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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将刘景送走,已是月上柳梢头,冷记干脆停了这一天的生意,给伙计们都放了假,把门关起来,张全和赵楠以及萧一,占据了一楼整个大厅,墨殇亲自下厨,做了几个拿手好菜,斟上一壶上好的烈酒,围桌而坐。
冷怀瑾立在二楼雅间临窗前的位置,看着外头阴沉下去的天色,京城中亮起的星星点点的灯火,比起商州来,要耀眼的多。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在她的脑海中回放,来到京城不过月余,却像是过了好久好久……
久到连她自己都有些蒙蔽了双眼。
在这个时候得罪董家,其实并不是她的初忠,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亦不能坐以待毙,眼下要紧的是,找一个能和董家抗衡的靠山。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刘景的大伯父,刘启昭,如今可是天熹朝赫赫有名的伯阳候,因先帝在位时立下大功,曾一度拟以重用,到了元庆帝这一朝,刘启昭的圣宠虽说已大不如前,可先帝的拂照依然,伯阳候的位置依旧让人尊敬三分。
若是刘景能得刘启昭的提携,只怕要在京城立足,亦不是什么难事了。
再加上商州刘家因赫连城的事而灭亡,刘启昭定会提点刘景与刘贤妃拉开关系,以刘景的悟性,定能猜到其中的因果。
等到刘景真zhèng
羽翼丰厚的时候,只怕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扇动他力所能力的势力,与赫连城对抗。
而冷怀瑾,要的便是这一刻!
“怀瑾,坐下吃点东西吧,你一天都未进食了!”这般想着,墨殇已经端了些酒菜进来,先是在桌面上摆放好,之后,特意将新酿好的果酒倒了一杯在她面前。
这酒可是今年夏天商州的那片葡萄园里产出来的葡萄酿成,壮子花了不少人力物力,特意从商州运送过来。
葡萄一到,墨殇便亲自动手制出了第一批葡萄酒,也算是他来到异世后的第一次成就。
“这酒好香,比起我酿的,功力更足一些!”冷怀瑾回过身,在墨殇的对面坐下,纤长的手指捏着那细致的杯子,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瞧着那杯子里腥红的液体,凑到鼻间一闻,酒香果浓,这话是一点儿也不假呢。
上一世,她虽学得卖力,可总归要学到与墨殇一般历害,还是差一些火候的。
喝到这酒,她的心间似乎又百转千回的忆起了上一世。
赫连城最爱的便是墨殇的这一手好酒技,无论是他酿出来的果酒还是烈酒,都能让人一喝就上瘾,从此之后,再也喝不下其他酒庄的酒水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冷怀瑾学得尤其认真。
却不想,上一世没能帮到她,这一世,却成了她的金饭碗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嗤笑了一声,只觉得讽刺的紧,捏着手中的杯盏也不禁朝着嘴里仰头一倒,一口抿尽了这小杯葡萄酒。
墨殇难得见她如此烦躁的情绪,因此,正要举杯的手不禁顿了顿,眉心微微蹙了起来,放下筷子看着对面的女孩,道:“怀瑾,你是不是遇到难事了?若真是遇到难事,你大可以和我商量!”
自打跟赫连城失败之后,墨殇便一直禁讳着去探听冷怀瑾的打算,毕竟,在这个时候,他还不确定冷怀瑾是否能信任他。
因此,今儿刘景那事,他也没敢出面干涉,便是怕自己办错了事。
“确实遇到难事了!”她点头,自斟自酌的又倒上了一杯,与墨殇面前的酒杯轻轻一碰,发出一声极为悦耳的轻响,紧接着,她站了起来,眼神灼灼的看着墨殇:“我要这酒送到皇宫里去,你可有方法?”
身为天熹国第一皇商的刘家,如今已经家道殒落,再不复存zài
了。
这御酒的供奉,便应另选渠道。
按常理说,是如何也选不到冷家来,只因冷家这酒庄开了不过数月,酒水虽好,却没有百年信誉,再加上,没有人举荐,终究是入了不圣眼。
真要扳倒赫连城,她必须接近皇上,接近宫中一切对她有利的人,包括……那得宠了半世的刘贤妃。
既然她撑着赫连城,那么,便也是她冷怀瑾的敌人了。
如今的皇后,手中的权力等同于架空,元庆帝以一句外戚不得干政的豪言壮志,几乎将司马皇后家所有的后人都罢了职,就算留有空位,亦是形同虚设,不过虚度时日罢了。
因此,整个朝堂上的人都知dào
,这后宫中最有实力的不是皇后,而是那得宠了好些年的刘贤妃。
也正是这个原因,才使得司马皇后会一味的拉拢刘贤妃。
“这事可不好办,据闻选皇商的事,皇上已经交给户部尚书全权代理,如今在皇商会里已是传得沸沸扬扬的,但经过刘家的事之后,却是没有人再敢举荐了,如此,咱们就算是砸银子出去,也未必有人敢收啊!”
