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阮嬷嬷说的,若是找到了夫家,也算是个靠山,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辛苦。

李江妙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嬷嬷,我还不想嫁人呢。更何况这李家上下都靠着我养活,咱们第二家铺子刚开,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我怎么能把你们给撇下了,自己去享清福呢?”

“这孩子,说的这是什么话,”阮嬷嬷不赞同道,“嫁了人怎么就是把咱们给撇下了?这是给李家脸上增光。”

李江妙笑了笑。

阮嬷嬷见她还是如此不上心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也不再劝了——无论如何,姑娘开心就好。

她伸手去拿茶杯,然而手指还没触碰到那杯子,却突然听到院子中传来了一阵打斗争执的声音。阮嬷嬷和李江妙对视一眼,皱了皱眉。

是谁来找茬?

阮嬷嬷和李江妙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李江妙提着裙子出了门,却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头的惨状——自己家中的仆人都被打翻在了地上,而站在院子里的那个人,不是袁惊荷还有谁来?

李江妙皱眉道:“袁惊荷?怎么是你?”

袁惊荷看着李江妙那淡定自若的样子就来气,她尖声道:“李江妙,你还有脸出来,正好,快快给本小姐一个交待,不然今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江妙双手端在身前道:“你要什么交待?”

袁惊荷脸色阴沉沉的,道:“你终于肯出来了?你这个奸商,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教训教训你这种没良心的商家!”

袁惊荷拍了拍手。

一个家丁走了出来,胳膊上头还抱着一匹布料。

袁惊荷道:“你自己来看看!”

“这花色,这布料,都开线了,还有一股臭烘烘的味道,真恶心,这就是你们李庄的料子吗?本小姐若是穿上这料子做成的衣裳,怕不是都要生病!”

李江妙皱眉。

很明显,袁惊荷这是来故意找茬了。

于是李江妙道:“你说这布料是从我李庄买的,你又有什么证据?我李家铺子在京中有口皆碑,从来不做欺瞒来客,偷工减料的事情,你今日带着人来无端找茬,眼中真的没有王法了吗?”

袁惊荷面无表情道:“王法?你说王法?李江妙,你李庄的东西出了问题,便给我一个交待,不然你们李家上下都得完蛋!”

这话说得十分严重。李江妙道:“袁惊荷,你今日突然上门,打了我的下人,还血口喷人,污蔑我李府的家丁,你以为我就会任你拿捏吗?”

她走了下来,抓住了袁惊荷的手臂道:“我倒要去京兆府看看,这天下难道还是你袁家人的了不成?”

李江妙很少说出这样的重话,如今这样说,是真的生气了。

袁惊荷反呛道:“你少拿京兆府压我,你的意思是不肯给本小姐一个交待吗?那好,壹平!”

被称作壹平的家丁拎着锄头上前了一步。袁惊荷指着李江妙身后的房子道:“给我砸!给我烧!一点都不许给他们留下!”

李江妙怒道:“袁惊荷!你敢!”

她的新铺子就开在李府的前头,袁惊荷是想砸她的店!

“有什么不敢的,我还敢打你!”

袁惊荷伸出手就要去打李江妙,阮嬷嬷见状赶忙叫着上前,结果却被袁惊荷手下的家丁给架住了。阮嬷嬷心中慌得要命,她看着和袁惊荷对峙的李江妙道:“姑娘!快跑啊姑娘!”

袁惊荷的巴掌马上就要落到李江妙的脸上!

然而李江妙突然抬头看了看袁惊荷。

李江妙的眼神是清澈的,不管是面对着谁,总是有那么一两分的柔和在,但是此时,她脸上的柔和都被吞噬殆尽,徒留一片薄冰。她黑色的瞳仁中突然就没了亮光,这眼神让袁惊荷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袁惊荷的手突然停住了。

她后退一步,眼中满满都是惊恐。M..

她突然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这样的眼神,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宋明珂。

宋明珂对她做了什么,袁惊荷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她险些以为自己都快死掉了。

宋明珂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自己打了她的手下。

李江妙是宋明珂的好友。若是自己对李江妙动了手……

袁惊荷赶忙把手放下,后撤了一步。她不敢再动手,只能对李江妙道:“你瞪什么瞪,你以为本小姐是怕了你吗?”

李江妙上前一步,低声道:“袁惊荷,我劝你不要再继续招惹我。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你若还是如此执迷不悟咄咄逼人,我不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

原本,袁惊荷的心中还是有些后怕,然而听了李江妙说出这样的话,袁惊荷也怒了,她道:“你这个贱人敢威胁我?!”

“来人啊!来人啊!”

她呼唤着身边的家丁道:“把她的家给我拆了!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你了,李江妙,你没了家,就等着饿死在街头罢!”

家丁们一拥而上。

李江妙道:“这是我李府宅邸,袁惊荷你疯了!”

袁惊荷冷笑。

李府的下人本来就不多,经过袁惊荷这么一折腾,能够出来阻拦他们的更是少之又少。阮嬷嬷被挟制,想要挣扎却挣不开,只能摇着头流着眼泪道:“不要这样,求求你们别这样,我给你们跪下了,不要砸我们的房子啊!”

轰隆!

袁家的人无情地破开了李江妙闺阁的门,他们像是土匪一般涌入了她的屋子,看见了什么便砸什么,梳妆台、书架、案几,凡是入眼之处,便是他们手下“武器”所向。他们呼喊着,叫嚣着,伴随着一阵阵隆起的烟尘,这一间原本还算精致的闺房很快便化作了废墟。

有一个家丁看到了窗边的绣架。

他四处找寻,拿起了一把剪刀。

“咔嚓——”

一下,那绣着莲间戏鱼的锦缎便被撕裂,落在了地上。

李江妙的神色十分平静。

她平静得可怕,就好像经历了这一切的人,并不是李家那个落魄的小姐。

袁惊荷不想看到这样的李江妙。

她想看到她气急败坏,她怒火攻心,她手足无措地跪在地上求自己住手的样子。可是,李江妙的反应实在太让她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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