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存的雨部子孙,沿着怒江一路前行,进入青藏高原后,过林芝,越山南,翻越雪山,跨过雅鲁藏布江,最后经喜马拉雅山南麓进入了尼泊尔境内,那时是谷地马拉王朝。他们来到一个偏僻的山村,在那里停下了脚步,从此繁衍生息,绵延不绝。
安顿下来的雨部,从没有忘记历史的使命,雨龙的遗言被刻在了家庙的石碑上,也刻在了活着的雨部人的心里。
每隔一段时间,雨欢就会派出不同年龄的男丁,到各地寻找风部人的下落,他相信,只要风部还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是天涯海角,哪怕只是个影子,他就一定寻找到他们。
就这样,将近千年,雨部派出了无数的探子,却从未发现风部人的痕迹,得到的信息是,风部已被蒙古族的铁蹄踏成了碎片,这个结果,的确让所有的雨部人感到奇怪。
此时的林风,仿佛沉浸在历史的记忆中,一动不动地看着风声。
风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后,继续讲述。
直到十年前,风声在欧洲的一所大学学习,从隐秘的渠道获知,来自于德国巴伐利亚州风之语,就是风部仅存的几个嫡系子孙之一。
讲到这里时,林风看了一眼风声,神情中透着迷惑不解。这一细节,被风声看到了,他没有解释,只是笑了笑,继续往下说。
风声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成为了风之语的管家,就在他准备对风之语下手的时候,他从风之语的言谈和行为之中,意外得到一个信息,那就是:华国和尼泊尔交界处的“莱卡山谷”,极有可能是大理国灭国后,风部子孙最后落脚的地方,直到今天,他们还在那里繁衍生息。
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们!除掉他们!
所以,这就是他——风声,今天坐在喜马拉雅山东坡的一个小酒店里的原因。
“哇,精彩!”林风叹道,“大开眼界,也让我明白了,林家一直留在腊萨的缘由。”他端起酒杯,连喝了两杯,好像要压惊一样,也仿佛放下了心里的包袱,很舒坦地长出了一口气。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该走的客套程序,也走完了,该说的留恋之情,也已述说完了,两人酒意渐浓,林风结账后,在老板的目送下,他们晃晃悠悠,勾肩搭背,忘记了年龄差距,走出了饭店,走向住宿的地方。
收拾妥当,两人再次跳上越野车—那辆刚刚大修过的汽车。
此时,清冷的高原,朔风渐起,呼啦啦吹动彩色的经幡,把藏人的祝福随风送往天上。远处的喜马拉山,白雪艳艳,像一朵冰中盛开的莲花。
汽车的引擎启动了,顺着这条砂石遍布的路,向章木方向飞驰而去。
林风嘴里衔着一根香烟,哼着小曲,双手伏在方向盘上,把油门狠狠地踩下去,汽车就像飞起跑向野兔的猎狗,一路狂奔,车后扬起一股沙尘,逐渐飘散在风中。
经过登山大本营后,汽车继续往前,驶上了一条两边都是野草的砂石路,黄中泛绿的野草,像地毯一样铺在山坡上,延伸到两边的沟壑中。
在“孔府家酒”的作用下,风声昏昏欲睡,上眼皮压在下眼皮上,像系上了千斤重担。而林风则显得有些兴奋,在这条荒无人烟的山路上,四周一片沉静,没有行人,没有红绿灯,除了偶尔跑过的野生动物,就是天上的苍鹰了,他握住方向盘,不断踩下油门,汽车不断发出轰鸣声,车速也不断加快。
这是一条下坡路,两旁是低矮的灌木、野草和圆溜溜的石头,直直地通向前方,直到山谷的深处。
就在林风将油门踩到最低时,前面突然出现一个100度的急转弯,需要降低车速,绕过一块横在路上的山丘,才能顺利通过。
“完了!”林风嘶声吼道。
汽车对着青石构成的山丘,直冲过去,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
慌乱之中,林风急踩刹车,他发现刹车已经失灵,一定是大修时没有考虑更换刹车片。
汽车失去了控制,就在林风声嘶力竭地叫了一声“完了”后,冲出了公路,飞下了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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