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这样，严怡然失望地噢了一声。
昨晚回去路上红姐建议她让顾明哲探班，可严怡然等到凌晨他还没有回去。严怡然还以为，顾明哲没等她开口就想到了她的心事。果然心事难猜，严怡然真希望她的心事就写在脸上。
助理拿着药膏过来，“怡然，要不要再上点药。”
严怡然还未坐下，有点急促地从助理手中拿过药膏，藏在身后。
助理不知道她为什么隐瞒，只好说，“晚上的夜戏，休息一下就要开始准备了。”
“好，我很快就过去。”
助理点头，看两人一眼，识相地走开。
顾明哲见严怡然走到他旁边。
她站不久，因为脚伤，疼痛让她不得不坐下。
严怡然没有说受伤的事情，她不想让顾明哲轻视自己，而她受伤其中的理由，更难说出口。
顾明哲陪她坐了一会，他没有说话，有时候，他的话会很少。严怡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法国。
说是为了她，严怡然自己也不太愿意相信。他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只是他也不会为了感情而冲昏头脑，抛下工作就来到法国。
严怡然在想，等他走后，她再上药。
“装没事情？”顾明哲转头看她。
突然对上他的视线，有点猝不及防，让严怡然没时间藏起眼底的心情。严怡然手里的药膏还被握着，她收紧了手，放在身前，想了想，又放到旁边的小桌子上。
“就是扭了一下。”
好吧，还是老老实实坦白。
“什么药？”他随口问一句。
严怡然说出个药膏的名字，顾明哲的眉头动了动，他从桌子上拿起药膏来看。
上面写着消肿止痛，一些药物成分和使用说明，然后旁边，还放着一个创可贴。
顾明哲看严怡然拍戏用的衣服，是一条过膝的裙子，挡住了她的伤口。
心里有一幅美好的画面，是顾明哲亲手为她上药。可顾明哲这样的男人，不会去为女人做那些感动的事。
严怡然看到有某家媒体的拍摄镜头对准了这里。
她下意识地想提醒顾明哲，他的出现早晚会引人注意。可是下一秒，她被顾明哲纠正了视线，严怡然看清他，他在她的唇瓣吻了上去。
顾明哲抱严怡然回到保姆车上。
滑开的裙子露出膝盖，伤势严峻。
严怡然被放在里侧的座椅内，蜷缩起腿，疼痛感并没有纾解。
顾明哲看了看那支药膏，没有用，只是撕开创可贴给严怡然换上。
严怡然感觉到他的手指触碰自己的肌肤，他的手有点凉，这是常事。严怡然的呼吸随之起伏，心脏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
“晚上拍到几点？”顾明哲收回手问。
严怡然抱起膝盖想了想，“至少要十二点。”
顾明哲看外面天还亮着，“觉得累就不用干了。”
“不行。”严怡然立刻反驳，脸上严肃认真，“这是我的工作，我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
“被人欺负有意思吗？”顾明哲淡淡反问。
严怡然的使命感瞬间卡在了嗓子眼。抿抿嘴，把话咽回去。
“不想说？”顾明哲睨她。
他是怎么回事，长了天眼吗？
为什么她被人找麻烦他也知道。
严怡然摇摇头，闭紧嘴巴。
顾明哲冷笑下，还嘴硬是吧。
“行，要么你再也别说话。”
严怡然想给自己找个台阶，这可就直接被拆了。严怡然觉得头大。
她指指保姆车外面，看看男人，示意她要走了。有林婉儿的事情在先，她不想让顾明哲觉得，她是一个任谁都好欺负的女人。
要解决事情，她有自己的办法。
严怡然伸展双腿，她的腿长，腿型有很好看。
无意间碰到坐在旁边的男人的腿，顾明哲倒是自觉，替严怡然开车门。
“走吧。”
严怡然点头，想要和他来一个临别的吻。
男人好整以暇朝她看，没有让她碰到自己，“我今晚就走了。”
严怡然下车的瞬间又折了回去。
她脑袋磕到车顶，情急之下坐回座椅上。
“今晚，就要走？”
幸福来的快，走的更快。
终于肯说话了，不容易。
顾明哲没记错的话她今晚要拍夜戏，一个小演员，就算是女一号，也不能任性地说走就走。
她有很多规矩要守，却又想要和他多多相处。
现在看来，那些他一来法国就能甜甜蜜蜜的想法，都是做梦。
要让顾明哲为了严怡然做些疯狂的事情，那简直比登天还难。严怡然脑袋里想的，无非是他大手一挥，潇洒地把他带走。
可严怡然想要立足，哪能不付出代价。牺牲是必须的。
只是牺牲和他的相处时间，她的心也在滴血。
“不走了？”顾明哲看着她问。
摇头。
“再待一分钟。红姐还没叫我。”
