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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如何回事?
她该说是董婉玉在陷害她?还是该说自己在陷害董婉玉?
冷怀瑾故yì
将袖口放下,使得那划破手腕而渗出来的血珠子顺着手臂一路往下,在她纤细的指尖上聚集后,再一点一滴的落下。
“小姐受伤了……”赵楠第一个冲了出来,惊恐的撩开她的袖口,只见一条并不比董婉玉轻的伤痕赫赫在目。
如今,冷怀瑾可不是独善其身,便在这时,赵楠小心的替冷怀瑾检查伤口之际,又大叫了起来:“小姐,您怎么全身是伤?这地方可是设下阵法的,您怎么能为了救董小姐,而让自己身陷危险当中?”
跟了冷怀瑾这么些年,赵楠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率直的女孩了,此时的她,懂得察言观色,但凡遇事,便会站在对冷怀瑾有力的角度去看。
这一番话,无非是给了董卓远夫妇一个闭嘴的机会。
眼下,人家的女儿比他们的女儿伤得更重,他们若真要小题大做起来,这事传出去,只怕又要在女儿的颜面上抹黑了。
既然不能怪,那么,这口气憋在胸口,却是难消啊。
正在这时,董家的下人在林子里发xiàn
了正浑身颤抖着的王妈妈,只见她手上握着一片染血的竹片,模样颤粟,好似受了惊吓一般。
“老爷,这不是……姚九的媳妇吗?难不成她这是怪小姐没有救她的丈夫,而报仇来了?”这说话的人,正是董婉玉身边的红梅丫头。
她装得极为惊讶的模样,看了看那王妈妈,又在冷昌修夫妇的身上扫了一遍。
好似这事便是冷昌修想要对董婉玉不利,而故yì
将与董婉玉有仇的人放进了府中,进而来加害董婉玉一般。
被红梅这么一说,冷家似乎也染上了嫌弃,而眼下,冷怀瑾和王妈妈以及董婉玉同时出现在这里,便更可疑了。
既然不是冷怀瑾要对董婉玉不利,那便是这个与董家有仇的王妈妈。
“哼!”闻言,董卓远冷冷的一拂袖,面色不善的看着冷昌修,声音也明显低沉了下来,带着几分威胁的味道:“冷大人,若真是这个贱妇要害小女,你当如何处治?”
言下之意,便是冷昌修到底要将事情闹大,见官;还是将这个下人交出来,以缓当前的窘局。
自后,若是从利益出来,后者方为上策,毕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下人而已。
但冷昌修毕竟不是这样的人,他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王妈妈落到董卓远的手里?即使他一早认定了董卓远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但上回姚九的事可是损了董小姐的名声,那件事,在京城中可是传得沸沸扬扬。
而便在那件事过后,冷怀瑾的名字也渐渐传了出去。
如此推断之下,冷昌修总算明白过来,为何董卓远要提他的官衔。
一方面,体现了董卓远的不计前嫌和公平公正之态,另一方面,又想借着冷家,将女儿的污点抹去。
顺便,也将冷家推向了风口浪尖上。
朝中不少人,对冷昌修起了不满,翰林院中一些久未提过官职的人,更是嫉妒如狂,每每瞧见冷昌修都是冷眼以对,恨不得吐上两口唾沫,以示愤恨。
心里已然明白了董卓远的心思,冷昌修亦不傻,知dào
董卓远绝不是他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无害,相反,上次的事,冷家不仅得罪了董家,而且已经出手对付他了。
“老爷,奴婢没有要害董小姐,奴婢冤枉啊……”王妈妈扑倒在地上,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劲的冲着冷昌修磕头,惶恐浑身发抖。
丈夫的死,虽说董家认了错,可过后,董家并未派一个人过来问候过,便看得出来,那一日,董家是被逼着认错。
今儿个,只怕是过来找冷家麻烦的。
她没想到,这件事,竟把冷家也扯牵了进来,因此,这心里是如何也过意不去。
咬了牙关,暗暗打算着,若是真的说不清楚,她就将事情一个人扛着,反正姚九也去了,她独自活在这个世上也没有意义了。
“董大人,令千金是在在下府上受伤,这事,在下一力承担,还请董大人息怒!”稍作打算之后,冷昌修十分诚恳的抱拳向董卓远弯腰行礼。
“承担?冷大人,你打算拿什么承担?”董夫人乔氏,此时已经气不过了,冷着脸,上前一步,阴阳怪气道:“你若是拿不出一个说法,我只好上奏太后,请她老人家替婉玉讨回个公道了!”
