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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景带着一众随从像土匪进村一样,横冲直撞的朝城门口奔去!马蹄过处,杂物横飞。
一时间,马嘶人沸,街道上的行人和小贩慌乱的躲避着。
“快、快、再快点!”刘景不停的拍着马,嘴里不停的叫着。一众随从也玩命的拿鞭子抽马。
事关生死,刘景心里像是燃起了火,他很清楚,能快一分,截住刘坤的机会就多一分!
刘景打头,带着众随从一路追出了城门口,这一路都没有发xiàn
那辆马车的踪迹。
没有,居然没有!刘景心里翻腾着这几个字。
这时候,刘景的马在原地打着转,他的心中涌起了滔天巨浪。
该往哪追,如果追不上该怎么办?那样的后果,刘景压根没想过。昨儿个夜里,乌氏已经将一切都告知于他了,这欺君妄上之罪,若是没有一个人出来担着,便意味着整个刘家都将受到牵连,刘家便是彻底的完了。
没有退路了!
刘景勒住马,大声吩咐:“都给我分头追,一定要把人带回来……”,他犹豫了一下,补充到:“死活不论!”
只要能找到刘坤,即使是死了,朝廷查下来,也起码有一具尸首。
闭上双眼,刘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乌氏对他说的话,犹在耳边回荡,如今刘启山已死,商州刘家的人,便只剩下他们母子了。
“马、马、马车!”一个随从惊喜的叫了起来,他颤抖的声音透出欢喜欲狂的味道!这就像是久居家中的女人,突然遇到了出征多年的丈夫一样。
“瞎喊什么……”刘景心情很坏的训斥了一声,扭头看到那辆熟悉的小油车,就是方才那个老伯赶着的空车,冷怀瑾还搬了两大坛子酒水上去,刘坤一定就藏在其中,他僵了僵身子,立即调转马头,大手一挥,“围起来!”
失而复得的心情使得他整个人都畅快了起来,勒马立在马车前,兴奋的指挥着,“围住了,仔细搜,里里外外都不能放过。”
一众属下听到命令之后,立即上前,将那马车团团围住。
想必是看也没看马车上的人是谁,便直接将人给拽了下来,刘景看到眼前的人,犹如被临头浇了一盆冷水。
“你……你们是谁?”
眼前的人并不是之前赶车的那名老汉,更加没有冷怀瑾身边墨殇的身影,而是一对风尘仆仆的男女,许是被拽了下来,显得有些狼狈,脸上泛着几分惊恐的看着这群来者不善之人,结巴道:“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少爷……”那几个随从也是傻了眼,却是跳上马车,将那车帘子撩了起来,反反复复的查探了一番之后,竟什么也没找着,跳下马车后,便朝着刘景摇了摇头。
不可能,方才那老汉明明是驾着这辆马车,他记得马车上有个素色的迎枕,枕头上依稀绣着一些浅蓝色的小花,车帘子撩起之际,那迎枕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没错,马车是这辆马车,只不过,驾车的人已经换了。
未待属下将话说完,刘景已经跳上了马车,在狭窄的车厢内一阵乱翻乱找之后,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蹲下身子,结实的手指,缓缓的拉开了那软榻前的一块木板,随着‘咯吱’一声轻响,整块木板被取了下来,从他的角度看,可以清晰的看到马车底下的情形……
这个位置,分明可以钻进一个人去,而方才他们之所以没有查到刘坤,那是因为,他一直躲在了马车底下。
正在这时,一辆装潢十分显眼的八宝马车,缓缓从城外进来。
刘景双眼瞪得滚圆,一眨不眨的看着那辆由远而近的马车,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若是方才他还在心里为冷怀瑾辨护着什么,那么,这一刻,他已经彻底的肯定,刘坤是被眼前这个女孩放走的。
她匆匆赶来,不就是为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将刘坤救走么?
