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两个商店,也没有找到卖香火的,如果想要买到正经八百的用来上供的香,就得跑到北山公园去。虽然距离不远,但一来一回少说也得半个小时,太浪费时间了。

至于我为啥下来买香,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就是规矩,仙家看事儿总得有香火才行,哪怕是我跟仙家的关系再好,也不能不用香火,或者是拿什么驱蚊香、驱蝇香滥竽充数。

第二点原因就是我得去搬救兵。跟我来的仙家本就都是武仙儿,常天威和蟒翠云还被我留在宾馆,看着那三个被擒住的仙家了。

现在跟在我身边儿的,就只有常天远和黄小飞,以及从不过问这种事的海老仙家和余烈。所以要想顺利的把事儿给看了,起码得把柳长风调过来,最好是能再加上几位胡黄老仙儿。

为此,我刚刚在出门的时候,就念了请仙咒。可堂口上的胡家仙,现如今胡小妹和胡天童都不在,剩下的都是太爷太奶,也不知道哪位肯大老远的过来。

又走了一家商店,依旧没买到供奉用的香。但这家老板在店里供了财神爷,于是我厚着脸皮,在买了一包烟、一瓶酒之后,厚着脸皮跟老板要了几根儿香。

得亏这还是在东北,要是在南方,我都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攥着香回到老太太家里,不出所料,还是吴妹子过来给我开的门,“宇哥,咱家的老仙家到了。”

“哦?谁来了?”我小声的问道。

吴婉琳微笑着回答道:“我也不确定,但听声音,应该有柳长风老仙家、黄天济老仙家、还有胡翠萍太奶。”

听到这个名号我不禁一哆嗦,她老人家能来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看来免不了要被嘟囔一番。

进到屋里,我先是跟老太太打了招呼,暂时借用一下北屋。如今我算是她的指望,所以她自然不会说什么,还告诉我随便用,想咋用都成。

“你可快点儿的吧!眼瞅着到中午了,你不饿我们还得吃饭呢!”中年男人不耐烦的说道:“磨叽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拿钱跑路了呢!”

我让吴婉琳去帮我取三个酒杯,转头对他说道:“你那四百块钱我还瞧不上眼儿,等我布置完就能看,你们谁先来?”

本以为会是面前的中年男人当这个出头鸟,没想到他的儿子却先站了起来,“我来看看怎么个事儿,一天天的整这些封建迷信,我真好奇你小学毕业了没?”

我也没生气,扭头就朝着北屋走去,“过来吧。”

看到熟悉的面孔,我用心念跟三位仙家打了招呼,柳长风和天济老仙儿坐在窗台上,幸灾乐祸的叫了一声:“小先生。”

唯独胡翠萍太奶,叼着大烟斗盘腿坐在床上,一开口就损我:“臭小子你一天天是真不让人省心呐!这一百多里地给我跑的,你是想累死你太奶我呀!”

恰好,吴婉琳把酒杯送了进来,我赶忙倒了三杯酒,在心里卑微的说道:“太奶辛苦,您先来点儿哈拉气儿润润嗓子。”

“就拿这玩意儿糊弄你太奶啊?没有小凤凰,那凤凰蛋还没有吗?”

胡翠萍太奶说着就要用烟斗子削我,吓得我赶紧跑到客厅,从冰箱里拿了三个生鸡蛋回来。

老太太的孙子看到我是又倒酒、又摆鸡蛋的,用嘲笑的口吻说道:“你这是做戏做全套儿呗?装神弄鬼、虚张声势,好像你们那老仙儿是真能吃着似的!”

胡翠萍太奶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摸走了一枚鸡蛋,放在斗钵上,又对着烟嘴吹了几口气儿,随后就在我惊讶的目光中把鸡蛋剥皮儿吃掉了。

而那些剥下来的鸡蛋壳,都没等落到地上就化为了虚无。

“小子,告诉他吧。”胡翠萍太奶整了整衣服,“祸从口出,让他没事儿少扯口舌之快,不然的话,免不了要有血光之灾、牢狱之苦。”

胡翠萍太奶的话说的轻飘飘的,但我却不能直接这么说,劝人不要逞口舌之利这种事儿,要是没个由头儿根本站不住脚,反而会被当成车轱辘话。

稳稳当当的坐在她老人家的右边,我点着三根香掐在手里,一来是方便胡翠萍太奶享用,二来是给自己造势,也就是装装样子。

晾了面前的男人几分钟,我才缓缓开口说道:“你这张嘴挺厉害的,动不动就和别人吵架拌嘴,而且还喜欢嚼舌根。”

“放屁!”他忽然表现的十分生气,“你他妈会说话不?啥叫嚼舌根?你说话咋那么难听呢?”

“我就是有啥说啥,你不爱听也没办法。”我云淡风轻的摆手示意他坐下,“你自己想想,生活里,工作上,是不是因为嘴上的事儿多了不少麻烦,或者跟别人闹的不愉快。”

男人扬了扬手,没好气的说道:“没有!”

越是这种毫无底气的极力否认,就越证明我说的没错。

“有没有你心里最清楚。”我换了个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我能告诉你的,就是你少逞口舌之快,尽量不要跟别人吵吵。”

你要说一个男人脾气大或者咋咋地的可能都没事儿,但你要说一个男人碎嘴子,基本上就跟骂他是没根儿的人一样。

“我要是不呢?”男人跟个犟种似的说道:“玉皇大帝都没你管的宽,嘴长我身上,我乐意咋说咋说、乐意说啥说啥。”

真就是按胡翠萍太奶说的来了,这小子说话时真没个把门儿的,比我还能呛人。我呛人最起码讲理,也是为了把理说明白,他是纯粹的胡搅蛮缠。

“随你吧。”我接着说道:“你这毛病要是不改,恐怕要遭点罪、受点苦,还有可能吃几顿免费的饭,你自己掂量吧。”

男人皱着眉头,很是不悦的反问道:“咋地?听你这意思,这就看完了?”

确实,我说的这些需要假以时日才能验证,不算是很有说服力,略微斟酌之后,我问道:“你还有啥想看的吗?”

男人欲言又止,但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丢丢的信任和不好意思。

“有啥直说就行。”我语气平和的说道:“病不讳医,我们这行就跟医生一样,没啥不好意思的。”

他迷茫的眼神里多了一分光亮,这才说道:“你给我看看,我媳妇她是真心爱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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