严怡然把车门推回去，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
顾明哲听她回答的倒是周全，男人眼里的她，有些变了。半个月不见，她比之前从容，在她的身上，有让人想要多看几眼的冲动。
严怡然靠着座椅背，时不时转头看他。
顾明哲看出她的心猿意马，和严怡然对视，“你要是想做什么，就趁现在。”
“……”
严怡然拉住他的手臂，用力握紧，然后深吸一口气，把他扑倒。
顾明哲的眼睛里有些戏弄，“然后呢？”
严怡然的眼皮一跳，这个问题问得好。她自己也不知道。
双手撑在男人的头顶，和他对视看了看，平时都是他来主导，现在轮到她自己，才知道毫无经验的人来说有多难。
然后呢？
严怡然泄气地把手松开。
重新坐回一旁。
“你真的要走？”
顾明哲不温不火地笑。然后，把严怡然压在座椅内，手掌滑入裙摆。
她柔软而光滑，身体很快就有了反应。
“你几点走？”
“你希望我几点走？”
她？
她当然是希望他不要走。
这个回答恐怕太不现实，不如把时间留给其他。顾明哲解开衣领，压下身，和她相贴。严怡然的心跳越来越厉害。
虽然挡板将驾驶座和后面的车箱分离，这到底还是在片场。
严怡然感觉到他手指的拨弄，她面红耳赤。
“明哲。顾明哲。”
“想说什么？”他比她要清醒。
严怡然突然颤抖了一下，急忙扣住他的手腕，有点结巴，“这，不是我的衣服。”
她还穿着剧组的衣服，顾明哲把她的手拉开，他看到严怡然眼里的紧张。
顾明哲没停，并且，把严怡然的嘴稳稳堵住。
助理从外面打开车门，“怡然，要去准备了。”
“……”
车门随着一串道歉而关上，顾明哲从严怡然身上起来。
他抽出纸巾擦手，严怡然手忙脚乱地整理仪容。
“我得过去了。”严怡然和顾明哲说。
她心里不舍，可该来的还是要来。其实，他能来看她，已经是意外的惊喜。助理再次开门时，严怡然准备下车了。
顾明哲随她一起下去，他看来也要走。
严怡然在他下车后，抱住他，踮脚凑到他的耳边。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听错，严怡然轻声说，“谢谢，看到你，我觉得活过来了。”
顾明哲的眼底微深，片刻，看着严怡然同助理去做夜戏的换装准备。
顾明哲回到自己的车上，放下车窗，吹风。和煦的风钻入车厢，他坐了片刻准备走。
今晚要离开是他随口一说，严怡然显然信了。顾明哲没有解释的想法，等她晚上回去，自然就知道了。
发动引擎，他透过车窗，看到那个男演员，就是那人和严怡然拍戏是一直出错。
那男演员正和一个女配角说话，刚才顾明哲找严怡然时，听有人管那女人叫林菲。
顾明哲停了车，开门下去。
张寒看到顾明哲，没过几秒就认出了他。
“顾总，严怡然是你未婚妻，没错吧？”
“我给你一个机会，解释你刁难她的理由。”
“理由？没什么理由。”张寒说，有点不屑，又带点嘲弄，“对了，顾总，你既然来看她，就不能空手而归，我告诉你一些事吧。”
听他说完，顾明哲的脸色越来越沉。
严怡然换了服装，化妆师准备为她补妆时，工作人员来通知说，今晚不拍了。
化妆师松一口气，“最近拍摄这么紧，今天可以休息了。”
大家都是开心的，严怡然也不例外。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顾明哲是否已经离开。
他如果走，她是否还能追上。
收拾妥当准备出去时，碰到导演经过。
导演喊住她，“严怡然，过来一下。”
“导演，您找我什么事？”严怡然走上前。见导演身边还有其他工作人员。
严怡然收起手机，导演也没大事，只是鼓励说，“你进组之后表现挺好的，拍摄也没有拖时间，以后就按这个节奏来。”
“我会的，谢谢导演。”严怡然开心不已。
导演一行人离开，副导演和导演边走边说“她虽然不如专业演员，可努力又认真，一点不偷懒，这几天拍的也越来越好了，很少出现失误。”
“是没错。”严怡然的进步，导演也都看到了。
“不过，”副导演又说，语气奇怪，“顾总让您管教张寒，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寒对严怡然有意见，你看不出来吗？”导演反问，“今晚顾总请全组吃饭，还给严怡然请了假，你就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但严怡然，一定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