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伏在地上,语气诚恳倔犟。江月看她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清白,她也确实没办好她交给她的差事,想到高翀,她为云华没有做好她交给她的事情心情更差。
“明天开始你不用在我房里干了,就在外面做打扫”,想起之前梅花屡次三番在她面前给云华穿小鞋,虽然这事有问题,但她也不想管那么多了,看在她这段时间尽心尽力的份上她就不把她发卖了。
梅花底下头轻轻一笑,云华看见了,但是又有什么用呢?“谢小姐”,云华低着头出去,不在江月身边伺候也好,那样更轻松,但是心里还是难过呢。
云华用袖子擦掉快要溢出来的泪水,拿起墙角的扫把开始扫起来,暗自安慰自己,没事的,只不过又回到原来的样子而已,以前自己不也过得很开心吗?并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有回报的。
这以后,云华又像以前一样,早上给花草浇水,然后扫地传饭,慢慢地心镜更加平和了。虽然江月那边少了云华,但该如何还是如何,梅花经过她一事,对江月更加细心了,因此也没出什么大问题。
半个月后,今日江月一早就起来梳洗打扮,整个江府开始打扫一新,就为了迎接高二爷叔侄。“怎么样?我这样好不好看?”,江月不停摆弄裙子头发,生怕有一丁点不妥。
梅花替她束上香囊,一个劲地夸赞,“小姐的模样在这向城可无人能出其右,这再用心地妆扮可真是不得了的好看,孙少爷看了一定会喜欢的”。梅花的话让江月露出笑容,此刻的她没了往日的挑剔,十分可爱精致。
“母亲,表哥他们来了吗?”,高夫人正在前厅等消息,江海已经去接了,还没有消息回来,他们应该还没到。
高夫人看见伶俐漂亮的女儿心情十分愉悦,“还没有呢,你父亲已经去接了,要是到了会有消息的”。她怜爱地抚摸着江月的小脸,江月的心思她能看懂,而她的心思自然也是她和江海的心思。
她的女儿有沉鱼落雁之貌,论身份也是可以的,当得上高翀的正妻,就是不知道她的月儿有没有这个福气。
云华提着肥料浇灌花草,这里的每一株花草都经她的手打理,看着它们茁壮成长,她心里也多一点安慰。“快快快,听说那高家的两位已经到了”。耳边有一个婢女正在招呼其她人,看起来她们应该是想去前边凑热闹。
其中一个婢女看见她,只见她张张嘴,可是她在一旁另一个婢女的拉扯下还是没有叫上她。云华原本是期待的,在她们携手同行离开之后又十分落寞。
梅花服侍江月多年,映月院里的婢女都以她为首,而被梅花看不顺眼的她自然就遭受了排挤。她转过身,继续给花草施肥,这院落因为前院的热闹一下变得空荡,里面只有她一人默默蹲在花圃前。
云华浇着浇着发现桶干了,于是站起来提着桶出了院子,趁着这会儿天气好快点把肥料都浇上,不然就错过好天气了。
前院,此刻江海并高二爷高翀聚作一堂。高夫人带着江月站在江海身边,神色喜悦,“快,月儿来见过二舅舅和表哥”。
高夫人一发话,江月就提着裙子走上前施施然一拜,“月儿见过二舅舅,见过翀表哥”。高二爷看她长得乖巧可人,眼神还不停地往高翀那边去,不由哈哈大笑。
“月儿快起来吧,这几年不见倒是出落得越发好看了,也不知道将来会许给什么人家”。高夫人听了他的话也跟着笑起来,
“月儿还小呢,我们不急,快坐吧”。高夫人招呼他们入座,待茶水点心上来,高夫人才借着空隙打量高翀。
高翀相貌英挺,像极了大哥,小小年纪已经有了气势,言行举止也十分沉稳内敛,记得上次见他的时候他才十岁左右岁,那个时候已经一副小大人模样了,这会儿长了点年纪越发有父亲的影子。
高夫人暗自点头,要是两家能亲上加亲那是再好不过了。这么想着,对高翀笑得更加热情。“二哥,不知道父亲母亲身体可好?”,高夫人问了一些高家杂事,江海则询问一些公务要事,虽然多年不见,但是话题并没减少。
“二哥和翀儿舟车劳顿,我已经让人去给你们收拾房间,到了晚上我还要设宴为你们洗尘,哥哥和翀儿可一定要赏脸”。
高夫人拿着扇子遮住半边脸轻笑,江月也在一旁附和,一家人其乐融融。前厅欢声笑语不断,主要是高夫人和江月二人在活跃气氛,不然几个男人恐怕话还没说两句,交代完事情就走了。
高翀木着脸出来,高二爷敲了敲他的脑壳叹气,“你说你怎么也不多说几句,让二叔好生为难”。想起刚刚高夫人母女东扯西扯,高翀不说话,他又不好冷着,只能和她们交谈,和妇人交谈最是累人,他就在一旁静静坐着,半点不帮他,唉。
“侄儿以为二叔与姑姑久不相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因此就没有开口”,高翀一本正经,要不是他知道他的性子,恐怕都要信了。
“你从小板着这张脸,真是半点不讨喜,你看看月儿,多活泼开朗,长得也玲珑玉质,你也该和人家多处处,学点人家的善谈,相处之道”。高二爷说到这语气有点调笑。
高翀皱起眉头,对于他的调笑不满,想起刚刚高夫人母女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心里更加反感。“二叔还是早作休息,待休整好了我们也能早点启程去往江南”,
高二爷挑起眉毛,微微一哂。“看来你不喜欢这里,那我还是要多逗留几日才好”,高二爷说完朗声大笑离开。高翀落在后面,眼睛闪过无奈。
二叔有才,唯独这性子跳脱,这次派到江南虽然其他人不看好,但是他对二叔还是有信心的。虽然只是个小小知县,但如今朝局不稳,两党相争,他们高家明哲保身,远离朝堂才是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