乔氏仗着自己一品诰命夫人的称号,平日里能随时出入皇宫,面见太后,因此,却也毫不相让。
想到早前冷怀瑾对董婉玉的所作所为,她更加气恼,双眼冷冷的扫了一眼冷怀瑾的方向,恨不得将这小贱蹄子当场解决掉。
却是不能,他董家,是讲究公正廉明的,必须在所有人面前扮演一个正义的角色。
“董大人,这事不关小姐的事,是奴婢的错,奴婢……”
董家已经到了咄咄逼人的地步,这件事,摆明了就是冲着冷怀瑾来的,若是王妈妈此时不站出来,那么,这个罪名,便被冷怀瑾背定了,想到这里,王妈妈已经看不下去了。
上前一步,扑通一声,便跪在了董卓远的面前。
她欠冷家一个情,今儿个董家会找上门来,也是因着冷怀瑾替她的丈夫讨回了公道,因此,王妈妈绝对做不到坐视不理,独善其身。
所以,她甘愿背上这个罪名。
但是……她如何知dào
,这整件事,并不是她心甘情愿背下,就能了结的。
冷怀瑾的唇瓣抿了抿,眼角的余光已经瞧见那个人在悄悄的靠近,她突然上前一步,拦在了王妈妈的面前,神色激动又无助道:“不,这事都是我的错,不关王妈妈的事,是我带董小姐来这里的,你们要怪就怪我好了……”
只不过,这话还没说完,一个低沉的声音便打断了现场的争执:“本宫却是看见冷小姐为了救董小姐,而身负重伤,董太傅爱女心切,却也不能失了分寸才是!”
众人纷纷回过头去,却见在竹林前,一名身段高挑的男子负手而立,此人面目似凿,眉风似剑,鼻挺如山,唇却薄如蝉翼,按理说,这样的生相,看起来定是一介莽夫,但放在他的身上却不然……竟生生的勾勒出一抹冷与傲,温润与严谨、春秋接替的复杂画面。
“三皇子……”待回过神来,却见赫连城已经急步上前,随手撕下一块衣摆,小心翼翼的替冷怀瑾包扎着手腕上的伤口,他眼眸温和,眉心微拧,脸上透着淡淡的忧心之色。
显然是在担心冷怀瑾的安危。
而与此同时,董婉玉的杏眸瞪得滚圆,尖细的指尖硬生生的掐进了手心的肉里。
他……从何时起,居然已经不在意她了。
浓烈的不甘和嫉妒冲斥着她的全身,使得她原本姣好的面容在仇视的目光中,而显得扭曲了起来,身子险些站立不稳。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这个女孩,不能留,眼下连赫连城都被她迷惑了,更何况其他的人?
那她董婉玉努力了这么多年的成果,算什么?
被一个初初来京城的黄毛小丫头就轻易的打败了么?不……她不甘!
“冷大人,赶紧请大夫为两位小姐包扎一番,如若不然只怕要留疤了!”待包扎好冷怀瑾的伤口之后,赫连城这才回转头来望向冷昌修,低声提醒间,只是随意的抬起头来,点道即止的向董婉玉打了声招呼。
随后,一行人回到前厅中。
这件事,有了赫连城的插手,董家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别说是打倒冷怀瑾了,就连那王妈妈也受了庇护,而安然无恙。
却也因为这件事,董家隐隐知dào
,冷家却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
“小姐,小姐,您可成名人了……”
冷家酒庄的生意在刘坤的打理上,已经步上了正轨,墨殇将一系列推销手段轮翻用上之后,冷记不出一个月,已经与京城中多家酒楼有了生意来往,而此时的冷怀瑾,正在翻看最几日的帐薄,心中在感叹墨殇和刘坤联手后的生意手段高超之迹,心里也想亲自前去瞧上一瞧。
“赵楠,何事如此高兴?”远远的,便听到赵楠那欢喜的大嗓门,冷怀瑾不禁合上帐薄,抬起头来,稍有兴致的瞧着她。
自打冷昌修升了五品侍读之后,前来祝hè的人是络络不绝,因此,冷府近来也颇为热闹。
“小姐,您猜我今儿个出门听到了些什么?”赵楠美滋滋的将手上置办的东西在桌子上摆放好,故弄玄虚的冲着冷怀瑾挑了挑眉,却未等冷怀瑾再问话,她已经先说了出来:“自打小姐上回替姚九伸冤之后,您的名声已经传了起来,都说董小姐是京城第一好女,而小姐您,便是京城第一才女了!”
