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洵安这回倒没乱吃飞醋。

程桑就去了这么一会,还跟钟师傅要了盆花回来,还要谈合作,能跟舒涵待多久?

他放心的很。

“按你这样说,这解语花倒是合适。”

“嗯,的确很合适,现在就看他们想不想要了。”

程桑眯起了眼,原本圆润的眸子因为这个动作变得狭长,多了两分犀利。

“大概率是想要的,因为它‘独一无二’嘛。”

沈洵安环着她的腰身,语气有些感慨。

之前会跟她说皇商的事,只是单纯的想让她清楚自己和桑域阁的处境,好做防范,却没想到,她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针对皇商选拔的要求,想出了折腾对手们的法子。

只能说,小脑瓜还挺灵活的。

“打算什么时候宣布?”

“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吧。”

报仇不挑时间,越早越好。

沈洵安无奈的掐了掐她的小脸,“行吧,我让尚青帮你宣传。”

程桑弯眸而笑,“应该的。”

沈洵安这才想起自家那个护卫,貌似惦记上了阿桑身边的小丫鬟,语气更无奈了。

“是挺应该的,这可是在为他‘心上人’报仇。”

他不出力,谁出力?

程桑只是眯着眼笑。

*

说起尚青和玉萝来,那就不得不提个一二三事了。

昨日玉萝留下照看尚青,结果却自己睡着了,还一睡睡到了晚上。

最后也没走成,因为某人可怜兮兮的说,伤口发炎有可能会导致高烧。

玉萝难的扭捏。

她一个姑娘家,大晚上待在一个男人房间算怎么回事?

“要不,我帮你叫长青来守着你?”

男人靠坐在床头,身上披着一件外裳,俊脸半垂,声音还有些沙哑。

“不要他。”

玉萝嘴角微抿,“可是……”

男人抬起头来,眼睛直直盯着她,“你不能在这守着我么?”

“我……我……不方便……”

寡男寡女什么的……

他又垂下眸去,挺翘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一片阴影,莫名显得有些失落。

“前些天你晕倒,我守了你很久。”

没有要求,没有要挟,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比什么都管用。

玉萝心里瞬间被一种名为愧疚感的东西填的满满的,羞愧与窘迫交织,让她几乎抬不起头来。

是啊,她也太自私了。

前些天她受伤的时候,他也未曾顾忌这些,衣不解带的守了她许久。

现在换成他,她怎么就推三阻四,各种找理由了呢?

想到这,玉萝心里再也没了犹豫。

“好,我守着你。”

“真的?”

男人抬眸望来,因为失血脸色有些苍白,却半分不影响他容貌上的出众。

玉萝点头。

干脆又往床沿坐近了些,伸手去扶他的肩。

“你睡吧,我守着你。”

尚青脸上终于重新泛起了笑,“好。”

他顺从的扯下外裳趴着躺下,脑袋朝外,幽深的视线一眨不眨的盯着床沿边的少女。

许久,他闭上眼。

这一夜,玉萝过的十分难熬。

白日里睡多了,大晚上她一点都不困,又没有人可以说话,除了看着烛火发呆,就是看着尚青的脸发呆。

她从未如此仔细看过他。

在烛火的映照下,他坚毅的面容像染了光,俊朗且秀隽,平日里冷淡的眉眼,也透着淡淡的温柔,是一种与平日不同的俊美。

玉萝悄悄红了脸,脑中又不自觉想起皎云对她说得话。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想对你好吧。”

“想对你好吧。”

“对你好吧。”

“对你好。”

这三个字恍如魔咒似的,在她脑中响起一遍又一遍,响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快被洗脑了。

他对她是真的很好。

这一点,玉萝从未怀疑。

她只是不确定,他的这种好,是不是她以为的喜欢。

这一夜,尚青睡得也不是很好。

之前虽然说睡了,但他只是单纯闭着眼,想要看看玉萝的反应。

谁知小姑娘实诚的很,真真切切的守着他,连动都没动,装着装着,他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尚青对上的就是一双黑不溜秋的眼睛,同样显眼的,还有她眼底的青色。

这人还真守了他一晚未睡。

见他醒来,玉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摇晃着站起身来。

“我先回去了……”

她忽视了自己身体的强度,一晚上没起来活动,双腿早就麻了,这猛地一站,下一刻又摔了回去。

她被这个变故吓的瞪大了双眼,还未来得及反应,床上趴着男人已经先一步接住了她。

浓烈的男性气息占据她的四周,玉萝俏脸通红。

“那个……你先放开我……”

他这样,她总会容易想多。

尚青如善从流的松开她,担忧的蹙了蹙眉。

“你先歇一会,不急着走。”

“哦。”

玉萝也没想到,自己一大早就闹了个大笑话,窘迫着不敢抬头。

于是,等长青来看望尚青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诡异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扫过,最后忍无可忍给尚青比了个你强的手势。

这位是真的强。

前两天还在吵架吧?

这么快就和好了?

还让人家小姑娘守了一晚上,在他这过夜?

有本事,就这能耐,公子都做不到!

被这八卦的视线盯着,本就窘迫的玉萝终于尴尬的待不下去了。

她也是疯了,在一个男人房里待一晚上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让人看见?

