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之言道:“两个女娃闹脾气,无伤大雅。”他顿了下又道,“钟国公觉得如何?”
钟勇已经接收到自家女儿没事的情报,倒是那姜情听说喝了许多水,昏迷不醒呢。
“两小儿玩闹确实无伤大雅,可若是有人刻意与我钟府难堪,那我便不会就此罢休的。”钟勇瞧了一眼地上的两位嬷嬷,轻哼一声,“连主子都护不住,确实没有活的必要了。”
皇上明白,钟勇想要那两位嬷嬷死。
她们是莲妃娘娘的人,她们死便是打莲妃娘娘的脸。
皇上沉默一阵,方才道:
“锦绣公主在宫中受了惊吓,是宫人们看管不利,两位嬷嬷交给钟国公处置吧,至于莲妃娘娘,连这点事都管不得,朕看这管家之权还是还给皇后吧。”
皇上如此处置,不说是钟勇乃是武将之首,就沈明泽,亦是他极力扶持之人。
这小子敏锐,深得圣心。
这次派他去外地,美其名是巡视各地,然实际上却是寻魏国公府贪墨国家税银的罪证的。
本来他以为沈明泽只要搜罗证据就行,可没想到他居然将一直给魏国公府送银子的且得魏国公庇护的江南地方官员给扳倒了。还顺利换上新人
没了钱财,等于断了魏国公的财路啊。
然而钟锦绣乃是沈明泽的未婚妻啊。
再说了,姜情的身份亦是不能定罪,只能说莲妃娘娘倒霉。
钟锦绣在皇后宫中听到这个结论。
莲妃娘娘倒霉吗?
哼,不尽然,若非她授意,郡主如何能使唤得动莲妃娘娘身边的人,哼
此事她已经换了件衣服,刚被太医诊完脉。
沈明泽一直在身边陪伴,确定没事才放心。
“表妹可知刚才发生了何事?”
钟锦绣回应道:“我与姜情言语不和,便起了争执。”
她顿了下,又问道,
“她没事吧?”
沈明泽回应说:“死不了。”
“那就好,若是出了事,该如何向姜家交代啊。”
交代个鸟。
不过瞧着自家表妹没事,沈明泽便也没有多追问,皇上的处置虽然不尽人意,但也算和心意。
不一会皇后便过来了,眉眼之中不似她初见之时的惆怅,如今看着却有些快意。
“锦绣公主,你果真是本宫的福星啊。”
钟锦绣微笑着道:“给皇后娘娘添麻烦了。”
皇后娘娘瞧着她拘谨,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让她好生休息,还命令御医跟着她一块回府,且日日跟她回报情况。
钟锦绣答应着。
不久,他们便回去了。
宫门口,瞧见姜家的人,一字并肩王姜令。
姜令道:“小女无状,冲撞了锦绣公主,老身厚着脸皮替她给锦绣公主道歉了。”
姜令的为人,钟锦绣还是比较尊重的。
她谦卑道:“王爷折煞小辈了,我与姜姑娘本就是误会,误会解开了,就好。”
姜令瞧着面前的小女娃,谦卑有礼,不似女儿所说的那般强横。
他冷静一番,方才道:“前段时间钟府有个女娃来我姜府告状,说当日梁府发生的事情,是你所为?”姜令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炯炯的看着她,想要从她眼中看出别的,可那清冷的目光中,无任何波澜。
她道:“今日进宫,姜姑娘想来是被人利用了,莲妃娘娘身边的嬷嬷,见郡主如此,不曾劝阻,反而还唆使郡主在宫中使坏,想来是知晓即便是姜姑娘在宫中使了坏,皇上也不会苛责的。”
姜令眯着眼看着她,过了好长一阵,才道:“本王知晓了,多谢锦绣公主提醒。”
钟锦绣微微侧身,请他先行。
既然是旁人挑唆,那便是误会。
沈明泽在旁边瞧着,只觉得表妹行事滴水不漏,且那姜令反击一次,她便回击一次,面对姜令这老头威严,居然毫不逊色。
不愧是她家表妹啊。
姜令回府,明令姜情姜志日后绝对不要招惹钟家那女娃,人家父亲如今是炽手可热的大将军,未来夫婿年纪轻轻便是朝廷二品大员,姜家虽然有过功勋,可是一旦他死了,姜家便什么也不是了。
“姜情,过几日,你便离开京都。”
刚从鬼门关醒过来的姜情,怎么甘心。
“咳咳,父亲,刚才在宫里面,咳咳是她使劲拉着我,将我沉入水底的,父亲,咳咳她要杀我啊,你不能不管,一定要给我报仇啊。”
姜情没有老糊涂,他问:“是你推她下去的?”
姜情理直气壮道:“我咳咳只是想要教训教训她”
是啊,你想教训别人,却被别人狠狠的教训了。
在水里面,谁看得清她害你?