他倒还真上了她的当,想来,是自己太过疏忽了。
跳下那辆马车,被莫名其妙抓起来的一对男女,立即颤颤道:“这位公子,这马车是那边的小姐卖给我们的,您若是要找麻烦,便找她好了,我们什么也不知dào
……”
他们确实是什么也不知dào
,不过是急着赶路,买了一辆价钱十分便宜的马车罢了,却也不知dào
会惹上这么一路瘟神。
说罢,见刘景的属下没有其他动作,便灰溜溜的赶了马车,匆忙的逃出了商州城。
马车的车轮子咕碌碌的转着,冷怀瑾半眯着双眼,靠在软适的牡丹迎枕上,身旁的墨殇正为她捏着小腿,疏缓一日的疲劳。
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心里不得不佩服起来。
不过八岁的年纪,不仅手段狠辣,就连读心术,也是练得炉火纯青,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愣是将刘景唬得调转了马头。
“冷怀瑾啊冷怀瑾,我看你是已经成精了!”墨殇捏累了,便与她一块窝在了软榻上,眼角眉梢都含了笑意,心里却思量着,她若是个男孩子,只怕这天下都要被她捏在手里了,可惜啊……
“别高兴的太早,刘景就在前头守着咱们呢!”她亦勾唇笑了笑,却是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却在这时,赶马的张全喊了一声:“小姐,刘家二少爷挡了咱们的道!”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慢条厮理的坐直了身子,笑着冲墨殇道了句:“你看,该来的,就已经来了!”
墨殇疑惑的撩开帘子:“咦”了一声,便瞧见,刘景正带着一众属下,将他们前头的路给挡了个严严实实。
“刘二少爷,您这又唱得哪一出呢?”墨殇回头看了冷怀瑾一眼,挑眉含着几分笑意的望向刘景,先行跳下了马车。
张全也满身戒备的挡在了马车前头,目的只有一个,他们不能任人伤害他们的主子。
这个让整个商州县都刮目相看的女孩。
“冷怀瑾,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帮刘坤?”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双眼火红的望着那仅隔了一个车帘后的女孩。
脑海中幻化出她此时淡然如水的模样,端庄的浅笔,恰到好处的疏离与冷漠。
让人捉摸不透,却又欲罢不能。
刘景经lì
了这些日子的劫难之后,早已成长了不少,他不再是早前思想单纯的刘景了,他开始懂得揣摸人的心思,懂得看人的眼色……以及,懂得将利益放在感情之上。
“刘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恕我听不明白!”帘子后头传来女孩如黄莺般悦耳的嗓音,轻轻的一句,不带一丝起伏,却让刘景的心一沉再沉。
她在坦护刘坤,而且将要坦护到底。
突的,他仰头大笑了起来,那笑声支离破碎,直将他这些日子藏在心中的苦闷给置放了出来,待笑过之后,他上前一步,怒目紧瞪着那马车帘子,一字一顿道:“你果真是选了他,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但是……冷怀瑾我告sù
你,总有一日,你会舍他而求我!”
他虽贵为嫡出,刘家继承人,但又如何,在生意上他屡屡碰壁,还不如一个刘坤有用。
在学业上,他一直停步不前,却又比冷昌修低了一级,虽说这次县试,他亦考中了秀才,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庆贺,家里便传来了父亲的死讯。
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一个接一个的伤害,让这个原本才十四岁的少年,在此刻几近崩溃。
“刘二少爷,请您放尊重一些!”张全上前,硬生生的与刘景面对面站着,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心里对他喊出来的话,极为不喜。
自家的主子喜欢帮谁,喜欢选谁,又岂是一个小小的刘景能左右的?
“冷怀瑾,你等着!”一步一步的退向自己的马车之际,两行热泪终是撒了下来,翻身上马,扬长而去,带起满地的尘埃,却也带走了冷怀瑾对他的伤害。
而就在他转身之际,车帘子缓缓的撩了起来,冷怀瑾轻叹了一声,冲张全道:“回去吧,告sù
钱掌柜,今儿个停业一天,将酒楼里的伙计都招到村子里去摆酒席去,这只怕是爹爹最后一回在大坑村摆酒席了!”
