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逃不掉的,人族,你就算是将我杀了,也会有鬼王来接替我,这里是幽冥,你的法力在这里支撑不了多久,束手就擒吧,陛下已经下过命令了,我绝对不会伤你。”
三头六臂被削去了一头二臂,就连七颗眼睛也被戳瞎了三颗的鬼王心中惊惧不已,看着面前那好似稚子模样的人间修士,开口劝降,它已经不想再打下去了。
那位国主陛下已经下了命令,即便是将人生擒活捉了,它们也是碰都不能碰对方一下,只要敢碰,就是死。
既然没有任何好处,又何必冒着被重创,甚至陨落的风险去抓对方,只要想办法说服对方配合,那结果也是一样。
“鬼话连篇!”
脸上还有乳毛未退的三圣乡真传陶白白冷哼一声,根本就不听鬼物之言,虽然他的法力损耗严重,身上也有几处被阴气所侵染而枯萎的伤口,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丝毫投降的念头。
若是在与同辈中人论道斗法的过程中,被人光明正大的击败了,他可以低头认输,这一点胸怀与气魄他还是有的。
可是在这幽冥之中,被一头高出他境界的鬼王带着十几头与他境界相等的鬼物围杀,就这还半天没拿下他,还想让他投降,想屁吃,就这些鬼屋也配?他即便是战死在此,也绝不会低头屈服。
“冥顽不灵!”
看到自己好心规劝,却被斥骂的鬼王顿时大怒,双眼蒙上了一层血色,将要陷入到狂怒状态之中。
它现在就是进退两难,它的确不想打,可是国主下命令,它有什么资格不遵照执行?
如果是远征其它鬼国,那它还可以找各种借口拖延一下,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可此刻就在王宫中,说不定那位鬼国之主正在注视这里,它即便是丢了半条命,也得完成鬼王的吩咐。
“让你们的王夫过来劝,不然我们绝不投降!”
蓦然,同样与人面蛛身的女鬼王纠缠,难以脱身的浮生境真传辛甫开口,却是退了一步,表示愿降,但限定人选。
“王夫?”
使出浑身解数,却始终抓不到人的女鬼王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暴怒,
“痴心妄想,不降便死!”
现在去找那位王夫殿下过来劝降?这明摆就是想借国主陛下的手杀了她,如此恶意,这些人族是将她当成了什么?她看起来有如此痴傻吗?
“该死的是你们,真以为我拿伱们没办法了!”
已经尝试了一次,却无法突破蛛网封锁的辛甫眼眸中也露出歇斯底里的一丝疯狂,再无半点浪荡公子哥的风流气。
刚刚他的提议,已经是他所能容忍的最低底线了,再低的话,他宁愿一死。
了不起就等他师傅成道之后,再施展大神通手段,将他的真灵从魂河中捞出来,当然,前提是他的师傅可以成道——望师成龙!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确定自己并无任何逃出升天的机会之后,辛甫挥手取出一枚黄符,并无绚烂的神光,也无缠绕的仙气,这看起来就像是一枚普普通通的黄符,上面的朱砂也看似寻常。
不过当这枚黄符出现在他手掌中的一刹那,原本还与他纠缠的蛛身女鬼王,就像是触电似的,猛然弹开了一段距离,接着以一种警惕而又仓皇的目光盯着露出癫狂之意的道门真传。
“诸位,这可是我收藏了许久,一直都不敢用的诸道寂灭符文,待会儿我用出来了,诸位可得抓紧机会逃出去啊,日后若是有谁修道有成,可别忘了把我给捞出来。”
自家师傅不一定靠得住,不过现场几位同道都是人中龙凤,只要能够渡过此劫,日后必然青云之上,成仙做祖,易如反掌。
“小道也珍藏了一张紫霄神雷符!”
