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鱼店正是热闹的时候,透过玻璃能看见里面热闹的食客。还没进去,汪已桉就开始皱眉,等进去后,又被辛辣的气息呛得只打喷嚏。他赶紧抽出一张纸巾,边打喷嚏边说“sorry”。
年轻的女服务生看见他的样子,忍不住偷笑。拖了汪已桉的福,何忘之他们被带到二楼的雅座,门一关,倒是隔绝了鼎沸的人声。
汪已桉仍然用纸巾掩住鼻子,把菜单摔到何忘之的面前。
何忘之的情绪不佳,仍受到季医生刚才电话的影响,她也在认真的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去德城治疗,如果去的话,钱怎么办?如果不去的话,就像季医生说的那样,她的听力持续下降,万一有一天即便依靠助听器,也听不到了该怎么办?
“喂!”汪已桉没好气儿的说,“你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总该推荐下该吃点什么吧?”
何忘之翻开菜单,说:“这上面有图,你可以自己看一下想吃什么?”
汪已桉粗暴的翻了两下菜单,又暴脾气的丢了回来,这次他没用对力气,厚厚的菜单的一角差点扎到何忘之的眼睛,如果不是她躲得快的话。
汪已桉猛然起身,想问问何忘之有没有事,但是他说不出口,就在他沉默的间歇,何忘之慢慢地捡起摔在她身上的菜单,慢慢的翻开,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她的声音也非常的机械。
“烤鱼的话,有蒜香味的,香辣味的,剁椒味的,还有五香的。”
虽然她没有起伏的声音让他的心情莫名的烦躁,但是他还是很快的接过话来,“不辣的有哪个?”
“那就是蒜香和五香的。”何忘之的声音依旧平板压抑。
“五香的吧。”汪已桉说。
何忘之放下菜单,叫来服务员点单。
“等一下。”汪已桉叫住要离开的服务员,又望向何忘之,“你想吃什么?”
何忘之摇头,“我不饿。”
“随便上点甜点什么的。”汪已桉说:“两份。”
“甜点?啊你说小食,我们这里有……”
“随便什么,都上两份。”汪已桉打断服务生呱噪的介绍。
“诶,好嘞。”服务生收起本子,妥帖的把门带上。
能容纳十人的圆桌,汪已桉和何忘之之间隔了两个座位。门板将喧闹声隔开,越发的显得室内的安静是如此的突兀。
汪已桉把手里的纸巾揉搓的不成形状,最后说:“刚才我不小心。”
“恩。”何忘之回答。
她不咸不淡的反应又让汪已桉生气。
“季炳年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有点事儿。”何忘之温吞的说。
汪已桉猛地站起来,他迈开长腿,一步就挪到何忘之的旁边,用手掐住她的后脖颈,用力的一按,把她的脸按地贴在玻璃转盘上。
玻璃是凉的,他的手也是凉的。
从季医生打电话之后,何忘之的心是愤怒和委屈的,刚才汪已桉的失手,又激化了这愤怒,所以她不愿意狗腿子,不愿意接他的话。但现在,她的愤怒和不甘被漫天的恐惧再度淹没。
“你可以啊?敢这么和我说话?啊?”汪已桉的声音压抑着巨大的愤怒。
恐惧之后,何忘之觉得羞耻,她被按在桌子上,眼睛刚好对着门,她生怕服务生在下一秒就会推开门,撞破这让她觉得极其羞耻的一幕。
何忘之抿紧嘴唇,不吭声。她的倔强进一步激怒了汪已桉,他单手捏住何忘之的两颊,冷漠的说:“给我说话。”
伴君如伴虎,果然是这个道理。
桌子上就有调味的玻璃瓶,但是她不能像爆开赵坤的头一样去敲汪已桉的头,除非她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