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又一个夏季过去了,自然而然,一家老少感同身受,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邢毅首先想到是房子,他先给蔡老师的侄子小蔡写了一封信,提出来想将房子装修一下结婚用,给他说一声,房租可以适当提高一点。

小蔡回了信,说他隔得太远,回不来料理,就想找个合适的买主,把房子卖掉算了。

邢毅回信说,你既然有这个想法,那我也往这方面想想,卖给别人也是卖,那就干脆卖给我好了。

小蔡在回信中也表明了态度,那老房子是你小时候住过的地方,肯定有些割舍不掉的情感在里面,居然是这样,那就优先考虑给你。

来回几封信,房子的事情就敲定了。

小蔡先说他在那边,似这样老旧同等面积的房子大概二十来万,考虑到这边相对落后,人的收入似乎要少一些,所以他的意思,就按那边的八折,也就是说十六万。

价格问题邢毅并没有多说,只是委婉告诉小蔡,马上拿出这笔钱,有点困难,只能先付三万,剩余的分几期支付。

小蔡说,这样的话可能就会有变化,只要有人可以一次性付款,那就肯定要先答应人家。

邢毅只得说,真有这样事那我也没啥办法,都怪我拿不出钱来。

邢毅知道那小蔡的心理,早就想在房子上打主意贪便宜。除了他因为情怀割舍不下,才会起心动意要买,谁会来看上城边这老旧的房子哟。

邢毅算计对了,最后一封信,小蔡说了:“答应你的条件,但得有个限期。”

邢毅说:“一年。”

小蔡说:“真要我等这么长的时间吗?”

邢毅说:“嗯。”

小蔡很无奈,但也只得答应。

邢毅说:“那就来见个面,把合同签了,我当面把三万给你。”

小蔡说:“不行,我这边事情太多,也不方便,来不了。你从邮局汇过来。”

“那合同呢?怎么签?”

“合同签不签无所谓了,有来往这几封信可以作证,加上汇款收据保存好,就可以了。”

邢毅想想也是,事情很快谈妥,邢毅把三万汇了过去。

小蔡收到钱,寄来了收据,上面写了:首次房款叁万元整收到,余款尚欠壹拾叁万元。

确保房权到手了,邢毅找人来撤除已经坏掉的地方,搞废旧物资收购的父子俩来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两架板车来回跑了三趟。

计算了一下,那父亲要给邢毅一百二十块钱。

邢毅看到那些皱巴巴的零散钞票,于心不忍,张开手板挡回去了,说:“干这一行,又脏又累,那些废旧东西,一时也不会有人要,也赚不了几块钱,我就不要了,你们帮我腾空了房子,又打扫干净,我还要谢谢你们呢。”

那父亲眼眶潮湿,谢过邢毅,领着儿子一步三回头走了。

第二天那儿子又来了,来的时候邢毅不在,晚上从水电厂回来顺便去看看,发现那少年坐在门口。

原来是他父亲在那旧矮柜里发现一个小铁盒子,就让他送过来了。

也不知他在这里等了多久。

小铁盒锈迹斑斑,上面有一把小锁。

少年说:“这锁是好的,我们没有动过。”

小铁箱多半是蔡老师留下的,邢毅就想,得寄给蔡老师的侄子,他是蔡老师亲属,只有他可以打开。

因为天黑,邢毅不放心,就送他走一段路。

走着问了他几句话。

“你几岁?”

“十三岁”

“读几年级?”

“读初二。”

“成绩好吗?”