是啊,这风口浪尖上,若是再举荐一个‘刘家’出来,岂不是自砸招牌,到时候落个如同刘家的下场,为了那看得着用不着的银子,枉送了自家性命,这种事,但凡是个有胆子的人,可都不敢冒险啊。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决定将这事交给你去办呀,如此,才能显示你的能力,不是?”冷怀瑾捏着捏子的手微微一紧,身子向前一倾,一双灵动的眼珠子狡猾一动,含着几分笑意和几分认真的看着墨殇。
这个人,绝不能小觑,上一世,他能凭一已之力,得到赫连城这般多疑的人信任,这一世,他定也能替她完美的打进皇商的队伍。
“你这不是为难人么?咱们冷家的酒庄开张不过一个月,皇商的第一个条件,便是百年老字号……”墨殇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心里却清醒了过来,双眼一眨,立即坚定自己的立场。
却是,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冷怀瑾给打断了去:“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看着办吧!”
活了两世,她已经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办不成的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墨殇也只能硬生生的将这个任务给吞了下去,捏在手中的酒总算是下了肚,却也想起了他今儿个要问出来的正事。
“冷怀瑾,有件事你必须向我坦白!”来到京城已经月余了,而这段时间冷怀瑾却一直低调得让人想见她一面都难。
不仅如此,她似乎有意针对董府。
为了一个下人,拆董婉玉天熹第一好女的名声,据闻董家不仅不计前嫌,还敬冷昌修为人正直,教女有方,硬是联名翰林大学士,将冷昌修连提了两个品阶,如此一来,冷怀瑾的名声也是一传百传了。
如今各个茶楼里的说书,最津津乐道的那是那场冷怀瑾捉凶案。
“问吧!”虽说猜到了墨殇到底要问些什么,但她还是装聋作哑的继xù
吃着菜,洗耳恭听着。
“你到底是站在赫惊鸿那一边,还是赫边城那一边?”总归有个目标,若是照在商州的情形来看,冷怀瑾自然是帮着赫惊鸿的,便自打来了京城之后,她却又时时与赫连城附近的人周旋。
这京城中谁人不知dào
赫连城中意的是董家小姐董婉玉。
而她冷怀瑾来京城中的第一件事,便是拆董婉玉的台,这件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有争夺赫连城的嫌疑。
“墨殇,你曾经说过,你要找到新主,助其登基方可回到亲人身边,我只能告sù
你,我一个弱女子,对这些事都无能为力,我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让自己能立足于天熹,仅此而已……”
冷怀瑾眉眼中含着笑意,与墨殇急于求成的心里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不急,一点儿也不急。
玩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必须慢慢来,慢慢玩……才会更有意思,不是吗?
乍一听到她用十分清淡的语气,将自己说得如此楚楚可怜、不堪一击,甚至还挪用了‘弱女子’这个词,墨殇到嘴的酒水毫不给面子的呛了一下,一口气提上来,连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气来。
来到异世,他确实看过不少弱女子,但冷怀瑾绝不在这个行列。
无论是手段还是心机,以及狠辣劲,他绝不会比任何一个做大事的男人差;论才学,她绝对是空前绝后,论城俯,她绝对是无人能及。
他曾在心中无数次遗憾,为何冷怀瑾不生成男子,若是生成男子,他定然要与她结拜。
只可惜……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便不再多问了,总之……从今日起,我发誓将立在你这一边,无论你支持谁,反对谁,我都以你为主,往后,你也就不必再戒备于我了!”抹了抹嘴角的酒渍,墨殇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的望向冷怀瑾。
说这种矫情的话,确实不是他的所作所为,但既然心里已经决定了,再拖泥带水,反而会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是吗?
挑眉,看向坐在对面的男子,冷怀瑾的双眼里闪过一丝了然,而后,举杯,嘴角的弧度慢慢的扩张,她明白他的意思:“共同进退吧,我们互惠互利!”
