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山的顶端建有一座很大的寺庙——枫山寺,据说是明朝时建立的,至今已有悠久的时日了。它坐落在悬崖边上,清晨雾气缭绕之时,它就犹如一个仙境之寺,像一幅飘在浮云上面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又带有几分灵气,让那些信佛之人虔诚膜拜。院子里种了几棵菩提树处在冬日的冷空气下,丝毫不显萧条。

“关于菩提树的传说有很多。”宋承佑站在钱朵莱的旁边说着。“相传古罗马时代有一对十分相爱的夫妻,他们两人恩爱逾恒,相约当一方死去的时候,另一方也必须相随而去,生不能同时,死要同期,来延续他们永恒的爱。当他们携手走过很多个岁月的时候,他们都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一朝梦醒时,竟然发xiàn

两人身上都长了叶子。两人知dào

他们的生命即将枯竭,所以一起携手走进森林中,最后消失后,森林里却多出了两棵树,男的化作了橡树,女的化作了菩提树。所以至今这两种树被喻为相亲相爱,其花语是夫妻之爱。在德国,菩提树被认为是“不可思议的树木”和“相亲相爱的树木”。诗人歌德在这种树的树干上刻下了爱人的名字;作曲家舒伯特则依树的形象谱写出了美妙的曲子。”

“很Lang漫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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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钱朵莱笑了笑,笑容里有一些自嘲:“总经理选错对象了,跟我这样早谈不起Lang漫的人讲只是Lang费口舌了。”

“遇到的人对不对,不是靠嘴说的,而是靠这里。”宋承佑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心。

寺庙经过千百年的风雨洗刷开始破损,虽然后来多次人为的修补,但是还是遮不住岁月的痕迹。院墙上红色的漆已经褪了色,有些地方已经裂开成一块块,随时都有可能剥落掉。院内香烟缭绕,络绎不绝的朝拜者从早上就赶到这里,有些人正要离去。虽有人多,但是不似双休的时候人满为患。

大殿内摆放着一排大大小小各不一的佛像,神态动作各不相同。钱朵莱随着众人双手合十,举过胸、额、头,然后平扑在地上。站起身时,宋承佑正好站在身后,钱朵莱惊讶地看着他:“总经理——”

“若是让你叫我承佑,你一定会觉得既不妥又冒昧,但是叫我总经理,我听着会让我一直保持着工作的状态而无法放松下来。所以叫我宋承佑好了。”宋承佑终于在她再次叫他总经理的时候打断了她。

“呃宋承佑。”宋承佑的体贴,她不是第一次接触,却总是让她很意wài。见旁边的有空位,但是宋承佑都没有朝拜的意图,钱朵莱疑惑地问:“你不去拜一下神灵吗?”

“我不信佛。”

“呃?”

“我只信我自己。”

从大殿出来的时候,一棵槐树下有一个人摆着个算卦摊位,很多人在那里算卦,求保佑。钱朵莱想起了早上林雨在电话里说让她去求和程言漠的缘分签,之前她真的这样想过,但是楚依依的出现让她一下子认清了现实,也让她从白日梦里清醒过来。她和程言漠之间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若是有回旋的机会,这几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她求了个福袋,保佑程熙杰一生平安的。她仔细地听着那个人的说教,以及如何安放那个福袋。

“你相信这世上有神灵?”宋承佑看着钱朵莱小心翼翼地将福袋包裹好,有些惊讶她竟然会如此相信这种没有科学的东西。

“我不信,但是有时候不得不信,因为想图个心理安慰。有的人在无路可走的时候,总是希望依靠什么来寄托自己内心的恐惧,希望这世上真有神灵,然后能告sù

自己,不要怕,什么都会过去的。”

“你说的有的人是指你自己吗?”宋承佑顿了顿又说:“你真的很没有安全感,跟我一样。”

钱朵莱笑了笑,算是赞同他的说法。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心里总会对爱有种深深的渴望。从小母亲就去世了,父亲为了工作到处奔波,根本无暇顾及她。她一直寄宿在学校,只有在放假的时候,才能回家看到父亲。曾经她为了能多见到父亲几次,晚上一直强迫自己不要睡着,每当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就用冷水冲自己的头,让自己清醒;又或者故yì

让自己生病,这样父亲就能分出一些时间陪在她身边。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躺在宿舍的硬床上,望着窗外的明月,耳边是同学兴奋的炫耀声。那个同学的父母来学校看她了,还给她带了好多她爱吃的东西,整整装了几个大塑料袋。那个时候她羡慕地将嘴唇都咬破了,泪水在眼眶里强撑到针扎一样的疼。所以她从小就希望自己以后能拥有一份完整的家庭,家里有自己所爱的人和他们爱的结晶,然后让自己的孩子从小在充满爱的家庭里茁壮成长。

钱朵莱很少对人说心事,那些埋藏在心里的苦涩回忆,她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哪怕是程言漠都不曾提及。但是她却跟宋承佑说了,这连她自己都觉得yì

wài

,或许是因为他的那句“你真的很没有安全感,跟我一样”,让她有种找到同类的惺惺相惜之感,又或者是因为他能看穿她所有的情绪,甚至与内心。所以她就像是一条奔腾的洪水,找到了洞口之后,开始朝着那个洞口无止尽地放空自己。

他们坐在寺庙外的一个山坡上,往下望去便是山谷,从山谷吹上来的山风有些刺痛感般地冷,宋承佑就这么安静地听着她讲着她的过去,讲着她单调的童年。以往在宋承佑看来,痛苦童年的定义是有个不幸福的家庭,父母无休止地争吵,以及在众人唾弃谩骂的环境下苟且偷生。听完钱朵莱的话,他才知dào

原来不幸的不只他一个。他看着钱朵莱的侧脸,以及她眼睛里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哀伤,竟然让他有种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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