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须在想自已回到蜀国后,怎么去见他那个面善心毒的皇帝哥哥,怎么才能求得原谅!
家!我还能回去吗?
如果他追究我出使不力的责任,我该怎么办?引颈受戮吗?
不!那还不如不回去!
不回去?我又能去哪里呢?只要入了蜀境,随时都会变成通缉的逃犯,只取决于人家高兴不高兴!
当个皇子怎么这么难呀!大哥,二哥为什么都选择忍气吞声,现在想起来才慢慢理解了!
当个缩头乌龟?把自已锁在家里?那有用吗?一道道高墙是挡不住猜忌之心的!
求求母后吧!可是母后她会相信吗?不能明说,就说是我自告奋勇愿意出使的,而且要当着那毒蝎之人的面说,让他知道我没有看透他的诡计!
可是,就我个人回去了,俊峰哥哥死了,还死的那么憋屈!我该怎么说?遇上山贼,水贼还是落水,兵灾呢?
哎,对!就说遇上抓兵的,我年纪小人家不要,只把俊峰哥哥抓走了,就这么说!我遇上了好心人冯老先生,就回来了!
小小脑壳总算是想通了这件事,一切都是为了活着!想到还行活着,心情慢慢地就不那么焦燥了!
腊月的天,冷得让人发抖!昨夜突然变天,早晨起来到处都是霜花铺就,尽管把随身的衣物都套在身上,可还是冻得搓手冻脚!
生皮和扮成兵士的银娘,今天要去见哥哥了,他们没有直接去护卫营,拿着二兽捎回来的银锁,找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给了两枚铜钱让他送到城门官那里去,就说在兴元府城里最大的馆子,兴元大酒楼等着!
没过多久,药继能就急匆匆地来了,他不用问,进门后打眼一扫就冲银娘过来了。兄妹相见自然是泪眼相对,竟把生皮谅在一边儿半个时辰,生皮当然不好意思去打扰人家兄妹互诉离别之情,只好自已自斟自饮一旁静静地等待!
等到兄妹想起来去招呼生皮时,生皮已喝多了,本来白皙的面容已成了一块红布,粉面桃花的煞是好看。药继能望望生皮再望望妹妹银娘,总觉两人不怎么般配,可现实人家确实是两口子!就悄声问妹夫生皮:“妹婿呀!你们几时成的婚呀?”
生皮其实只是脸红些,脑子是清醒的很,望了一眼银娘道:“成婚有一年多了吧!嗯!应该有是一年多了!”他是从山寨那一夜开始算起的。
“那?就没给我添个小外甥,或是外甥女也行啊?”药继能的直觉就是,妹妹肯定生了,只是没带过来,他想给晚辈拴个铜钱银锁之类的吉祥物件!
可是,他看到妹妹的脸一下红得比妹夫的脸还要红,他心里咯噔一下,坏了!他们还没生!接下来生皮的回答就证实了他的猜测!
“大哥哥,我们这一年忙得脚不沾地的,哪有时间考虑那事呀!不慌不慌!再等等吧!”其实生皮也奇怪,他们俩都是年纪轻轻,也都身强力壮,在一起时也是和谐美满的,为什么这都一年多了,还是没个动静,若是老娘在身边,早都不愿意银娘了!
银娘听郎君如此说,虽然不好意思,但也要有所表态,就哼哼唧唧道:“哥哥!人家现在不想要吗?你和嫂子那么多年,怎么就不生呢?”
她是千不该万不该说出这样的话,勾起了哥哥伤心的回忆:“傻妹妹呀!你以为我们当年不想要吗?是真的不知道为何?那么多年都没能生个一儿半女的,我真是愧对祖先呀!当时你嫂子都劝我纳妾了,她正张罗着哪,咱家就出事了!这不,药家只剩咱兄妹俩了!”
药继能刚刚晾干的脸上又是两行清泪流下,这时银娘才意识到忙叉开话题:“哥哥在这兴元府里就没有个相好的?我看这里的妹子都挺水灵,腰身也细,没找一个伴在身边?”
药继能怎么跟妹妹说?说他某某院,某某楼,某某巷都有相好!当然不能!只好哼哼哈哈道:“呵呵…哥哥没遇上合适的,要是遇上了,凭哥哥的身手,岂能错过!呵呵…”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来二兽走时承诺他手下,要带来江淮美女的,他赶紧把火力转出去道:“哎,我想起个事,妹婿,你那个兄弟可是承诺带江淮妹子来的,我营里那几个都头可是日也盼夜也盼,盼他来汉中的,这些不知他告诉你没有?”
“什么?”生皮惊讶道:“不会吧?二兽他竟然连这些事都答应了,这也太离谱了吧!”
“什么离谱?他就是这么答应的呀?嗯?你说什么二兽?”药继能忽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这只是一闪念,就马上否定了,因为毕竟自已的妹妹就坐在面前呀!
“呵呵,这他还真没给我说,兴许他是想自已去办这事吧!你可别看他年纪小,能力可大得惊人,在江淮谁不惧他三分!”生皮这可真是在替二兽吹捧了,不过他还是在掩饰刚才那一丝不慎。
“石涛他还要来汉中吗?”
生皮猛得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心里一颤,脑中紧急搜索才发现,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正要否定,脑中突然蹦出来二兽那张脸,他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就哈哈哈一笑道:“当然,他不来谁来,我和银娘又抽不出时间来,只有他闲着无聊,到处跑着惹事生非!”
生皮说这话还真的冤枉二兽了,在草原上时惹事生非是他不假,可自从到中原,二兽一直都很乖,没惹什么事儿!生皮还是在拿老眼光看人!!
“那就好!他可得早点来,要不那几个弟兄还不吃了我!”药继能今天很高兴,妹妹妹夫千里迢迢来看他,让他心中无比舒畅,三人边喝边聊,不知不觉竟到了深夜,等到酒楼老板亲自来催,他们才依依不舍地道了分别!
生皮挽着银娘的手在清冷地大街上走着,后边六个随从不远不近地跟着,当他们快到馆驿时,突然生皮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就进了驿馆,等他们快步走到门口,已经没有人影了,只有门房里的驿卒在爬着呼呼大睡。