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两大喜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沈明泽今夜已经是圆满。
隔日钟锦绣从他臂弯中醒来,下意识的骂了句:“你个骗子。”说好的就一次的,他
哼
沈明泽瞧着张娇艳欲滴的小脸,想起昨夜他一次次的最后害的表妹发怒,继而拒绝他的亲近。
“夫人,要不,天色还早,咱们再歇息会?”
钟锦绣怒目而视,然下一步撤离他身侧,裹紧被子,道:“天亮了,一会还要去敬茶。”
沈明泽没有为难她,他披了件衣服起来,唤了人进来。
走进来的是两位年岁比较大的嬷嬷,钟锦绣不认识。
“奴婢尚嬷嬷,日后侍候少夫人起居。”
钟锦绣看了一眼沈明泽,沈明泽解释道:“尚嬷嬷是母亲身边的,这位安嬷嬷是大伯母送来的。”
这两尊大神,是来监视他们的?
钟锦绣心中虽然是不悦,但是嘴上道:“大舅母二舅母想的真周道。”哎,这夹板果然是够厚实。
安嬷嬷道:“奴婢侍候少奶奶起床吧。”
待他们两个穿戴整齐,钟锦绣则坐在花镜前,开始梳妆。
安嬷嬷的手艺是极好的,不一会这贵妇人装便梳好了,抬头望去里面娇嫩可人又不失端庄的女子,赫然在眼前。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略施粉黛,贵气端庄。
正在欣赏自已美貌,却瞧见镜中还有一骗子。
钟锦绣微微回眸,怒目而视,看什么看?
沈明泽见轻咳一声,道:“先吃点东西,今日要忙了。”
钟锦绣知晓,要拜见沈家众人。
因为沈明泽是老小,所以今日大多是收礼。
钟锦绣哥随着沈明泽出了门,一路上瞧着众人目光纷纷注视着沈明泽,眼含感动,且看她的目光透着感恩。
这沈家的人都被沈明泽骗的不行。
因为沈明泽是沈家唯一男子,这敬茶的事情,也是相当重视的,这一大早的各位亲戚朋友都到场了。
厅内,站满了诸多人,然有许多是熟悉的,有些人隐隐有些印象,毕竟上一世她与沈家也不是很熟。
她们一进门,便听雅郡主道:“锦绣这孩子,以前就喜欢穿红衣,这红衣喜庆,也特别有福气。”
阴氏也很感激钟锦绣,毕竟钟锦绣一嫁进来,自家儿子便醒了啊。
倒是沈家老爷子面色有些不愉。
钟锦绣上前一一请安,也收了不少红包,不过小一辈的,则是几位姐姐的孩子,大姐家两位姑娘,二姐家一个姑娘,三姐不在,四姐刚成婚,五姐还不曾出嫁,至于别的都是旁支认人就行。
“拜见大姐夫大姐”
沈吟吟瞧着自家弟弟,安然无恙的站在厅内,眸色泛着暖意,心中更是松了一口气。
弟弟没事,而自已终于可以在王家耀武扬威了。
“小六,你可吓坏姐姐们了。”
沈明泽笑道:“放心吧。”说完目光若隐若无的看了一眼王涛。
他大姐夫最近老实不少,随风侯府的人,也识相不少。
紧接着是二姐。
沈家二姐夫妻两一直跟着她公公在外,如今初入京城,孔家的肮脏事他有的是时间收拾的。
只是这孔鸧为人倒是纯正的很,所以当初他没有组织二姐嫁孔家。
沈吟歌看着钟锦绣的递上了自已的礼物。
“小六没事就好,看来咱们家弟媳妇果然是有福气的人。”
雅郡主接话道:“谁说不是呢,来明泽媳妇,这是大伯母给你准备的礼物。”
钟锦绣瞧见了,那可是一把上好的如意。
身边的安嬷嬷将礼物接过来。
钟锦绣道:“多谢大舅母。”
阴氏瞧着她那手笔,真真是压了自已一头。
阴氏道:“还叫什么大舅母,既然入了沈家,便要入乡随俗,唤大伯母才是。”
一声称呼而已,钟锦绣自然不会因此而得罪自已婆婆,她道:“多谢大伯母,多谢母亲。”
事后沈明泽唤沈明泽入书房,且沈之文和沈从文都在。
老爷子在沈明泽清醒那一刻便怀疑他这几日是在装模作样了,老爷子也不客气,直接问:“沈明泽,你好大的胆子,你欺上瞒下,你将我等放在何处,你眼中还有没有这个家?”
