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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牧眼睛蓦地睁大,“林捕头,你说……”她不可置信地道:“易朽帮在标县的那些人,都死了?”
林捕头脸色铁青地点点头,“你们快随我走,另外,让人给其他捕快们说一声,等他们来了就直接去易朽帮。”
此时李捕快已经牵来了马,许牧和杂役交代一番后,三人驾马奔向易朽帮,未至门口,便闻得空气中满是浓郁的血腥味。
许牧眉头紧皱,随林捕头下了马。易朽帮外面围了不少人,大多是那些来看热闹的武林人士。她目光一扫,便看见了前排站着的六扇门捕快。
外面情况并不混乱,许牧琢磨,若是没有他们二人的调和,想必这些不服管束的江湖人已经进了大门。仔细一想,他们二人还是有些用处的。
衙门来了人,这些江湖中人再不愿意,也得让出条路。这么一来,六扇门的两个捕快就看见了颇为显眼的许牧,三人目光对碰,别有一番深意。
许牧在先前的事情上长了个记性,再不会认为自己怀疑的人就是所谓的凶手。这次,她必须要相信证据。
大门处,躺着三具尸体,尸体旁都有着不少的血迹,许牧绕过这大滩大滩的血,心里纳闷这个纪芷筠的杀人手法。
她这哪是杀人,这么一看,她分明就是在放血。
三具尸体的手上都抓着自己的武器,但从他们抓武器的姿势来看,有人熟悉这武器,有人不熟。由此便可看出,此次屠帮完全是在易朽帮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发生的。
许牧被空气中的腥臭味道呛的难受,微微掩起口鼻,继xù
向前走。林捕头警告了后面一众人等不准入内后,伸手推了大门,然而,三人刚跨入大门,许牧抬起的脚就落不下了。
眼前这场景,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人间,更像是地狱。
鲜血横流,铺满地砖的院子几乎被血液覆盖,两旁的花草也都淋了血,在微风中轻轻抖动着,有几分骇人。再看地上,数十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叠落在地上,死者皆是满面狰狞,显然是在死时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他们有人是被剑杀死,身上满是剑窟窿;有的是被内力震碎了五脏六腑,嘴角尽是鲜血;还有人是被毒死,身体肿胀,面容扭曲,嘴巴微张,似乎死时还想说什么。
这些尸体中,有一个人是许牧见过的,那便是秦长老。秦长老算是这些人里死的特别的——他的死相和朽晋梁一模一样。
别人的尸体叠的乱七八糟,惟有秦长老的尸首单独放了出来。他的头被砍断,歪扭着放在身子旁边,李捕快僵着身子踩向鲜血浸染的石板地,走到了秦长老身边。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秦长老身下压着他最爱用的长鞭。
李捕快取了长鞭出来,那长鞭早已断成了两截。许牧心下凄然,此人脾气暴躁,心地也算不得好,却也算一个人物。如今,这人物就这么躺在地上,身首异处,别说是往日威风了,他连死后的丁点尊严都没有。
秦长老的死状说明这作案人就是之前两桩案子的凶手,他们三人心里顿时通透,知dào
这许是纪魔对衙门、也是对音宏帮的挑衅与警告。
纪魔不怕抓,因为无人抓的到。她以前屠帮的事情也有过发生,许牧心里虽有些准bèi
,但真看到一间宅子里的人全被杀死的场景时,她还是难以接受。
江湖为何物?是因为几个人的恩怨,便要大开杀戒的地方吗?