这话说起来,赵楠是带着浓浓的自豪。
连带着眼角眉梢都愉悦了起来。
在她心里,这话可一点儿不假,小姐哪里止才女这般简单,小小年纪就习得一手的好字,还懂得酿酒做生意,除却这些,她还拥有一颗七巧玲珑心,虽说不似京城中的大家闺秀一般,喜欢抚个琴秀个舞什么的,却也有她无人能及的一面啊。
“哦?竟有这事?”冷怀瑾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一勾,似乎并不觉得奇怪。
自打和董婉玉交手的那一刻,她便知dào
,往后要想低调下去,是不可能了。
“真的,奴婢可是亲耳听到的!”赵楠凑上前去,将已经装点好的点心分了两份,其中一份唤来王妈妈,将其送到了肖梅姑那里去,另一份,便留在了小桌子前。
这些都是冷怀瑾平日里爱吃的点心,皆出自京城中的邀月楼中,虽不确定,这京城中的邀月楼到底是不是赫惊鸿的产业,但她却有种预感……赫惊鸿就要进京了!
两人正说着话,那一头,院子里传来了张全的声音,院子里新来的沉香丫头正在与他问话,许是不知dào
张全是冷怀瑾的心腹,这丫头竟将人拦了下来,赵楠撇了撇嘴,赶紧出去喝了句:“沉香,往后张护院来,你就不必拦着了!”
说罢,眉眼一挑,示意张全进去,她在转身之际,却又冲沉香补上了一句:“这事,不可到处乱说,若是被我知dào
,你定少不了挨板子!”
沉香颇觉得委屈,莫名其妙被训了顿,却又不敢违抗,只得含着眼泪道了句:“是!”
张全一进去,冷怀瑾便意识到是有重yào
的事。
这几日,冷记那边她不好亲自前去,都是差了张全在暗中指挥,今日,在这个点数上,他赶了回来只怕遇上了他们几人都解决不了的事了。
想到这里,冷怀瑾连忙起身,凌利的眼角在外头瞧了一眼,见赵楠正守在门口,便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张全急忙上前一步,凑到冷怀瑾的耳边小声道:“小姐,刘家当家主母问了罪,刘景来到了京城,此时正在冷记酒楼里闹事!”
乌氏会问罪的事,她是知dào
的,只是刘景居然来了京城?
他这个时候来京城做什么?难不成是乌氏出事了?
正这般想着,张全继xù
道:“据闻,刘夫人未等到开审已经是狱中自尽了!”
人都死了,这桩案子自然也没法审下去,皇上定会看在刘贤妃的份上,将刘家这桩罪往轻入置,因此,刘景这次是来收尸的……
“我去瞧瞧,备马车!”她虽然厌恶乌氏,但刘景一向待她不错,处处坦护她,不管是站在怎样的角度,她都做不到对刘景坐视不理的地步。
如若没有猜错的话,刘景今儿个来此,不仅是发泄心中的痛意,更重yào
的一点是,他要找出刘坤。
当日,若是他将刘坤带了回去,那么,刘家大可以将这个罪名安插在刘坤的身上。
因而,乌氏也不会死。
只怕今儿个冷怀瑾不出现,刘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因为,乌氏的死,不光与刘坤有关,更与她冷怀瑾也有着不可推托的联系。
张全脸色微微一变,刚想劝说,却见冷怀瑾十分利落的解下了披风,率先一步出了院子,赵楠赶紧跟了上去,紧接着,张全随之而去。
沉香看着这三人离去的脚步,嘴角微微一抿,脸上原本的委屈立即被一抹狠励之色所代替。
阴沉沉的眼神望着那急步离去的三人,慢慢的步出了院子,往前另外一边的院子去了……
冷记酒楼,坐落在京城的西区,地段虽算不上繁华,来来往往的人流却也不少。
方才开张月余,生意已经红火起来了,靠的便是墨殇精湛的厨艺和冷记独特的酒水方子。
这里卖的酒,都是上等的烈酒,这烈酒比起世面上的,甚至是上供的烈酒都要更加醇厚高度,可谓是仅此一家了;除此之外,还配有适合女性美容养颜的果酒,这类酒一推上市,便有数家酒庄模仿,只可惜,那浓浓的果味和香醇的酒香,却是如何也模仿不来的。
没过多久,冷记的招牌已经打响了。
京城中,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富甲殷商,喝过冷记酒水的人,皆是记忆犹新,再喝不下第二家的酒水了。
没过多久,这事已经传到了皇宫里,不少妃子私底下差了人在外头买进来,偷着喝。
冷怀瑾到达冷记的时候,刘景已经打翻了不知dào
多少只酒坛子,满地的酒味和坛子碎片,是触目惊心,墨殇与新请的邓掌柜正疏散宾客离席。
见着冷怀瑾来了,众人似乎都舒了一口气,忙迎了上来:“东家,这位公子硬说要等您过来,您看……”
