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走了?不管我们了?”

看到猛然爆发,突然离去的南歌,辛甫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他看向此刻神色各不相同的四位真传,

“要不要现在跟上去?”

“小道觉得这几位不会让我们过去。”

三圣乡陶白白看向此刻不知该做出什么姿态应对的鬼王们。

“那就太可惜了,若是能跟上去看看,想必是极好的。”

辛甫面露惋惜之色,这突然出现而后又迅速离去的阴灵少女,让他改了主意,

“我倒是想看看风清安这混蛋到底是怎么死的。”

“……”

即便是大多时候都力挺风清安的星宿道真传花青鱼,此刻也沉默着,不说话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风清安在幽冥之中,实际的待遇比他们想象中不知要好上多少,根本没有那么恶劣,她猜测对方是炉鼎,只能说对了一部分。

“几位,能不能打个商量,让我们过去,我们也没别的想法,就是过去看热闹。”

辛甫握着手中的黄符,好似与老友说话一样随和的语气,与五名鬼王道。

“小修士,你就不要跟我们开这种玩笑了,让你们过去了,我们也活不了了。”

南歌可以在这里颐气指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甚至还可以对它们发号施令,可是眼前这些家伙,只要让他们在这里走一步,它们这些看守就得遭殃。

“怎么?打到现在,你们还想活捉我们不成?”

众鬼王闻言,顿时沉默。

“……”

打自然是不想打的,不光是他们不想打,他们麾下鬼将也不想打了,国主下的命令是活捉,这动起手来,难免就束手束脚,有时候明明有机会,可是顾及命令,却不得不收手,然后被重创,乃至反杀。

“看来你们不想打了。”

花青鱼持枪而立,英姿飒爽,经历过一番艰难苦战之后,五位道门真传之间的差距已然显露。

虽然各自的状态,乃至于对上的鬼王,强弱不一,但此刻的星宿道真传,气定神闲,没有半点法力不济之相,而与她对战的鬼王,身上到现在还存留近十道被贯穿,前后通透的血窟窿,模样最是凄惨狼狈。

“我们即便是身死,也不可能放你们走。”

背后有四翼伸展,消瘦挺拔的身躯上,有坚硬的鳞甲覆盖的鬼王冷声开口。

即便是它并不了解人族,但也知道,如果将面前对些人族小鬼放走了,恐怕会有滔天祸事,必须将他们留在这里。

“那就各退一步吧,我们不走,你们给我们在这里找一处安稳的地方,让我们休养,也算是对伱们的国主陛下有了交代。”

花青鱼开口道,她不可能坐视这些好友就此陨落,她可没有太多信心修成能从魂河中捞人的天仙果位。

她是天骄不假,可是古往今来,有多少获取了真传之位的天骄?而其中能够渡过重重天劫,证道长生的又有多少?正因为知晓,所以心存敬畏。

“我们给你们找地方休养?”

身上被花青鱼捅得千疮百孔的肉山鬼王以一种无法理解的眼神盯着金发少女。

“看什么看?还想打?”

花青鱼擎起手中长枪,甩了一个帅气的枪花,双目之中,星光闪耀,仿佛有一方星空蕴于其中,每一寸玉肌体都在流淌着神辉,绽放晶莹灵光,她只是站在那里,便有一种睥睨八方的无敌之势。

“你们给我们寻一处落脚之地,对你们国主就说活捉了我们,这不就是交代?然后你们就与此事再无关联,这还不好?”

“……”

五鬼王顿时沉默,如果在刚开始接触时,它们还信心满满,觉得自己能够完成国主的吩咐,可是现在,看着这些天骄握在手中的黄符,玉令等物,它们只想躲得越远越好。

它们又不傻,这五名人族,明显与那位王夫有不浅的关系,国主令它们不得下死手,估计也是出于这种考虑。

“让他们去思过渊吧!”

同样也极为忌惮,心中有了退却之意的蛛身女鬼王开口。

“那是什么地方?”

辛甫眉头一皱,开口追问道。

“那是犯错的鬼将反省的地方,放心吧,那里没有什么问题!”

现在没有一位鬼王打这五位人族天骄的主意,它们只想赶快完成吩咐,然后将剩下的事情都交给那位国主去处理。

“那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赶紧带我过去!”

辛甫开口,显得不耐烦。

“你不是说宁死不降?”

气息微弱,虚浮不定的靳无影开口笑道。神情比之先前不知轻松了多少。

南歌的出现,印证了风清安的话,他在这鬼国之中,拥有一仙之下,万鬼之上的卓绝地位,绝不是炉鼎那么简单。

有了这一层关系作为保证,这些鬼王口中所说的只抓不伤,便可信了许多。

当然,如果有选择,他们当然不会容忍自身落到如此境地,可现在这是两害相较取其轻,实属无奈的选择。

“这算什么投降?”

听到带着调侃之意的询问,辛甫却是半点也不心虚,他现在一点都不想打了,要是为了搂着一对姐妹花的风清安重伤陨落,他觉得可太不值了,这死后怨念恐怕能够让他原地化作鬼王。

“你要是觉得这是投降,可以跟咱们的花真传说道一二。”

“嘿嘿!”

靳无影笑了两声,根本不接话。

“青鱼,为什么突然不打了?”

冰皇宫真传苏清莹向花青鱼传音询问道,她们二人情同姐妹,也对彼此的性格都互有了解,她觉得这位星宿道真传应当同自己一样,都是刚烈不屈之人,怎么可能会无故退让,必有缘由。

“紫薇斗数。”M..

“你算到了什么?”