三圣乡的陶白白也极为刚烈。
“巧了,下山的时候,我师傅也给我了一枚封装南明离火的宝瓶。”
受伤最重,也最是狼狈的靳无影同样放弃了逃生的希望,挥手就取出了一枚好似青玉雕琢而成的宝瓶。
“住手!”
就在这些道门真传,准备破罐子破摔,掏出压箱底的底牌,奋力一击,为自己的同伴创造出逃生机会的时候,一道略显焦急的娇喝声传来。
无论是拉开距离准备随时逃命躲避的众多鬼王,还是残存的鬼将,还是已然做好最后准备的道门真传,齐齐向声音传来处望去。
顿时,便见到一位肌如皓雪,眉眼如画,青丝如瀑,身姿袅娜,如从仙境走出的人儿,纯净如冰,唯美如幻,穿着一袭紫衣宫装从天远方翩然而至。
不过,在见到这少女容貌的一瞬间,在场所有鬼物,包括那众多鬼王面上都露出了恭敬之色,而那五名已然与东煌照过面的五名天骄,则是露出诧异之色。
只要眼睛不瞎,都能够看到这位气质空灵纯净,好似天上仙子,跌落幽冥的少女,与那位国主必然存在极为紧密的关系。
因为她们的模样实在是太过相似,只不过一位气质成熟,行事霸道,如同大日凌空,而这一位就像是挂在枝头上,还没有成熟的青涩果实。
“你们不准再打了!”
匆匆赶来的少女南歌,一脸认真而又严肃的盯着五名略微有些狼狈的众多鬼王,虽然她的实力比这五位鬼王弱,即便是她的声音很是轻柔,可却是一副在下命令的语气。
“可是,殿下,国主陛下已经下过命令,让我们将他们全都抓起来。”
听到南歌的话,几名鬼王都面露难色。
其实不论是鬼王还是南歌,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彼此,不过鬼王们都已经知道,自家国主有一位妹妹。
所以,在见到南歌的第一眼,确定了她的身份后,众鬼王便十分自觉地摆正位置,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摆出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国主陛下的亲妹妹。
“我来接手你们没有完成的事情,从现在开始,你们什么都不用管,不用做,就站在一旁看着,不准插手干扰我的事情,你们明白吗?”
南歌心中紧张不安,却还是依照某人的指示,将话说完。
听到这位首次逢面的国主妹妹提出的要求,几名鬼王顿时沉默,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即便它们平时不怎么喜欢用脑子,也知道现在绝对不能去打扰它们的国主,不然就是取死有道。
“……”
鬼王们沉默,不做回应,而南歌也不再理会他们,而是看向了那五名停下动作,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五名道门天骄。
“风清安让我过来找你们,让我保住你们,你们能跟我走吗?”
南歌看着这些气质各异的青年男女,莫名有几分眼熟感,不过她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也没想过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他们,或者是见过类似的人物。
不过南歌很快就将心中这份困惑暂且按下,现在最重要的事,还是要完成风清安突然找过来,并且拜托她的事情。
她绝不能让风清安失望,现在的她,对于风清安,还是对于姐姐来说,都太没用了,风清安还是第一次主动找她帮忙做事情,她一定要做好。
“风清安让你过来的?跟你走?你是何人?”
虽然南歌的气质纯净而空灵,与鬼物的差别,就像是天空与大地。可是,他们看着南歌与东煌即为相似的面庞,不可避免地就想到了他们刚刚被毫无反抗之力的碾压遭遇,看向南歌的眼神,难免多了几分异样。
“我是风清安的……夫人!”
少女介绍自己身份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随后那如羊脂玉般盈润的面庞,顿时浮现出两抹红霞,好似有情郎在耳边说了什么一样,顿时就令懵懂无知的少女怦然心动,春心萌发。
“风清安的夫人?”
手持黄符的风流修士大叫出声,辛甫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南歌,随后便忍不住询问,
“那你跟那位幽煌国主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的妹妹!”
