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黄牛下达了指令之后,文启义就给谭志达打电话:“换上来的那个考生出问题了,刘老板干儿子的机会又来了。”
谭志达问:“怎么回事?”
文启义把过程简要介绍了,快乐说道:“快给刘老板报个信,叫他干儿子准备好回来上班。”
谭志达说:“这边办的什么事,名字被抹掉了,现在又要恢复,在做儿戏呀,刘老板的脸往哪里搁?”
“你就多解释几句,请刘老板谅解了,主要都是为了把事情办的完美一点。”
“看看吧,不过你可要有思想准备,那笔钱我是不好意思提了。”
“你给他啦?”
“废话,不给他我要留着?替你当保管员?”
“哦哦,那就……”
心想,五千块钱泡汤了,但愿干股分红不会受什么影响吧。
“喂喂。”喊了两下,那边早就没声了。
中午吃饭,在餐厅见了童景江,主动汇报已经找过黄牛了,哼哼披了一顿,要他今天把事情经过交上来。
童景江说:“下午下班前,一定要放在我桌面上。”
文启义点头:“吃完饭我再去追。”
吃完正要离开,进来一女子,来到童景江跟前,递过名片,童景江接过看了,她叫卿媛,报社记者。
“童厂长好,我想利用中午休息这段时间,采访你一下。”
随即递过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此次采访安排,有采访对象,内容,目的。
看了几行,童景江的表情就凝重了,眉头紧锁起来。
文启义见童景江表情有变,就凑过身来看,童景江干脆就把纸条塞给他。
文启义看清楚了,要采访的内容都涉及此次招聘。
当着记者的面,童景江问文启义:“具体工作都是你负责,你不是报告说,各方面手做了周密考虑,怎么还会出现问题?”
文启义回答:“是呀,专门开会进行布置,各个环节会出现什么问题,进行了认真讨论研究,反复给大家强调了纪律,是不会出什么什么问题的呀。”
童景江起身说:“我上厕所马上回来,你先带记者去办公室等着,我随后就来。”
扯了几张抽纸,抚摸着肚腹走出去。
文启义领卿媛来到办公室,安排坐下,倒了茶水,自己挪过一把椅子,靠门边坐下,面带笑容,盯住她看。
卿媛整理一下衣领,说:“童厂长没来之前,请文主任帮忙,配合我们一下,先把这次考试试卷拿出来,让我看看?”
文启义转脸看着柜子,说:“试卷就在柜子里,但钥匙不在我这里呀。”
“是谁管钥匙?麻烦请来一下?”
“现在是下班时间呢。”
“哦哦,那我就慢慢等,先聊一聊其他的事?”
“可以可以。”
卿媛拿起那张纸,看着上面的提示。问:“文主任是这次考试的具体负责人?”
“主要负责人是厂领导,我负责具体工作。”
“具体工作责任也不小呀。”
“是的是的。”
“有人给你送礼品吗?”
“没有。就算有人送,那我们也坚决不收。”
“有没有人给你打招呼呀?”
“给我打招呼,没有的事。”
“对啰,给你打招呼不起作用,要找领导才行,所以,有个叫黄牛的考生,本来没考好,就是找人从上面给你们领导打了招呼,就被破格安排了,有这事吧。”
“你说的这个情况啊,我还不太清楚,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们当记者的,消息来源渠道多得很,不掌握会来采访吗?你是办具体事的,领导让你办你就得办,办错了责任也不会由你承担,你说是不是?”
“是的。”往外张望,希望童厂长赶快进来。
女记者接着问:“你说你不太清楚,说明你是知道一点,但不是全部,全部过程只有领导知道。所以我也不勉强你,我们就安心等领导来。”
又过了半小时,上班时间也到了,还不见童厂长,文启义给解释:“大概驶来的路上被什么人给拦住,有急事要找,就给耽搁了。”
“不要紧,我有时间。”
“要不,我们安排采访点别的内容?”
“可以,”女记者就说,“麻烦文主任带我去见一下黄牛,他肯定在上班,我们就去他岗位上。”
文启义无奈,只好带女记者往大坝机房那边去。
走着,女记者说:“这个叫黄牛的人考生,自持有保护伞,胆大妄为,我见了他,首先就要出题给他做,要他当面出丑,无地自容,乖乖第说出来是怎样动用关系给你们施加压力的。”
听到女记者的话,文启义怔住了,猛然醒悟,我怎么一下子糊涂了,完全按照她的安排来行动?
童景江半天不露面,他是很清醒的,就是要回避记者。
是的,记者无孔不入,无事生非,无风都要起浪,现在有了消息,那更会掀起滔天浪潮。
她说要去见黄牛,要问话,要面试,那还得了,那还不拔出萝卜带出泥?
想着,背脊骨凉飕飕一阵冷风吹过一样。
快到机房门口,文启义停下脚步,说:“对不住,这车间是重要岗位,一般人不能进去的。”
女记者也站住:“那好,你去把他叫出来,我们回到办公室等着。”
文启义进去了,在里面绕了几个弯,从后面的通气窗口翻出去,溜了。
直到下班时间,找人问记者已经走了,才露头。
童景江也现面了,两人还在餐厅见面。
童景江问:“走啦?”
文启义说:“这个记者很不客气,趾高气扬的,直接问我说厂长是不是心里有鬼,才躲避不见,把你推出来遮挡。我告诉他们厂长是接到县里的电话,有急事要商量。”
童景江说:“你这样做是对的,她想错了,报社编辑部主任,总编副总编我都见过,还会怕她一个小女人?”
文启义说:“今天打发了她,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是有备而来,不知道从哪里获得线索,说我们录取人员早就内定好了,考试只是走走程序,做表面文章,所以要深入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