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袁毅晨的敬怕,袁惊荷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身边的仆人看看袁毅晨,又看了看袁惊荷,不知道应该听谁的。

袁惊荷硬着头皮道:“三、三叔,您怎么来了。”

袁毅晨道:“你要做什么去?”

袁惊荷的眼神闪躲了起来,她不去看袁毅晨,只是道:“不关您的事情,您也不要拦着我。”

袁毅晨可太了解她这个侄女是个什么性子了,这种时候吵着闹着要出门,还带着这么多的家丁,能有什么好事?于是他道:“我不管你今日要去做什么,你绝对不能踏出袁府的大门。来人,给大小姐带回去。”

有家丁上前就要把袁惊荷给架走,袁惊荷突然掏出了袖子里的匕首道:“谁敢碰我?!”

袁毅晨终于有了反应。他挑了挑眉,看着袁惊荷手里的刀,道:“哪里来的?”

“三叔不必知道!”

袁惊荷拿着刀子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吓得那些家丁都不敢上前。只有袁毅晨一个人站在袁惊荷的面前一动不动。袁惊荷指着袁毅晨道:“让我出去!”

袁毅晨没说话。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袁惊荷,一双冷冽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袁惊荷的面庞。袁惊荷也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她哪里敢真的伤害袁毅晨?于是她只能缓步后退,拿着匕首的手都在颤抖着。

袁毅晨停了下来,刀尖刚好抵住了他的胸膛。

袁惊荷瞪大了眼睛,她双手握着刀把,却抖得像是筛糠。袁毅晨抬起脚,还要上前一步,眼看着那刀尖就戳进了他的胸膛——

“不——”

“啪嗒。”

匕首落地,袁惊荷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又哭了出来。袁毅晨看了看地上的匕首,马上就有家丁把这刀子给拿走了。

袁惊荷的哭声很大,惹得袁毅晨心烦。

说实话,他真的不想管。

袁毅晨也曾想过,她也不是自己的闺女,和自己的关系也谈不上有多好,袁惊荷的死活,其实和他这个劳什子三叔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袁毅晨耐心地背着双手,等着袁惊荷哭累。袁惊荷抬起头,对他道:“三叔,我、我的腿麻了,站不起来了,您能不能扶荷儿一把?”

袁毅晨也没多想,弯下了腰便伸出手来。他隔着袖子握住了袁惊荷的手腕,轻轻一提便把她带了起来。然而,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他还没来得及松手,袁惊荷突然尖锐地叫道:“非礼呀——”

袁毅晨深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后退了好几步。

袁惊荷这一声,虽然没有惊动太多下人,但是身边那些家丁也被吓了一跳。袁惊荷目光闪过一丝得意,看着袁毅晨道:“您现在还想拦着我吗,三叔?”

“如果您还执意要拦着我,我不知道我还能做出什么。”

袁毅晨站在原地,虽然他的表情是冷硬的,但是他微微震动的胸膛出卖了他的情绪。

他在愤怒。

灼热的烈火烹了油一般在胸腔之中燃烧,袁毅晨已经是拼尽全力地去克制自己的怒火,不然以他从前的脾气,袁惊荷可能就死在了这里。

他恪守本分,在袁家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也从来都不会因为袁家人的任何决定而感到愤怒。

但是这一次,他真真正正地从袁惊荷的身上体会到了愤怒的感觉。他甚至有些不可置信——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心中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歹念?

五味杂陈。

袁惊荷哪里想到那么多?她千方百计想要出门,根本顾不上袁毅晨的想法与感受,她趁着袁毅晨没做出反应,连忙叫了身边的家丁,带着那一群人,走出了家门。

袁毅晨站在原地,待到冷风把他的手指头都给吹凉了,这才离开。

晚秋时节,京城上下都已经开始准备过冬。司天监有言,今年的冬日格外寒冷,所以老百姓们也早早地做好了打算。再加上北部此刻战事未歇,若是不能未雨绸缪,那么这个冬天就会很难捱了。

李府也是如此。

不过,自从李江妙接手了自家的铺子之后,李家上下的日子也算是好过了许多,从前艰苦,不好熬,这铺子盈利了起来,他们自然也就滋润了起来。

对于李家人来说,处在这个时节,能够暖暖和和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个冬日,就很好了。

李江妙正坐在窗边,神情认真地穿针引线。

绣架上头的绸布的颜色很是漂亮,李江妙小心翼翼地捏着针线,生怕自己的动作扯坏了线头。纹绣了一段,她站起了身,来到了一边的水盆前,仔仔细细地清洗着双手。

李江妙的奶娘阮嬷嬷就坐在椅子上头,她正在整理着丝线,抬眼一瞧,笑着道:“姑娘可真是仔细,这一趟下来,已经洗了三次手了。”

李江妙道:“嬷嬷有所不知。这上好的绣品很是脆弱,对绣娘的要求是很高的。一针一线都不能马虎,就连这双手啊,都不能有一丝的脏污,不然也会影响绣品的花色。”

阮嬷嬷感叹道:“姑娘懂得真多。”

李江妙便不好意思地笑了。

阮嬷嬷看李江妙坐了回去,还要继续,便道:“姑娘累了一上午了,还是歇歇罢。你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呢,还是小心为妙。”

李江妙却摇摇头道:“我没事。”

她看了看绸缎上头栩栩如生的金鱼,摇了摇头,拿起了针线。

心烦的时候,李江妙会选择绣点什么,平复自己的心情。最近她的心性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夜晚梦回之时也总是能够梦到去世的父亲。

阮嬷嬷看出了李江妙的心事,叹了口气,道:“姑娘,这段时间真是难为你了。”

李江妙对她笑了笑。

阮嬷嬷放下了丝线,道:“姑娘难道就没想过寻个夫家?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呀。”

李江妙愣了一下。

夫家?

她倒是从来都没想过。

小的时候,李江妙也算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但是随着父亲薨逝,李江妙便早早地独立了起来,毕竟一直护着她的人已经不在了,李江妙也不能一直任性地做她的千金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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