“还可以。”

记忆中,那件事在大街小巷传开后,就有人讲,小伙子的成绩很好,在学校很优秀,偏偏在早恋这个问题上栽跟头。

那件事发生的时间还有两年多,事情全过程,都是那女生主动。这小少年,现在还没有对女生有接近的意识呢。

“你的成绩很好,在班上是前五名,我没有说错吧。”

少年抿嘴,惊讶地看他。

“你很聪明,又很诚实。好好读书,保持优良成绩,将来考上大学,成为一个优秀人才。”

少年闪动眼珠子,还咬了一下嘴唇。

老房腾干净了,邢毅才让倪淑贞来看。

把早已描绘好的设计图摆在院子里的石桌面上,有客厅,餐厅,卫生间,厨房,这些都在一层,二层则设置卧室,婴儿室,书房,大阳台。

客厅铺设人造大理石,厨房卫生间铺设瓷砖,卧室婴儿室书房先铺设底筋,薄木板拼装,以便将来改成强化木地板,同时预留全室地暖空间。

墙面先用涂料,而后加装集成墙板。

一切都是从未见过的样式。所说的内容大多倪淑贞都不知道,第一次听说。

霞光中,看到倪淑贞红扑扑的脸,邢毅一阵欣慰,他早就想好,要让倪淑贞过上好日子,房子,车子,都要有,过一段时间,就鼓励她去学驾驶。

在前世,为了寻找房子结婚,倪淑贞处心积虑,既劳心又费神,付出惨重。

办公室的左立夫告诉她,家属楼一层最当头那间工具室现在空着,差不多十五个平方米,既然十分急需找房子,赶快去找斐局长吧,迟了,被他随便分掉,就可惜了。

倪淑贞谢过左立夫,签到过后,就去了局长室找领导。

她立在老板桌面前,恳切地说:“斐局长,我要结婚,就请局长帮个大忙,同意将家属楼一层档头那间空房租借给我,我按规定交付租金。”

斐局长先喝口热茶,然后眯细眼睛看她,说:“想要那间房子?嗯,可以的,不过房子怎么安排,是办公室的事,你去找他们一下吧。”

回来见左立夫,他无奈地摇头:“钥匙一直都在斐局长的兜里,他想给谁,是他的权利,我们办公室还能做什么?”

倪淑贞决定利用中午时间,等斐局长休息过了,上班之前那一刻钟再去他家里。

她去的时候,保姆正在抹桌子,那斐局长则在沙发上闭眼休息。

倪淑贞当时就犹豫着是否离开,却见斐局长支起上半身:“有什么事?说吧。”

倪淑贞站在门口,看了正在忙碌的保姆一眼,说了那房子的事,去找过办公室了,他们说要请斐局长表态。

“又往我这边推是吧,办公室不管事,我真难呀。”

斐局长突然咳嗽起来,很费劲地移动身子,要拿茶几上的杯子,手伸了几下没够着。

倪淑贞见他艰难,就赶忙走过去,双手端杯子递给他。他接了没握住,杯子从身上滚下地,水淋在膝盖头上,好像被烫了,一阵龇牙咧嘴。

倪淑贞慌忙四处找东西,他就扬手指了指门背后,门背后挂着毛巾,倪淑贞就去取下毛巾,递给斐局长。

那斐局长抓住毛巾的手顺势套住她的手腕,往里一带,倪淑贞站立不稳,上半身就倒伏在斐局长身上。

斐局长身体突发一阵狂热,激动得不能自控,一只手伸到她衣襟下乱摸。万般无奈之下,倪淑贞采取了极端手段,用两个指头关节,拧了他的肌肉一下,又一下。

斐局长经受不住疼痛,哎哟叫了一声,放开了她。

保姆在旁边看见了经过,过几天保姆辞职走人,在大门口遇到介绍她来的宋红英,悄悄把眼见的事说了。

一个月后,传到了邢毅耳里。

知道了怎么办?是男儿汉大丈夫,就该上门讨个说法,但邢毅没有,他胆小不敢去,从来没有与那斐局长见过面,不知道他有多凶,再说,事情一旦闹开了,倪淑贞的名誉就会受影响,她会更痛苦。

今生今世,房子有了,去求那手中有权却牲畜不如的人的情况,不会发生了。

他现在还感觉到,老天安排他重生在与倪淑贞见面之前这个时间点上,好像不是随机,而是刻意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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