回府的马车中,冷怀瑾撩了车帘子,任夜晚清凉的风打在她的小脸上,吹得她那因喝了酒而有些躁热的面颊上一阵阵的发凉,心里头却是越加的烦乱起来。
墨殇的一席话,却也是她心中的顾忌,她……到底该不该插足于赫惊鸿的野心当中?
若是成了,她是功臣,冷家亦是功臣;但若是败了,她是叛党,冷家亦是叛党;她自己的一条命死不足兮,可这一世,她的父母哥哥都健在,她又怎么舍得弃他们于不顾呢?
想到这里,她掏出一直置于胸口的琥珀玉,紧紧的握在手中。
算算日子,足足有三个月未曾见过赫惊鸿了,这个人……就好似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一般,连带着赵城和孙漓漠,都不曾再出现过。
若不是还有萧一在,或许她会以为与赫惊鸿所经lì
过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罢了。
他疼她、护她、宠她,这一切的一切,如今都只能在梦境中重演着。
“小姐,到了!”随着张全的一声喝斥声,马车稳稳的停了下来,张全利落的跳下马车,而后伸出手,小以的将冷怀瑾扶下车。
望了一眼头顶上那隐隐约约的月色,听着打更人的声音,想来,已经是子时了,这条巷子里早已是黑灯漆火一片,只怕父母也已经睡下了,因此,她故yì
拉高了裙摆,冲身后的张全做了个‘嘘’的手势,紧接着蹑手蹑脚的推开门进去。
值夜的护院刚想向她行礼,却被冷怀瑾抬手制止了。
正想往自己的院子去,眼角一抬,竟瞧见父亲的院子里竟灯火通明,那守夜的护院见她停了脚步,这才压低了声音报道:“小姐,老爷院子里貌似是出了点事,您还是快些去瞧瞧吧!”
‘出了点事?’这轻描淡写的词语,却是让冷怀瑾心脏一提。
定眼仔细看着那一边,却发xiàn
,整个冷府里的丫环婆子都忙忙碌碌的,连带着护院也紧张的守在了外院,看来……并不是‘出了点事’这般简单了。
张全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一头,连忙上前一步,却见到赵楠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见着冷怀瑾便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小姐,您总算回来了,老爷那边出事了!”
“你倒是说清楚些,出了什么事了?”张全一边跟着冷怀瑾的后面往冷昌修的院子里赶,一边情急的问赵楠。
赵楠跺了跺脚,一张脸早已红成了猪肝色,心里直骂张全是个没眼见的,这种事她怎么好意思跟张全说?他可是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啊。
“你过去就知dào
了,但这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跟不上冷怀瑾的脚步,赵楠只得拉住张全,制止他再越过去。
院子里的人可都是冷家自己人,和一些信得过的丫头和婆子。
其余人都是守在院外的。
张全自然没当自己的别人,他心里觉得,只要是冷怀瑾的事,他便不可能置之不理,就算在口头上帮不上忙,他也要随时在她身边保障她的安危不是?
这般想着,张全的一张脸已经阴沉了下来,一把便甩开了赵楠,低斥道:“你拉我做什么?我得进去保护小姐……”
话还没说完,耳边便传来仆妇们的窃窃私语。
“这丫头是新来的吧?我看她平日里也老实着,怎的就爬上老爷的床了呢?”
“这谁说得清啊,指不定是老爷看中了她年轻貌美!”
“可不是,那丫头长得跟朵花似的,要我说,这府上除了小姐,便属她最好kàn
了,也难怪老爷会动了心去……”
听了这些话,张全总算明白过来赵楠为什么要制止他进去。
脑海中却是久久也咽不下这些话,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瞧着赵楠,好半天,才喃喃的问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冷怀瑾最幸福的事,便是一家人得以安然度日,若说在别家纳个小妾,娶个填房什么的,都是稀疏平常的事,那么,在冷家便是大事了。
肖梅姑是跟着冷昌修从苦日子里走过来的,什么风风雨雨都经lì
过,连带着冷家大儿子冷逸琛,亦是从死神手中被夺回来的,加再上冷怀瑾为了这个家是操碎了心,但凡能为父母做的,她都做得滴水不漏。
若是今儿个冷昌修真的动了其他心思,若说是肖梅姑母女了,就连他张全都看不下去。
赵楠点了点头,松开拽住他袖子的手,急急的往进到了院子里。
冷昌修的院子,今儿个可谓是灯火通明。
早前,为了熟悉翰林院的公务,他主动提出与肖梅姑分开院子居住,在此看来,却也没有什么不妥,却是今儿个夜里,肖梅姑见他院子里的灯火到了子时还亮着,又怕他为了公务熬坏了身子,便差下人煮了一碗莲子羹过来探视一番……
谁知,一进院子就撞见他和一个下人抱在了一块。
哐当一声,手中的青瓷碗摔了个粉碎,肖梅姑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若不是王妈妈冲进来扶住了她,只怕肖梅姑此时已经摔在了地上。
“沉香?”冷怀瑾一进到院子,便见到地上跪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孩,她满脸淌着可怜巴巴的泪水,手指似乎想要将身上凌乱的衣衫拉好,却是越拉越乱,越拉越让人联想到她方才发生过什么。
这院子里此时已经没有了男子,因此,赵楠这才凑到冷怀瑾的耳边轻道:“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居然敢勾引老爷,好在被夫人发xiàn
了,小姐可千万不能辜息她!”