南歌的声音空灵若出谷黄鹂,眼神清澈澄净,明媚的眼眸,诠释何为天真无邪。
“等一下,风清安那家伙不是你姐姐的王夫吗?你怎么成了他的夫人?”
辛甫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额头之上,甚至还有一根根青筋暴起。
“这也不冲突啊,我跟我姐姐都是他的夫人!”
貌若二八的仙灵少女,气质天真浪漫,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令几名道门真传火冒三丈的话。
“都是他的夫人?!”
辛普咬牙切齿,手中的拳头逐渐攥紧,不仅仅是他,伤势凄惨,都差不多半身不遂的虚无天真传靳无影牙齿咬得嘎吱作响。
“这混账东西!”
“我们落到如此下场,到底是为了什么?”
辛甫眼睛发红,他被一群鬼物围攻,被鬼王追杀都没有感觉到如此的憋屈。
他堂堂浮生境真传居然为了一个在幽冥之中左右右抱的魂淡玩意儿打生打死,甚至还是准备舍了身家性命,这幸好被制止住了,不然的话,他岂不是成了笑话
“混蛋!他真该死啊!”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骂风清安?”
南歌秀眉微蹙,有些不满地看着那两名突然变得狂躁,好似要杀人的人族修士。
如果不是风清安拜托她,并且此刻就在她的耳畔边三令五申的话,她现在都要喝令那些鬼王对这些家伙动手了,她不能容忍有人在她的面前说出任何风清安的不好。
“这混账玩意儿不该骂吗?我还以为他在幽冥之中过得有多凄惨呢?结果他有了你姐姐不说,居然连妹妹都没有放过。”
辛甫的眼中流露出根本压制不住的羡慕,同样还有由羡慕而转过来的怨愤与憎恨,他居然为这样的家伙出生入死,想想真是不值。
“没错,我们见到他的时候,这家伙就是一副被采补过度的模样,我们还以为他是你姐姐的炉鼎,还想将他救出去,可是现在……这混账东西,真该杀啊!”
靳无影羡慕……愤怒得连牙齿都要咬碎了,对于风清安那家伙只是采补炉鼎身份的判断无疑是失误了,谁家的炉鼎还能够勾搭嫡亲妹妹的?
那家伙明显连那位国主都应付不来,可是明明都分身乏术了,却还招惹妹妹,而且看这模样,还能够随意使唤,这家伙到底何德何能,居然能够碰见如此姐妹。
“采补?!”
不过,令这几名羡慕嫉妒乃至于沉默的道门真传,没有想到的是,气质空灵出尘,仿佛天仙子临尘的少女,在听到靳无影说的话之后,浅笑嫣然,姿容绝世的面庞顿时一呆,
“你们在说什么?你们的意思是,我姐姐采补了风清安?”
“你不知道?”
这时候,不仅仅是辛甫,靳无影,就连花青鱼都有些奇怪了,这少女刚刚自己都说了,你们姐妹俩共侍一夫,听到姐姐把你那位夫君给采补了,至于露出这副模样?
“他们真的……我姐姐,真的采补了?!”
南歌的声音此刻都有些颤抖,更有几分难以置信,还有一股逐渐翻涌而出的委屈。
“是,没错,我见到你那位夫君的时候,他站都站不稳,还需要人搀扶。”
辛甫敏锐的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原本那逐渐暴躁的气质顿时一变,化身成了唯恐天下不乱的纵火者,开始添油加醋,
“这要是换做别人,或许以为你夫君受了重伤,但是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他那时候才绝对与人媾和不久,精力消耗亏空严重,所以才是那副样貌。”
“姐姐!”
少女眼中的明媚的色彩一瞬间便暗淡下去,失去了光彩,整个人都呆滞住了,凝固不动,仿佛存了一尊塑像。
“不,我不要,明明是我先认识风清安的,明明是我先来的。”
辉煌而又绚烂的紫韵仙光顿时从少女的身上爆发,南歌都不再去管这几名人族,转身冲向一处巍峨宫阙,
“为什么?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