原本这样的小事,墨殇也不会劳烦冷怀瑾的,只不过,今日砸场的人却是刘景,若是被他知dào
刘坤如今在冷记帮忙,只怕刘景绝不会善罢甘休,因此,他才会冒然将冷怀瑾请了过来。
扬手,制止了那邓掌柜接下来要说的话,冷怀瑾阴沉着脸,一脚踢开脚下的酒坛子碎片,上前,跳上凳子,便狠狠的甩了刘景一巴掌。
这一巴掌来得突然,将原本还发着酒疯的刘景怔了一跳,良久……他才缓缓的回过头来,亦红的双眼已经凹了下去,刘景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这些日子只怕是受了不少罪,因此,也瘦了许多,身上哪里还有早前的风姿卓然。
看见冷怀瑾,他先是错愕的愣了一下,而后,竟仰头疯狂的大笑了起来,伴随着被酒水呛出来的咳嗽,使得他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此时,冷记酒楼的门已经关上了,将外头来来往往的宾客隔离了开来,邓掌柜的识相的退到了里间。
有些事情,不知dào
反而比知dào
要好。
“冷怀瑾,如今你可满yì
了?我家破人亡,如今只剩孤身一人,酒庄没了,娘亲也没了,你说……我该不该怪你?”
若不是冷怀瑾执意要救刘坤,乌氏就不会死,乌氏若是不死,刘家酒庄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保存下来……
他是刘家的罪人,为了一个冷怀瑾,毁了自己一家!
“刘景,你认清楚了,若是你娘一早就没有贪婪之心,将我冷记的酒水上供,若是刘家酒庄,一直在刘坤的手里经营,你以为,这世上有人能撼动你刘家的地位么?”
要怪只怪乌氏太过贪婪,为了一已私欲,借花献佛,若是乌氏能有一颗容人之心,由刘坤打理着刘家的产业,又岂会落到之后的那个地步?
这一切,又到底是谁的错?
听了冷怀瑾的话,刘景却并没有反驳什么,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乌氏是咎由自取,但即使她如何有错,都是他刘景的母亲啊!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刘景的前途,为了撼卫刘景在刘家的地位。
想到这里,刘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呯……’的一声,手边的酒坛子被他狠狠的一挥,猛的摔落在地下,碎成了七零八落,他蹲下身子,双手插进已然凌乱不乱的发丝间,嘶吼着:“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他不敢面对,不敢承认,乌氏的死,与他亦有着很大的牵连。
“你若是想留在京城,我相信刘贤妃一定会帮你,我亦不会袖手旁观!”良久,她搭上他的肩膀,声线中参杂了一丝苦涩。
记忆中,她所认识的刘景是个高傲孤僻的少年,他不可一世,他眼比天高,第一次相见,便给了她一个终身难忘的记忆。
但是,眼前的刘景,却是让人心疼的。
即使心疼也没有办法,上一世和这一世,这都是注定了的结局,刘景只能靠自己。
“冷怀瑾,我该如何是好?我该如何是好?”突的,他突然站了起来,上前一步,将冷怀瑾紧紧的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鼻翼间嗅着她发丝间芬香的味道,深深的吸进鼻子,吸进记忆深处。
“振作起来,你的伯父们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她伸出手,轻轻的安抚着他过于颤抖的身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使得刘景平静下来。
是的,刘家人怎么会放任这唯一的侄子落迫下去呢?
他们不正需yào
一个能和刘贤妃正面冲突的人么?刘启山因赫连城而亡,这件事,足以让众人猜测,是不是刘家今日的下场,也与赫连城有关?
这便使得刘家人对刘贤妃的立场产生了质疑。
他们还能继xù
在刘贤妃的背后,支持着赫连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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