在赵楠看来,定是沉香勾引了冷昌修,以冷昌修的性子和为人,这么多看来,也从未有过一桩不体面的事发生。
冷怀瑾只觉得心间一凉,双眼轻轻的瞌了一下,一口浊气自嘴里吐出来,眼角的余光微微一转,瞧见肖梅姑正揭着眼泪,由王妈妈陪同倚在软椅上歇息,她的模样,好似一夜之间苍老了数十岁。
并不是自己的母亲不够大度,而是……她太爱这个男了,无法想象,要与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却也见不得其他女人去分享她的丈夫。
冷昌修一言不发的坐在上坐,他面色微红,似乎喝了些小酒,十分疲惫的以右手肘撑着桌面,手背抵着额头,眉心紧蹙。
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不知dào
要如何收拾。
“小姐,求小姐为奴婢做主,奴婢没有勾引老爷,是老爷让奴婢扶他进来的,谁知,一进到院子里,老爷他就……”沉香那娇滴滴的面孔一抬起来,见到眼前唤她的人竟是冷怀瑾,便像是寻到救星一般,扑上前去,便抱住了冷怀瑾的双腿,苦苦的哀求解释着。
听她的话,这事竟是冷昌修主动为之?
眼角的余光一移,望向了负责冷昌修院子里的大丫头秀珠身上,那秀珠忙接口道:“回小姐,沉香说的没错,奴婢亲眼瞧见是她扶着老爷进来的……之后老爷便差了奴婢下去,奴婢便不知情了!”
这秀珠是王妈妈的亲侄女,平日里为人老实,她的话,还是有几分的可信度。
因此,她这心里是越加的不安起来。
上一世,有一个年秀芝搅局,难不成,这一世,又要来一个沉香搅局?
看着母亲那失了色的脸颊,冷怀瑾只觉得胸口发紧,她害pà
的手都在颤抖着,不……父亲不可以纳妾,一旦纳妾,以母亲那倔强的性子是万万接受不了的,到时候……只怕上一世的事,便会重演了。
她不能让母亲有事。
“娘,这件事,您是怎么看的!”心中虽然悲痛万分,但面上,她仍旧装作淡定其事,上前几步,单膝跪在肖梅姑的面前,双手捧着肖梅姑那冷凉的手,一双灵动的双眼含着浓浓亲情的望着她。
这一刻,她的心在扑通扑通的直跳,她希望母亲可以坚强一些。
无论爹爹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的身边都还有她这个女儿,和远赴边疆的哥哥。
再说了,冷怀瑾也绝不会让人来破坏这个来之不易的家,那沉香,不管是故yì
的还是无辜的,她冷怀瑾都是容不下她的。
她期翼的看着肖梅姑,盼着她能比上一世坚强一些,对父亲的依赖能够少一些。
心里正想着,肖梅姑已然抽出了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冷怀瑾的发丝,眼角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串一串的往下掉,摇了摇头,嘴里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是一种对一个人绝望的心酸。
她接受不了与他相融以沫十多载的丈夫,一夕之间,与别的女人牵扯在了一块。
“娘,我去问爹爹,让爹爹来跟您解释……”她的眼中已然含了泪珠,平生头一次害pà
得不知所措,一起身,便要冲着冷昌修去,却被王妈妈一把拉住了,语重心长道:“小姐,您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这些事不该是您管的,夫人心里自有主张!”
听王妈妈这般言语,难不成肖梅姑是要当场将沉香纳为妾氏?
不……她不允许!
