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她见的钟先生是钟斯年,进包间时,又有看到疑似调查资料的文件,顾侨堂就知道她跟钟斯年不是那种关系。

但还是忍不住生气。

顾侨堂在钟斯年离开后蹲下,捡被她碰掉地上的文件,“你在让钟斯年查什么?这么神秘。”

宋繁星正绞尽脑汁想该怎么顺毛解释,忽闻言见此,吓得也紧跟着蹲下,摁住他碰到的文件:“就查一些事儿,没什么好看的。”

神色心虚,语气焦急慌张。

顾侨堂双眸微眯,锐利的盯着她,“怎么?这件事卫延卿能知道,钟斯年也能知道,甚至连卫延卿的手下都能参与,独独就我连看都不能看一眼?”

男人声音冷冷的,喷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宋繁星的心跳,从他推开包间门起就没恢复过正常,这会儿见他这种态度,更乱成一团,按住文件的手动了动,拽紧文件,心虚的往自己方向拉扯说:“你跟他们不一样。”

“我看出来了。”顾侨堂冷笑,“我在你眼里远不如他们。”

这是个让人感到挫败,又愤怒的认知。

宋繁星急急摇头,“没有,不是这样的。”

“那你告诉我是怎样的?”她越这样急着掩藏,顾侨堂就越想知道,越觉事情不一般。

宋繁星双手紧到文件被捏变形,看着他的双眼,慢慢升起雾气,本就因父母死得不明不白而悲愤痛苦的心,被他这强硬凶凶,近乎是咄咄逼人的态度,逼得更加难受。

以至于原本在钟斯年面前还能忍住的情绪,到他面前就完全忍不了了。

看出她眼睛似要下雨,顾侨堂瞳眸颤了一下,心下有些松软,也不过是眨眼之间又强硬起来,“有关你让钟斯年调查的事,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瞒着我?我就问你这最后一次,你要不愿说,就永远都不要告诉我,也永远都不要……”

那几个字,溢到了嘴边,也出不了口。

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不过是个连信任都不愿给自己,没事就爱跟自己撒谎,玩心眼的小骗子罢了。

他根本就不该一听到她不见,就这么着急上火地找过来。

他就该像以前那样,不闻不问,随她爱做什么做什么,爱跟谁跟谁,只需要在她真有事时,尽尽家人的责任就好了。

顾侨堂松开触手可得的真(文)相(件),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见她始终低着头,护心肝宝贝似的,把装订整齐的文件抓在手中,没有一丝要解释的意思。

男人嘲弄地轻笑一声,转身大步朝包间门口走去。

带着情绪的脚步声,似闷雷,声声劈进宋繁星心口,她抬起雾蒙蒙的双眼,见他背影冷硬,走得毫不犹豫。

压抑许久的情绪,再绷不住地溢出喉咙,雾气也夺眶而出,倾泻到她脸颊,又吧嗒掉到地上。

男人握上门把的手,猛地顿住。

她那声细细的抽泣,仿似把利剑,射穿他的背脊胸膛,禁锢他的脚步。

顾侨堂握门把的手背青筋暴起,俊脸绷得严肃,冰冷。

最终还是咬牙,狠心,压下门把。

“咔嚓”解锁声,响彻包间。

宋繁星心颤了下,在见到男人拉开门时,哽咽出声,“我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

男人动作停顿。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怕你不支持我,我也不想让你觉得我很坏,我没想要永远瞒着你的。”真复起仇来,她也不可能永远瞒得住。

“至于钟斯年,他又不是我什么人,只要他能遵守合约,替我保密,我就随他爱咋想咋想,我才不在乎他怎么看我。”

“就这样,你还觉得自己在我眼里不如他们,你冤枉我。”

顾侨堂半侧身扭头,望向两人刚刚蹲过的位置。

见说得差不多,也有了效果,宋繁星狠狠吸一下鼻子,胡乱擦把眼泪,撑着椅子起身,坐下赌气望他,“你要是也想逼我,那你就走吧,反正我现在也是一堆负面情绪,顾不上你。”

随后放下文件,拿起从进包间起没动过的筷子,边夹菜边控诉,“我难过了一个下午,到现在都没吃过一口饭,没喝一口水,你还那么凶。”

说着,将夹起的菜塞进嘴里,不毫不注重形象地咀嚼。

眼泪还吧嗒吧嗒往下掉,看起来又惨又可怜。

嚼完咽下,又接着抱怨:“别人欺负我,你也欺负我,连个菜都欺负我,一点都不好吃。”

顾侨堂:“……”

明明是她犯错在先,让他又气又担心,现在从她嘴里说出来,又都全是他不对,仿佛他真欺负了她。

但奇怪的是,他忽然一下子就不气了,还觉得她有些可爱,有些搞笑。

要不,就看在她哭得这么惨的份上,再给她一次机会?

顾侨堂轻轻关上开了小半的门。

宋繁星听见,悄悄松了口气,又故意不看他,哭着拿碗盛米饭,惨兮兮地往嘴里送,不控诉,不抱怨,不说话,也不吃菜。

然后吃着吃着,就把自己呛到了,一顿猛咳。

看起来更惨了。

惨得顾侨堂想再端着架子都端不下去了。

男人大步走过去,帮她拍背,任命似的无奈道:“我真是败给你了。”

好像从第一次纵容她在自己面前玩小心眼,输给她起,就再没赢过。

宋繁星咳够了,又喝他倒的水,才反驳他,“你哪里败给我了?你那么凶,你还想以后都不理我。”

“我那是生气。”他要真凶起来,不会只是一走了之。

顾侨堂取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帮她擦脸,“我只要一想到,你遇事宁愿找才见过一次的卫延卿,找远得八竿子都打不着边的钟斯年,却不愿找我,我就忍不住生气,忍不住介怀。”

他终于承认自己介怀。

好像说出口也没有那么困难。

擦净她脸上泪痕,顾侨堂的手也没从她脸上拿开,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她,无比郑重地落下:“我很不喜欢你对别人过于信任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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