她的奶沈氏,一定不会知dào
,若不是那一场官司,冷昌修定不会舍下她在大坑村。
如今,冷家老大和老二都放了回来,她也就再不能借着无依无靠的理由而依附着冷昌修了。
这么响的如意算盘,也终究有打漏的时候啊。
张全不明所以,疑惑了片刻,应了声:“哎……”便重新跳上了马车。
……
刘景刚回到家,得到消息的乌氏就急匆匆的冲了过来,她有点焦急的屏退佣人,拉着刘景的手问:“景儿,追到刘坤了吗?”
她见刘景不说话,怀着最后的希望问:“你一定追到了,对吧?”
刘景看着母亲的眼睛,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不知dào
该怎么安慰她,他心里很清楚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自己争取,争取那些应该属于他的东西。
有这样的母亲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你闯祸了永远有人护着,坏事是你不知dào
什么时候,因为她的疯狂而陷入万劫不覆。
乌氏满怀希望的眼睛暗淡了下去,她看了满脸不悦的刘景一眼,强撑着笑脸拍了拍他的肩膀,“景儿也累了,回去歇会吧。”
“母亲,你……”刘景话到嘴边就被乌氏用手掩住了。
“看你满头大汗的样子,这一路一定吃了不少苦,快快去洗漱一番,找几个丫环给你捏一捏。”乌氏说着双手把刘景推了出去。
乌氏送走了刘景,冷着脸走入自己的房间,她在房间待了一会,双手扑在桌子上一推,上面的名贵瓷器噼里啪啦的摔在地上,一件件摔了个粉碎,其中不乏她喜爱的宝贝。
乌氏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游走起来,凡是能摔碎的,可以用手够到的都被她摔得满地都是。眨眼间,房间里一片狼藉,像是被强盗抄家了一样。
做完这一切,乌氏咕咚一声坐在藤椅上,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在门外,几个侍女一脸惨白的站在门前,小声的窃窃私语着。
“发生什么事了,谁惹主母生这么大的气?”
“不知dào
哇,见了景少爷一面,就这样了。”
“会不会是因为坤少爷的事,听说他跑了。”
……
乌氏不知dào
外边发生的一切,她感到一阵阵的眩晕,这个时候必须想个办法,一个最好的办法。
她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在刘家争了这么多年,能够屹立到现在,乌氏从来不缺少相应了冷静和手腕。
刘坤逃走了,他就不会是事情的完结,而是更多事情的开始。如果刘家酒庄借酒的事被他抖落出去,那么等待刘家的就是诛九族的大罪。或许圣上会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放刘家一马,那也需yào
一个出来承担主要责任的人。
欺君罔上的罪名,必须有一个人承担。
乌氏走到房间的角落,拿出一小罐藏了十几年的酒,打开酒封后她仰头喝了一小口。
闭着眼坐了许久,乌氏穿上了一身最美丽最名贵的衣服朝外边走去。她暗暗的发誓,一定要保住刘景,那怕付出自己的生命——她要接下那欺君罔上的罪名!