许牧终于落下了脚,踩着湿黏的血液,跟在林捕头身后,慢慢走进了这大宅。
易朽帮设立在标县,在这里的人却也不多,所以宅子并不算大。他们常派各种人出去执行各类任务,所以易朽帮还不算后继无人。只是此帮的帮主堂主等人都住在这里,这么一来,帮内能说得上话的人都已死了。
这次屠帮,易朽帮的名号可以说是没了,那些执行任务的弟子再有能耐,估计也只能投奔音宏帮。凭他们自己,若想重振易朽帮,那是难于登天。
越向里走,许牧心越寒。宅子里所有房门都敞开着,每一间屋子的门口都有一具尸体,再向屋里看,屋里或多或少也有几个死者。
血腥味闻多了也就麻木了,可许牧走在石板路上,还是眼圈微红。
这么多条人命,一夜之间都消散于人世了,不论这与自己有没有关系,都让人凄然难过。
许牧情绪低落,忽然听到李捕快“咦”了一声。她抬头看去,看见了一间房门紧锁的屋子。
一路走过,他们看到的都是敞门的屋子,还未见到锁住的房门。林捕头怕是有诈,当下教两个捕快站在自己身后。
许牧被这些尸体吓了一路,当下蹦到了捕头身后,李捕快却和捕头并排站在了一起,道:“我们男子自是应该保护你的。”
一听这话,许牧立kè
从捕头身后出来了,站到了捕头的另一边,强装淡定道:“多谢李捕快好意。”
李捕快涨红了脸看她,迫于形势,还是未言片语,静静等捕头下令。
刚才在宅子外围,他们还听得见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人熙熙攘攘地说话,但走到这里,他们却只能听见鸟啼蝉鸣以及树叶沙沙的响。
林捕头紧抿双唇,直抿的唇色青白,才道:“我们进去。”
“捕头,万一那纪魔就在这里面……”
“那就是我们三个人的命,命该如此。”
林捕头此言说的没错,如果纪魔真在这里面,现在他们无论是走还是留,都有想不到的结果等着他们。
许牧想着今天早上离开的风溯,还有那坏心眼的婆婆,更有自家时而靠谱时而不靠谱的师父,心里底气顿时足了不少。
婆婆说纪芷筠不会杀自己,那她便要信。如今她后盾这般多,还怕进个门吗?
当初婆婆设下的陷阱她都入了,凭什么怕?
许牧给自己打了不少的气,趁着势头还在,即刻道:“捕头,我们进去罢。”
林捕头余光看了她一眼,面上隐有赞许之意。
许牧乃是一介女子,心境却可这般开阔,当真不易。林捕头以前总认为她是个被师父送来历练的丫头片子,近来对她的印象却大为转变。尤其是她刚才那几个动作及她所说的话,更让他刮目相看。
但他也只是这么一扫,不过一瞬,就冷声道:“走。”
许牧和李捕快跟上他的步子,一步一步地走近大门。从门的缝隙可以看出,这门内是挂了门栓的,林捕头吸了口气,对着门道:“屋内不知是哪位高人,可否出来一见?”
等了片刻,屋里没有任何声响,林捕头也不犹豫,抬掌便袭向木门。区区木门哪经得住他这一掌?林捕头掌势未收,它已碎了一地。
长长短短的木条及木片散落在地,这场景何其眼熟?许牧挥开那些不相干的心思,等木屑散了,忙谨慎地看向屋内。
这件卧房的摆设比他们先前看的都要奢华大气,十有八|九便是早已去世的朽帮主之室。
按理说,朽帮主去世后,这寝室也就在外面封上了。可令人奇怪的是,这屋门却是从内反锁,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三人踏着碎木走进屋子,将屋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都未发xiàn
一丝可疑。
但正是这份没有可疑,才最为可疑。别的屋子都有尸体,偏偏这个屋子没有,还造就出密室的模样,这是为何?
许牧带着疑问继xù
查看屋子,走到桌子旁边时,似是瞥见了桌下的甚么东西。
那东西在暗处还能泛出淡淡光晕,似乎不是凡物。她弯身拾起那东西,看清楚后,身子猛然一震。
她手里的东西,正是风溯和纪芷筠皆有的那匕首,原本镶嵌田黄石的地方现在空空如也,匕首之上也有不少碎裂的痕迹,似乎就是纪芷筠的那一把。
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许牧没有立kè
喊林捕头,而是自己翻看起了匕首。等她看向匕首上应有刻字的地方时,忽然一阵愕然。
这把匕首上竟没有刻字!没有“风”,也没有“纪”。
许牧怔怔地看着手中的匕首——那么,它究竟是谁的匕首?!又是从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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