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她连借口都没找,丢下一句我先回去了,飞快的没了人影。

“我说,你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瞥见小姑娘逃一般的背影,长青回头望向床上的男人。

“以前什么重伤没受过,你拿这点伤来折腾人家,不心虚?”

尚青早就没了之前病弱的模样,动作麻利的装着衣裳。

“不心虚,也没折腾。”

他没打算折腾她,这也不是折腾。

长青挑眉,简直不忍直视这口不对心的白切黑。

“是,没折腾,人家那满眼的血丝也是假的。”

他穿衣的动作一怔,复而继续,声音依旧冷静平淡,只是不自觉岔开了话题。

“这些用不着你管,有什么事,直说。”

他提起这个,长青倒是想起正事来了,远远抛来一个玉瓶。

“给你送了点药来,还有,伤你的人找到了,想看看吗?”

尚青终于正眼看他了。

“在哪?”

“别庄。”

他眸光一冷,“等我。”

“好。”

……

玉萝一夜未归,到底还是惊动了程桑。

这小姑娘贼实诚,大家一问,她就老老实实全说了。

“……”

“所以,你守了尚青一夜?”

“嗯。”

看着玉萝眼里的血丝,和那乌青的眼底,程桑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傻姑娘,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哪怕不知道尚青受的伤有多严重,守夜这种事也轮不到你吧?

皎云皎月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就好似在看家中某个不成器的小辈似的。

偏偏玉萝丝毫未曾察觉到众人的点,反而懵懂又困倦的问。

“小姐,我今天可以请假吗?”

她好困,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程桑眼神复杂的点头,“可以,你先回去歇着吧。”

“谢谢小姐。”

小姑娘千恩万谢的回去了,几乎是刚挨着床,就睡着了。

房间里,程桑深深叹了口气,嘱咐皎云姐妹俩。

“以后你们帮忙照看着些玉萝,我怕她这个性子,迟早得被尚青欺负。”

皎月皎云忽视一眼,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

养伤中的尚青出去了一趟,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

等他回来时,沈洵安与他见了一面。

“哪里的人?”

尚青站在他身侧,神情冷峻。

“公子,是京城来的。”

之前出去那一趟,就是审人去了。

沈洵安毫不意外,这般实力,也只有京城那边能派的出来。

他微微眯眼,清澈的星眸冷意凝聚,“谁的人?”

“没问出来。”

尚青难的露出一丝挫败的神情,“一时不察,他自杀了。”

沈洵安半响没说话。

许久,他出声。

“给大哥和康王分别写一封信,问问情况。”

又补充道,“康王那封注意措辞,不该涉及的别问。”

尚青领命,“是。”

沈洵安的脸色渐渐柔和了许多,想起他还有伤在身,不自觉露出两分笑来。

“辛苦了,等写完信,就回去歇着吧,这两日你的任务由长青负责,你好好养伤。”

也给他机会,去讨好阿桑身边那个小丫鬟。

尚青听出了主子的潜台词,冷峻的脸上浮现一抹温柔,郑重点了点头。

……

审问的事,沈洵安没跟程桑提及,程桑不清楚他已经抓到了人,什么都没问,这件事便暂时过去了。

临州城在短暂的安宁之后,立马迎来了新的热闹。

桑域阁出新规矩了。

从即日起,桑域阁推出贵宾制度。

在店里消费十万两以上,为三级贵宾。

在店里消费五十万两以上,为二级贵宾。

在店里消费两百万两以上,为一级贵宾。

贵宾制度这种东西,在临州城十分新奇,至少在桑域阁之前,从未有人实施,桑域阁一落实,顿时惹来无数人的议论。

以前,各大商铺酒楼,对一些世家公子,也会有特别的招待,其实就是对各个级别客人的划分。

但这种划分,是隐形的,不太明显。

现在桑域阁将这种划分抬到了明面上,不止如此,它还标注了贵宾客人的优势。

比如,优先选购、打折、优先合作、能参加店中的特定活动等等。

要说前面几样比较好理解,那那个参加店中的特定活动,就很让人费解了。

没关系,桑域阁与贵宾制度一同推出的,就有一个新活动。

桑域阁要拍卖一盆花,一盆独一无二,当今世上绝无仅有的花。

并且,桑域阁保证,这种花以后都不再推出培育,保证它独一无二的特性。

消息一出,整个临州城都震惊了。

不知情的普通世家,如同谢家、徐家、赵家、柳家等家族,关注点全在桑域阁推出的新花卉上。

之前的粉面芙蓉、紫蝶仙、地生莲等等珍稀花卉,全是送进宫的贡品,某种程度上,说是花中极品也不为过,现在推出一种更罕见稀有的花,岂不是说这种花比之前的还要珍贵?

有人想买来收藏,有人想借这个噱头,买下讨好某些大人物,各有算计。

而对于庆氏、月家这些知晓猫腻的外城势力来说,吸引他们的不是花卉这两个字,而是,独一无二,不再推出!

天底下唯一一份!

抢!

必须抢,他们不抢,其他家族会抢。

这就是庆氏和月家等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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