而正在此时,冷怀瑾一行人回到冷记酒楼,知趣的钱掌柜早早就关了店门,和一众伙计等在大门口,见冷怀瑾的马车回来,便赶紧迎了上去。
他原本以为冷昌修要在冷记摆酒席,却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人来通知,心里也通透了起来,想来……这是要回大坑村去摆了。
毕竟在那里长大,请乡亲们喝杯喜庆酒也是应该的。
厨子们做了足足十桌好菜,带上冷记自酿的好酒,租了足足五辆马车,这才浩浩荡荡的起程了。
回到村子里,冷昌修和肖梅姑,以及肖家人早早便到了。
今日的冷家院子,又难得的热闹了起来。
让人不禁想起二年前,冷昌修考中秀才之际,亦是风风光光的大办了一场,只不过,那时候的沈氏贪婪护短,一心只想着将别人家送来的贺礼占为已有。
这会儿,她和两位刚被接回家的媳妇却是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什么也不敢做了。
眼巴巴的看着冷记酒楼的伙计鱼贯而入,数不清的珍稀佳肴被训liàn
有素的酒楼伙计一盘一盘的端到了每张桌子面前。
酒香菜香,一时之间,将整个院子的人都吸引得口水直流。
今儿个来的人,却也绝不会比两年前冷昌修考中秀才时的人少,不仅如此,连带着周遭县城里一些有名气,或是官场上退下来的德高望重的老一辈,都送来了贺礼,可谓是给冷昌修做足了脸面。
肖梅姑今儿个着了身蜜色合色宽袖襦裙,外披了一件同色小褂,也颇有几分官夫的架势,她原本想着自己动手亲自做几席,却见到女儿已然安排好了一切,不禁欣慰而笑,脸上的喜色是如何也掩饰不住。
“妹妹,你这是熬到头了啊!”刘氏衬了衬肖梅姑的肩膀,调侃着她笑得见牙不眼的模样,心里却也是欢喜的。
想想三容,到时候过了门,也总归有个名头。
早前,冷家总觉得冷逸琛配不起肖三容,这会儿,她倒是觉得肖三容白拣了这么个大便宜。
冷昌修的仕途绝不会停止在一个从七品的翰林检讨上,到了京城,那可是腾云直上的好地方,只怕几年之后,超赵肖睿的官职,也不是不可能的。
“是啊,如今一家人和和顺顺的,昌修也得偿所愿,我也没什么好想的了!”肖梅姑点了点头,拉着刘氏的手,眼里竟涌起几丝喜悦的泪花来。
看着自己女儿穿棱在人群中,忙里忙外,应对自如的身影,却又觉得恍如隔世。
那个窝在自己怀里哭鼻子的小女孩,如今也长成了大姑娘了,不少长辈正用探究的目光悄悄打量着她。
这些日子,来说亲的媒人,也踩断了门槛了,但她明白,这个女儿绝不是池中之物,她万不能为了自己的一时想法,而断送了她的前程。
“表妹,这些活便让我来做好了!”肖子松接过冷怀瑾手中的东西,喜笑颜开的堆放到指定的地方,却又倒转回来,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后。
高中回来之后,他还未与冷怀瑾打过照面。
今儿个见着她,却又是在如此人多口杂的场面,因此,说起话来,也犹为不方便。
如此,他只得跟在她的身后,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墨殇和张全对望了一眼,皆摇了摇头,他家小姐,真是走到哪里,都是遍地桃花啊,整个商州县,莫说是富家少爷了,就算是官家公子,也是对冷怀瑾望尘莫及的。
正说着,里正转过头来,在冷怀瑾的身上打量了一番,笑问冷昌修:“老三,你家闺女也该八岁了,许了人家没有?”
这话一问出来,原本喧哗的场面,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几乎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冷怀瑾的身上,不少未成亲的公子也都跃跃欲试,似乎便等着冷昌修放个话出来。
许是没料到里正会有此一问,冷昌修带着几分尴尬的笑了笑,宠溺的瞧了一眼正穿棱在人群中的冷怀瑾,道:“倒是没有,这孩子还小,不急!”
他这么一说,却是有好些人心里失望得紧。
在天熹朝,八岁说亲的人家可不少,在乡下,娃娃亲亦是遍地都是,也没什么稀奇的,因此,里正才会有此一问。
冷昌修这话,兴许是说的太过婉转,因此,一些不死心的人开始吆喝起来:“要不,冷老爷瞧瞧哪家的公子配得上,今儿个便来个双喜临门,岂不是更好了?”