而爹爹呢?爹爹就不打算解释些什么?还是……他仍旧同上一世一样,必须娶一个娘亲以外的女人?
重生之后,看着他一心护着这个家,即使曾经因为年秀芝而动容过,但最后,他亦是打败了心中的邪念,将那个女人完完全全的抛弃了。
那样强劲的对手都能输在他们的天伦之乐中,难不成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时,他却是想不开了?
“爹,您倒是说句话啊,您快向娘亲解释解释,这一世都不是真的,你快说啊!”冷怀瑾冲着屋子里那一言不发的男人大喊了起来,噙在眼中泪水顷刻之间,却是决了堤,模糊了她的视线。
在这个世上,不管遇到什么事,她冷怀瑾都能淌过去,却唯独这一件,是她淌不过去的坎。
未得到屋子里那个男人的回答,冷怀瑾突然明白了什么!
只怕沉香的话,都是真的。
脚步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猛的回头,却对上沉香那梨花带泪的小脸,伸出手,未待众人反应过来‘啪啪啪’三个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院子里。
顷刻之间,沉香的脸上便惊现了三个血红的手指印,她的手指亦发起麻来,却见冷昌修终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却是上前一步,将她和沉香的距离隔了开来,斥道:“怀瑾,你这是做什么?她到底是你的姨娘,你怎么可以对她动手?”
姨娘?
这词听起来可真好笑……她突然就咧嘴大笑了起来,回转身,拉起同样也被那声‘姨娘’怔得浑身发抖的肖梅姑,冷冷道:“娘,既然爹爹有了新欢,咱们便不要在此碍眼了!”
“怀瑾,娘没事,你别再伤心了,早在来京城的那一日,娘便想到了有这么一天!”肖梅姑随着冷怀瑾出了这个院子,走在冷府的绿荫小道上,脸上的泪慢慢的被吹开了。
似乎没有想到冷怀瑾比她的反应要更加强烈一些,因此,肖梅姑想了想,还是开口先安慰了女儿。
“娘,您先别多想,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
听了女儿的话,肖梅姑勾起了一丝苦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此时的冷昌修见到肖梅姑母女出了院子,这才回转身来,将瑟瑟发抖的沉香从地上扶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愧疚,虽说今日是喝酒喝多了的缘固,但事情竟然做了,他也没打算撇得一干二净。
只是觉得委屈了沉香,他心里清楚,无论是肖梅姑还是一双儿女,都容不得他纳妾,因此,即使抬了沉香进府,也只能做个摆设。
“起来吧,明儿个你便收拾东西,搬到南边那个空置的院子里去住吧,其余的我也给不了你什么,是走是留,由你自己定!”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此时的脑子里特别的清醒。
方才,他也不是故yì
要对沉香做什么。
这几日,因着高升的缘固,翰林院中经常有人请他吃酒,他原本的人际关系便不好,便想着借机会与那些人拉好关系,今儿个是喝多了一些,被人送回来时,他还以为来扶他的,都是府里的护院,毕竟,一个女子的力道是扶不住他的。
却不想,一闻到沉香身上的香味,他的脑子里就像是着了火似的,也没看眼前是谁,便对其动了手……
事后,发xiàn
竟是冷怀瑾屋子里的沉香时,已是为时已晚了!
“不,老爷,沉香不要离开您,沉香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沉香掩着嘴,仍旧低低的哽咽着,一听到冷昌修要将她送走,她猛的扑进了冷昌修的怀里,小手指紧紧的扯着冷昌修的衣襟,生怕被他抛弃似的。
早前在肖梅姑母女面前维护她,那是因为,他犯下了错,如今,他清醒了,自然不会再乱来了,因此,毫不犹豫便拽开了沉香的手,挥了挥,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那一头,冷怀瑾好不容易将肖梅姑哄睡了,眼看着天色也渐渐发亮,一整夜便这么过去了。
疲惫的推开门,在赵楠的伺候下洗漱了一番,便翻身躺在了床上,双眼却瞪着头顶上天蓝色的帷帐发起呆来。
过了好一会儿,正要闭上双眼,却发xiàn
,床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她的睡觉一下子被驱赶得干干净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从床上跳了起来,对着黑暗打了个手势,嘴里喝道:“谁!”
若真有人藏在这里,萧一没有理由不知dào
,由此,她瞬间又冷静了下来,瞪圆了双眼看着那正从被子里冒出来的一个黑漆漆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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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请捂好小心脏,一些将冷爹想象的太过完美的人,请坚持住,事情还在进一步的调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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