,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走了”,说罢,转头对着丫鬟们吩咐“紫黛跟柳绿留下应付突发事件,蓝香陪着,红袖,继续注意清光苑的动静”
“是”
四个丫头齐齐应是,,也就放下心来,带着一个丫头并一个弟弟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