“所有人都瞧见是你推了她。”没有人看见她要杀你,“她在水中不能自主,随意抓了你,不是故意的,你莫要多心了,且你这次推她入水,她不计较,你也不必计较了。”
早就听闻那钟锦绣是懂武术的,她为什么没有提前制止,就是等着你落圈套。
可除了劝解自已女儿,他如今无能为力。
“姜情,今日时局你也瞧见了,为父不想等为父百年之后,你惨死的下场。”
“父亲?”
“走吧,为父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的。”
姜情今日落水,胸腔受刺激,需要多休养几日方才能调养好。
莲妃娘娘宫里
莲妃发了好大一阵脾气,桓王瞧着自家母亲生气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
她如今还没有转过弯来。
“你没瞧见没,皇后宫里的姑姑来拿风印的时候有多得意?儿子,你赶紧去给你父亲求情,让皇后将东西送回来给我”
她还没有在手中暖热呢。
桓王还没有说什么,就听外面宫女进来,道:“娘娘,皇后那边送来了两个盒子。”
“什么东西?打开。”
宫女打开,突然惊慌的扔了盒子,那两个人头咕噜噜的在地上滚了几下,一直滚到莲妃娘娘脚边。
啊
莲妃娘娘发出一生杀猪般的声音,惊天动魄。
桓王默默瞧着那睁一双大眼,死不瞑目的人头,若有所思。
今日皇上召见沈明泽,有意让自已接触沈明泽,就因为沈明泽提交了魏国公纵容手下贪污的罪证,父皇以为他会站在他这边。
怎么可能呢?
沈明泽对他敌意甚高,他即便是不支持太子,也不会支持他的。
从自家母亲被收回掌家之权的事情上,他更加笃定了。
说来这一切都是因为钟锦绣。
他终归不是
夏冰玉因为前段时间被沈明泽拔除了许多的人脉,如今在桓王府安静了些许。
只是最近她打听到一个事,那便是闽南那边出事了。
闽南边防内出现一些海盗,很是棘手,穆王应对不暇,请求皇上派兵支援。
这份奏章被她瞧见了。
当日桓王回府,她便拿着那份密折给桓王看了。
桓王瞧着密折并无别的想法。
闽南平静的许多年,出现些叛乱也无可厚非。
“王爷,穆王亲自上折子请求支援,可见那边有多棘手,就是不知王爷可有人选去支援?”
“嗯?”
“穆王府的女婿乃是魏国公家的公子,这两家是姻亲呢,魏国公这次虽然摔了跟头,可也不痛不痒。”她顿了下,道,“而且穆王手中还有十万大军的兵权呢,您不想将这兵权握在自已手中吗?”
桓王微微眯了眯眼,随后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夏冰玉给她斟杯茶,随后道:“王爷心中可有人选?”
桓王心中早就惦念这个事了,也有人选,可是如何能拿到那十万兵权,这需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除了穆王死,否则这兵权是拿不到的。”
钟国公府
钟锦绣乍然听到闽南之事故,心中便是一突,终于来了吗?
然闽南月应该会告知自已父亲预防此事吗?
正在她担忧此事的时候,闽南月过来了。
进了她的院子,便急的抱住她诉苦。
“锦绣,只有你相信我,我怎么办,怎么办啊。”
“到底怎么了?”
“我最近告诉魏寅我爹会出事,可是她不相信,他说我杞人忧天,说我”
她心中郁闷的很,唯有来寻钟锦绣诉苦。
然这时候,钟锦绣才知晓,她那些时日正浸入喜悦之中,并没有想到提醒他父亲。
如今事到临头,才开始着急了。
钟锦绣心中也有些犯难,这该怎么办啊。
闽南月突然间拉着她的手急切道:
“锦绣,你去跟沈明泽提一提,他一定能帮我的。”
钟锦绣微微一愣,沈明泽吗?
“我们一块去,你将事情与他说一说,看他如何讲。”
闽南月颔首,钟锦绣领着她去了沈家,却被门房的拦着了。
“我家大人谁都不见。”
钟锦绣微微蹙眉,问闽南月道:“你刚才来过了。”
闽南月撇撇嘴,目光微闪。
“沈明泽不见我。”
不见她?
最近听说沈明泽与魏家杠上了,所以拒绝见与魏家有关的所有人?
若是表哥记得前世,那么他应该知道,穆王府会出事,他不理会,是因为什么?
闽南月见他们不让见,便气呼呼道:“你可看清楚,她可是沈明泽最爱的女人。”
门卫相互看了看,在看了一眼门口的钟锦绣,新来的,他们不认识。
其中一个人门卫还有些讽刺道:“最近来了不少人说是我们家少爷最爱的女人,我看你们也是来打秋风的吧。”
钟锦绣听到他们言语,本来没什么感觉,却微微挑了挑眉,她拉住正要暴跳如雷的闽南月,道:“咱们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