苏清莹连忙追问,《紫薇斗数》可是天地间,赫赫有名的卦算传承之一。

“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诸事皆宜,顺心而为。”

花青鱼回道,其实开始到现在,她算出的结,都与刚刚进来是没有太大变化。

她算出结果就是,她们这一行,不会遭遇生死危机。但这与她们目前所遭遇的并不一致,这里就似龙潭虎穴,步步惊心,就连向师门求援的手段都失去了作用。

可即便如此,卦算结果与他们所遭遇的情况依旧是相反的,就代表,有人影响了他们所能看到的一切,会夺取他们性命的威胁,实际上并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

“所以,你想等风清安出现?”

“嗯。”

“你还相信他?”

“当然,我相信风清安,我看人,不会出错的。”

少女的语气中透露出一股不容动摇的昂扬自信。这不光是相信一个才刚刚认识不久的人,更重要的是,对自己所修的神通,格外自信。

人族天骄与鬼王们达成了妥协,双方都不再想动手,鬼王们只想交差,而天骄们,就是别无选择,只能静观其变,因此双方依旧对彼此保持着警戒。

……

啪~

“你居然还有多余的精力关心其他人,看来恢复的很不错了,我给你准备的赤阳花都用不上了!”

掌握绝对的主导权,以乘骑姿态跨坐在风清安身上的东煌,居高临下,俯视少年。

在她的面前,风清安一举一动都难以逃过她的法眼,在少年动用《降神术》的时候,她就有所察觉。

“只是看起来不错,其实恢复还不行,我觉得我还得再吃几朵炽阳花才行。”

即便体力都得以尽数恢复,但这才刚刚分开没多久,就又要开战,风清安心中发虚,下意识地想要拖延时间。

身体被掏空的感觉太难受了,虽然被掏空的过程的确很美妙,即便是风清安到现在也忍不住回味,可他觉得现在应该缓缓,但显然,东煌并不打算放过他。

“我为你准备了二十一朵炽阳花,等你待会再起无力了,我亲自喂给你。”

对于风清安的拖延理由,东煌不置可否,她这一次准备得很充分,对于炽阳花的滋味,她并不排斥,这可是能够加快由阴转阳这一过程的逆天神物。

“二十一朵?!”

风清安瞪大了双眼,就算是鬼仙,一次性寻到如此之多的炽阳花未免也太过离谱,关键不是这花的数量,而是东煌想用这些花对他干些什么。

“等一下,我……”

衣裙抛飞,散落满地,暗香浮动,幽暗阴森的冰冷寝宫,逐渐变得炽热。

云雾般的纱帐上,影影幢幢。

“东煌,你真的是……唉!”

少年仰头,便见东煌凤眸半合,莹润的面容上,不知何时,浮起两抹潮红。乌黑的长发披散如缎,愈显雪肤花貌。

“罢了!”

“嗯哼!”

吐气如幽兰,东煌红唇微张,水光潋滟,面色红润,若牡丹花开,艳丽动人。

半晌,风雨停歇,殿中逐渐归于平静,

东煌轻轻喘息,回味此时的滋味,心中诧异:“先天本源也能修补……如此体质……真不愧是仙君的布置……”

“东煌,能不能商量一件事?”

国主的身下,被压榨了一次的少年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他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而已,东煌可没有那么容易满足。

第一次的时候,他可是什么都不剩了,实在是榨不出来了,幽煌国主这才放过他,不过,却只是暂时的。

她的离开,只是去寻找能够让他重新恢复精神的炽阳花,因为他抽掉炽阳花的力量为补充,还是被这位国主发现了,于是便做出了如此行动,在短短时间内,寻来了二十一朵炽阳花,分外离谱。

“嗯?”

幽篁国主半眯的狭长凤眼睁开,此刻的她,暂且得到满足,同时也是给风清安一段缓冲适应,同样也是准备的时间。

“你躺下去,让我来……”

风清安有些蠢蠢欲动,如果这位幽煌国主愿意配合他的话,那他可就真的想试一试他前世丰富的理论知识了,看一看可否应用于实践当中。

“你什么时候胜过我了,我什么时候便让你在上面。”

对于风清安的提议,东煌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

风清安瞠目结舌,他没有想到这位幽煌国主强势的性格,居然可以延伸到床榻之上,这都是寸步不让。

“这我得等到什么时候?”

“不远,对你而言很快的。”

“我其实并不快!”

风清安一脸严肃,义正言辞。

“呵,你……”

东煌刚想要说什么,脸色蓦然便是一变,而风清安的神色同样也出现了激烈的变化,原本还带着欢愉之色的俊朗面庞一阵扭曲,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惊骇的事情。

“混账东西,居然坑我!”

“南歌来了!”

幽煌国主面上红潮尽数退去,清冷如玉,只是略一思索犹豫,就在风清安期待的目光注视下,玄光一闪,聚天地之灵秀,集万物之精华的完美阴灵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散落在地上的衣裙。

只是刹那之间,刚刚还有如熔炉熊熊燃烧的炽热宫阙,重回幽深沉寂,只剩下一位目瞪口呆的少年,还有满地凌乱的衣衫。

“风清安,你在这里做什么?”

紫衣翩飞,好似紫光仙蝶的少女,自宫外翩然而至,只是她踏足宫室之内,目光环视一圈,便落在了脸上写满了无辜的风清安身上。

“我,我在这里……”

风清安支支吾吾,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作答,难道要跟南歌说,我在这里跟你的姐姐探索天地阴阳大道?

“我姐姐呢?”

少女的双眼轻轻合上,略显晶莹的鼻翼微微翕动,她察觉到了最为熟悉的气息,而气息最浓厚之处,则是床榻上,那一位挤出僵硬笑容的少年郎。

“她在哪里?为什么不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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