沈从文还是很关怀自家儿子的,他护着道:“爹,明泽大病初愈,太医说了,不能在受刺激。”儿子晕厥,他真是被吓坏了啊。
沈伯仁气呼呼道:“不能受刺激?你们见过大病初愈还能行动自如,脸色红润,还能入洞房的吗?”
“我们都不曾宴请宾客,不曾安排好席面,不曾我们本来想要简简单单的办一场婚事的,你瞧着昨日的场面,太子爷亲自来,满朝文武都来吃喜酒了。你们还说他无辜吗?”
“是他,他是故意的,他早就设计好了一切,来欺骗我们几个”
“爹,你想多了,是锦绣福气绵延,或者是他姑姑在上面看着,护佑着他们两个。”沈从文或许是知晓,或许是没感觉出来,可是事已成定局,再说锦绣是大姐的孩子,又这般仗义,对明泽不嫌弃,所以他心里是护着这对小夫妻的。
“明泽这次突然昏厥,说来对咱们沈家也没什么损失,而且还解决了罗家麻烦,还娶了媳妇说来也正是因此,才看清楚了谁是良妇啊,锦绣在这般情况下都愿意嫁入咱们家,想来是个好的。”
沈之文也劝说道:“大姐的孩子,入了咱们家,自然要好生护着的。”
沈如梅是老爷子的软肋,一提及她,老爷子语气便很温和道:“锦绣是极好,但是沈明泽他”
老爷子指责的话还没有说完,沈明泽便问道:“那祖父想我怎么做?真的一病不起?还是娶罗家的女儿?”
老爷子双手握了握,没有言语,但是那眼神中突然间迸射出的恐怖,让人知晓他是害怕那一幕发生的。
这些天,因为沈明泽的昏迷,他一下子衰老了许多,满头白发,却又极其不甘心。
沈家在他眼皮子地下彻底衰败。
沈之文回过味来,问:“明泽,你当真在骗我们?”
沈明泽道:“不是骗你们,而是当时,我没有别的办法。”
“祖父,是你逼我的,起初我并不想如此的,我原本想着,待五姐出嫁,在与你们商议去钟家的,可是这桩婚事,就要被你给拆散了不是吗?”
沈伯仁默然。
他就是看钟勇不顺眼。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不孝顺吗?呵呵,生而为人子,我没办法,但是我也绝对不是随便任人揉捏的啊,你们应该早就知晓的。”
“外祖父,从小我就给你说过了,我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我保证会让沈家发扬光大,保持百年荣耀的,您难道忘记了?”
沈明泽哑然,他说的对,那是八岁的时候,他冲自已要私印,说能救他父亲。私印,那是代表身份的东西,他当时怀疑,可也是没办法,最后给了他。
而私印在他手中,直接就平定了他父亲遇到的难事。
他八岁那时,新皇刚登记不久,整顿朝政,然外省闹饥荒,正要从他爹管辖的地方长春之地调粮,可因为管理事失误,又因当初各王爷作怪,长春粮食失窃,若是不及时调粮,他必定会因此获罪,很有可能性命不保。
当时八岁的沈明泽给河南官员写了一份信,以他沈伯仁的名义。
河南粮仓任职的官员是经老爷子一手提拔的,知遇之恩,必当报答。
再说那信上说,只是借,三日之内比有人补足丢失的粮食的。
是阴家在河南有粮铺,那缺失的粮食是阴家给补足的。
从这件事过后,他便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给这个孩子,可是这种寄托,更多的则是掌控。
可越是掌控,他越是挣脱,如今他长大成人,彻底脱离了沈家的庇护。
也越来越出色,可越是出色,他就越感觉到恍惚,深怕他一个不小心,便失去了一切。
“或许爷爷真的希望我一病不起?”
沈伯仁轻哼一声,包含了诸多无奈。
沈之文赶紧调节道:“傻孩子,你说什么呢,你祖父也是担忧你,你可是我们家的希望啊。说来此事你做得对,那罗家看你得势,来巴结你,说什么婚约,可见你居然罢了,虽然你此事做的有些过,但结果却是好的。”
沈从文道:“爹,您不是要抱孙子吗?若是不使用点计策,钟家怎么可能将锦绣嫁过来?”
沈伯仁听到这个理由,心中舒畅了不少。
“你如此行事,传出去必定会引起朝堂哪些言官弹劾你。”
沈明泽道:“次计乃是皇上所出。”
沈伯仁张了张嘴,没敢再说什么了。
钟锦绣在书房外面等候,沈明泽出来瞧见他,微微一愣。
然很快,他便笑了。
“表妹在等我?”
钟锦绣道:“母亲说你大病初愈,不适合在外面久待,让我接你回房。”
她二舅母的原意是他昨夜受累,今日要好好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