冷逸琛与肖家定亲的事,早些日子已经传开了,因此,也没人打主意到他身上。
那人的提议一说出来,立即引得现在一阵沸腾,颇有几分,今儿不将冷怀瑾许人家,便不罢休的架势。
沈氏坐在最前头的桌子上,吃得正欢,听到这么一出,喉头一呛,差点被鱼刺给卡着了。
话说,她那大孙子的婚事到现在还没有眉目,眼瞧着今年已经十八了,在天熹朝,这个年纪都没有娶亲的少年,若不是身有残疾,便是脑袋不灵光,再就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没有姑娘愿意嫁进来。
他却是哪样都套不上,怪只怪冷家的名声坏了。
聂氏也膈应了一下,再看面前的东西,却已然没有了食欲。
李氏同样也放下了筷子,是啊,人家的儿女,那是被人争着抢着,而她的一双儿女,早已无人问津。
冷逸华在李家药铺子里做学徒,早些时候也不知dào
出了什么状况,李家铺子被人大闹了一场之后,却又被官府查封了,到现在,李家大哥也只是偷偷在私底下替人看看病,维持家用。
眼看着捉襟见拙了,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只得将她的两个儿子又遣了回来。
相比祖母和母亲,几个孩子的心里也是不好受,大房家的冷怀敏,今年也十六了,这样的年纪,无非是大龄老姑娘,早些日子上门提亲的不是死了妻子的就是腿脚不便的,气得她差点上吊了。
“吃不下了,咱们冷家便只有他们三房有孩子了,咱们的孩子还未嫁未娶呢!”聂氏到如今还改不了她的性子,搁了筷子便压低了声音抱怨道。
虽说不服气,但人家眼下可是举人,还候补了京官,与他们已是云泥之别了。
今儿个冷昌修能回冷家来办这场宴席,无非是看在沈氏还在的份上,若是沈氏不在了,他们莫说是沾三房的光了,就算是挨个边,只怕也不行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都到了这个时候,这嘴巴还改不了,看我回头不收拾你!”冷昌盛一瞪眼,拳头已经在桌子底下抡了起来。
聂氏立即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那一头,众人正为冷怀瑾的婚事操着心,冷昌修被大家夹在中央,也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好,只得不住的举杯,向乡亲们敬着酒。
当然,这话,冷怀瑾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跟在他身后的肖子松也不禁瞪圆了双眼,脸上似有几丝红云飘过,回头瞧了一眼刘氏。
肖冷两家可是亲戚,这亲上加亲的事,说起来也算是美事,因此,刘氏笑着转过头去与肖梅姑道:“妹妹,我看你家怀瑾一日不许人家,这些人都不会善罢甘休的,早前与你的提议,你可想好了?”
刘氏正说到这里,只见冷怀瑾冲沈氏那一桌敬了一壶酒,墨殇扬高了声调笑道:“冷家尚有堂兄堂姐在,若是哪家公子有意,大可以先议了堂哥堂姐的婚事!”
此话一出,立即惹来了不少白眼。
三房早在二年前,便与大房和二房分了家,还写下了断绝书,与冷家大房和二房结亲,无异于就是与三房撇清关系,这种事,但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会赶鸭子上架的。
唯有一些村子里未婚未嫁的大龄姑娘和男子起了心思。
不管怎么说,这血浓于水的事实还是无法改变的,再说了,沈氏如今也健在,冷昌修就算不要兄嫂,也总不能不要亲娘吧?
这般想着,已经有几人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我看怀敏就不错……”
“也不知dào
我家闺女肯是不肯,逸林也看着老实……”
不知为何,大家都刻意规避了二房的儿女,倒是将主意打到了大房的身上。
冷怀瑾抿唇一笑,便借着这光,将这一大家子给解决了也不错,她知dào
爹爹的心里一直放心不下冷家的一众侄儿,若是今天,能借着这个光,给他们许一户人家,想来爹爹的心里也是高兴的。
因此,冷怀瑾并不作声阻止,反倒用眼神撺使墨殇和张全将这事给闹大一些。
果然,大家的心思很快就被转移了。
村子里的人这才想到,冷家其余的孩子似乎都未有婚配,于是三姑六婆齐齐上阵。
便在场面谈得热火朝天,连带着沈氏和聂氏、李氏都加入之际,冷怀素却是悄然离了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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